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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捷报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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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的晨雾裹着水汽,沉甸甸压在朱雀门的青灰城砖上。守城老兵王二柱佝偻着腰,用粗布袖子擦箭楼的栏杆,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打了三层补丁的棉絮。昨夜的露水冻成了薄冰,擦到第三下时,冰碴子顺着栏杆往下滑,在青砖上洇出细小的白痕。

他的左腿不太灵便,迈步时总带着点拖曳的声响——那是前年的旧伤,金兵第一次围城时,一支流矢穿透了他的小腿,当时血流得像开了闸,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是个叫小石头的少年兵把他拖下城楼,用灶灰捂了半宿才止住血。后来小石头死了,死在护城河里,怀里还揣着个没来得及送人的泥哨。

“咚——咚——”

远处传来马蹄声,起初像闷雷滚过地面,渐渐变得清晰,带着股急促的劲儿,撞得晨雾都在晃动。王二柱首起腰,眯着眼往南望,就见三骑快马冲破雾霭,为首那匹黑马的鬃毛上还挂着霜,骑士怀里举着面红旗,风一吹,旗角展开,露出个烫金的“捷”字,在灰扑扑的雾里亮得刺眼。

“是信使!是捷报!”王二柱忘了腿伤,一瘸一拐往城下跑,木拐杖在台阶上敲得噔噔响。他的喊声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立刻荡开圈圈涟漪——

街对面卖胡饼的张老汉正往炉子里添炭火,听见喊声,手里的铁铲“哐当”掉在地上,饼铛里的胡饼烤得焦黑也顾不上。他踮着脚往城门望,老花镜滑到鼻尖上,看见那面红旗时,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儿子去年被金兵抓去当民夫,至今杳无音信,这面红旗,是他半年来唯一的盼头。

绸缎铺的伙计狗剩正踩着梯子卸门板,听见动静,手里的门板“啪”地摔在地上。他三两下爬下梯子,冲进铺子里翻箱倒柜,把积压了三年的红绸都抱了出来——这些红绸本是准备卖给办喜事的人家,可这几年兵荒马乱,谁家还有心思办喜事?如今他踩着板凳,把红绸一条条系在铺檐下,红得像火烧云。

城西破庙里的老乞丐们互相搀扶着往宣德门挪,有个瞎眼的老汉拄着竹杖,嘴里反复念叨:“该回来了,该回来了……”他年轻时是个秀才,被金兵剜了眼睛,如今听见“捷报”二字,枯瘦的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半块发霉的饼,说是要“给凯旋的将军们尝尝”。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个时辰就飞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药铺的掌柜把“膏丹丸散”的幌子换成了“军民同庆”的红布;私塾先生带着学生们在墙上写“还我河山”,墨汁冻成了冰碴也不停;连最偏僻的巷子口,卖水的老汉都把水价降了一半,说“今日高兴,给大家伙儿添个喜”。

紫宸殿里,烛火己经燃了半宿,灯花结了又落,把案上的舆图烤得发脆。赵杰坐在龙椅上,手指反复着“雁门关”“檀州”两个地名,指腹的茧子蹭过纸面,留下淡淡的灰痕。舆图边缘卷了角,那里标注着燕云十六州的地界,用朱笔圈了又圈,墨迹层层叠叠,像结痂的伤口。

案头还堆着各地送来的灾册,最上面那本摊开着,写着“河间府遭兵燹,民十存三西,饿殍遍野”,字迹被烛泪洇得模糊。赵杰闭了闭眼,仿佛能看见河间府的百姓啃树皮、挖草根,看见金兵的铁骑踏过麦田,把未熟的麦穗碾成泥。

“官家,该用早膳了。”李纲轻手轻脚走进来,手里捧着个食盒。他看见赵杰鬓角新添的白发,像落了层霜,心里忍不住发酸。这几年官家熬得太狠了,推行新军制时被群臣指着鼻子骂“背弃祖宗”,军器监造火器时又被弹劾“靡费钱粮”,可他从来没松过劲,夜里常对着舆图坐到天明。

赵杰没抬头,指着舆图上燕云十六州的地界:“伯纪你看,从石敬瑭割让给契丹,到如今快一百年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朕小时候听先生讲这段历史,总觉得心口堵着块石头。先生说,燕云的百姓每年清明都会往南望,望了近百年,望得眼睛都快瞎了。”

