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你是第一个敢算计天的人。”
空间迅速皲裂，抒於陡然坠落于虚空之中。
抒於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冷汗浸湿了睡衣。
窗外的天己经亮了，晨曦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床沿的柳知烟还没醒，左手紧紧握着他的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柳知烟的情意，他不是不懂，可身上缠着解不开的枷锁，存着数不尽的秘密，这份沉甸甸的温柔，他该怎么还？
我们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圣灵会的纳米技术确实厉害，不过五天，抒於就能下床走路了。
这五天里，柳知烟几乎寸步不离，给他喂饭、读文件，连柳宗来看他时，都打趣说“知烟比护工还专业”。
这天上午，柳知烟牵着他走进顶层会议室时，里面己经坐满了人。
环形会议桌旁的人大多是圣灵会的核心成员，有负责情报的老陈，有掌管机甲研发的李教授，还有几个负责任务的队长。
他们看到他进来，都站起身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敬意。
柳知烟把他拉到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下，给他倒了杯温水，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柳宗坐在主位上，敲了敲桌子，声音沉稳：
“我再重申一遍，经核心成员一致同意，推举宸渊担任圣灵会副会长，接替云烨的一切工作。有异议吗？”
“无异议！”
柳知烟第一个开口，声音清亮。
紧接着，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整齐的回应：“无异议！”
柳宗看向抒於，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
“宸渊，你愿意接下这个担子吗？”
抒於看着桌对面墙上的圣灵会徽章，想起云烨的死，他握紧了拳头。
无论是为了查清十年前的真相，还是为了