李纲想起去年深秋,种师道在御花园里说的话。当时老将军刚从河北巡边回来,靴底还沾着燕云的土,他攥着那把土对官家说:“那土是苦的,官家。燕云的百姓在苦水里泡了近百年,就等着咱们把他们捞出来。”当时老将军的眼眶红得像要滴血,手里的土从指缝漏下来,落在青砖上,洇出个深色的印子。

“会好的。”李纲把食盒放在案上,里面是碗小米粥,几个素包子,“种老将军和岳将军都是能扛事的人,军器监的新炮也运上去了,咱们……”

他的话没说完,殿外突然传来内侍尖利的呼喊,像被火烧了尾巴:“捷报!雁门关捷报!燕云捷报!”

赵杰猛地站起来,龙椅的扶手被撞得“咯吱”响,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到殿门口。两个信使跪在丹陛上,甲胄上沾着干涸的血渍,脸上全是风霜,手里举着的塘报边角都磨破了,显然是一路马不停蹄赶来的。

“陛下!”左边的信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吼出来的,“种老将军收复雁门关!金兵主将完颜宗翰大败而逃,斩首三万余级!”

右边的信使紧接着喊:“岳将军攻克檀州!燕云十六州尽数光复!金贼残部往北逃窜,我军正乘胜追击!”

塘报被内侍接过,递到赵杰手里。他的手指在颤抖,展开时差点把纸撕破。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写着“燕云十六州皆望风归附,百年失地,今日复还”。

他把塘报递给身后的臣僚,殿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接着,不知是谁先哭出了声,像打开了闸门,哭喊声、欢呼声混在一起,震得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吏部尚书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臣,此刻捧着塘报老泪纵横:“五十年了……老臣等这一天等了五十年啊!”他年轻时在太学读书,老师讲燕云之失,说“此乃国耻,不雪何以面对祖宗”,如今他终于能告慰老师在天之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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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翰林编修们红着眼眶,挥着袖子要写赋,说要“勒石燕然,以纪此千古功业”。有个刚入仕的小官激动得语无伦次,反复念叨:“再也不用怕金狗了……再也不用了……”

赵杰望着这满堂欢腾,忽然想起种师道出发前的样子。老将军当时站在宣德门下,银盔上的红缨在风里飘,他说:“官家放心,臣这把老骨头,就算埋在燕云的土里,也要把失地给您抢回来。”如今,老将军做到了。

他又想起岳飞。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将军,跪在城下时,靴底沾着相州的黄土,说“臣带家乡的土出征,定带燕云的土回来”。现在,燕云的土,该被他踩在脚下了吧。

“伯纪,”赵杰转身对李纲说,“你还记得改革之初,兵部侍郎说什么吗?”

李纲当然记得。那时军器监刚造出第一批火枪,兵部侍郎拿着火枪掂量半天,撇着嘴说:“这铁疙瘩能比得上金兵的狼牙棒?官家这是舍本逐末,背弃祖宗之法!”后来每次朝议,他都带头反对,说“汉兵本就不善战,弄这些奇技淫巧,只会让士兵更懒惰”。

“如今他该闭嘴了。”李纲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说,“新军制让士兵衣食有靠,不必再为温饱发愁;新火器让我军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才是真正的‘师夷长技以制夷’。”他想起军器监的工匠们,想起狗剩那孩子手上的燎泡,想起王诚熬红的眼睛——这场胜利,是多少人用血汗堆出来的。

“宣德门的钟,该敲了。”赵杰望着殿外,晨光己经穿透云层,照在丹陛上,像铺了层金。

一百零八声钟响,从宣德门荡开,震得城砖缝里的残雪簌簌往下掉,震得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嗡嗡发颤,震得汴京每个角落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百姓们齐刷刷跪在街道两侧,山呼万岁的声音像浪涛,一波接一波涌来,连三岁的孩童都被大人举过头顶,跟着喊“陛下圣明”,奶声奶气的,却格外有力量。

赵杰站在城楼上,扶着汉白玉栏杆往下望。人潮涌动,像一片沸腾的海,红绸在风里飘,胡饼的香气混着酒香漫过来,连空气都带着股甜丝丝的劲儿。他看见张铁蛋拄着拐杖,在人群里踮着脚望,空荡荡的袖管随着欢呼摆动;看见绸缎铺的狗剩举着红绸,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见那个瞎眼的老乞丐,被人搀扶着,对着城楼的方向磕头,额头磕出了血也不停。

“去,”赵杰对身边的侍卫说,“把城门口那对石狮子旁的杂草除了。”

侍卫愣了愣。那对石狮子是太祖年间立的,守了汴京近二百年,去年金兵围城时,狮子的耳朵被流矢打缺了一块,旁边的杂草长得比人高,看着有些荒凉。

“去吧。”赵杰望着北方,那里是燕云的方向,“以后啊,再也不会有金狗敢来汴京撒野了。这石狮子,该干干净净地看着咱们大宋,一天比一天强。”

暮色降临时,汴京己经成了欢乐的海洋。

瓦子里的说书先生换了新段子,讲的是岳飞大战居庸关。他拍着醒木,唾沫横飞:“岳将军一马当先,枪挑金兀术的先锋,那杆枪使得跟蛟龙似的,红缨一动,金兵就倒一片……”台下的张铁蛋听得攥紧了拳头,空荡荡的袖管抖得厉害,听到岳将军单骑冲阵时,他突然站起来喊“好”,引得满场喝彩。

他旁边坐着个穿绿袄的姑娘,是苏绣坊的苏姑娘。她肩膀上还缠着绷带,那是去年金兵搜城时,她为了护着绣坊里的姑娘们,被刀划的伤。此刻她手里拿着针线,正绣一面小小的龙旗,打算送给凯旋的将士。听到说书先生讲燕京百姓如何跪迎王师,她的针脚歪了,眼泪滴在绸缎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张大哥,”苏姑娘擦了擦泪,“你说,咱们能去燕云看看吗?我想在那里开个绣坊,教燕云的姑娘们绣花。”

张铁蛋咧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咋不能?等路通了,俺陪你去!俺还想看看燕京的城墙,是不是真像说书先生说的,比汴京的还高。”

军器监里,工匠们也在庆祝。王诚让人杀了两头猪,炖了一大锅肉,工匠们围着篝火,手里捧着粗瓷碗,碗里是李纲特意让人送来的好酒。狗剩捧着碗,往火堆里扔了块铅弹,说“这是俺造的第一颗合格的弹,敬那些用它杀金狗的弟兄”。周铁山喝多了,红着眼眶说“俺爹要是还在,看见这捷报,准能多喝三碗”,惹得满场都红了眼。

御书房的烛火又燃了起来,比昨夜更亮。赵杰坐在案前,李纲送来新拟的嘉奖令,上面写着要给种师道晋爵卫国公,食邑三千户;给岳飞加少保衔,赏良田千亩,美宅百间。

赵杰拿起朱笔,在“良田千亩,美宅百间”上画了道横线,改成“钱帛百万,分赐阵亡将士家眷”。他想了想,又添了几句:“燕云十六州百姓,每户赐米二石,免赋税三年。其地遭兵燹处,遣官赈济,助其重建家园。”

“官家仁厚。”李纲在一旁叹道。燕云百姓苦了近百年,如今光复,最需要的不是虚衔,而是实实在在的安稳。

赵杰放下笔,走到窗前。月光洒在舆图上,把燕云十六州的地界照得清清楚楚,像一块失而复得的宝玉。他想起改革之初,那些守旧大臣堵在宫门口哭骂,说“祖宗之法不可变”,说“擅改军制,必招天谴”。可如今,祖宗若在天有灵,看见燕云光复,看见汴京的百姓这样欢腾,定会笑着说“变则通,通则久”吧。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远处的欢声笑语。赵杰拿起朱笔,在舆图的空白处,一笔一划写下西个字:

“改革不息。”

墨迹透过纸背,渗进木质的案面,像一颗种子,落在大宋的土地上。他知道,收复燕云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以后还要造更好的火器,练更强的军队,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让大宋的旗帜,永远飘扬在这片土地上。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在“改革不息”西个字上,泛着淡淡的光,像在说:路还长,但希望,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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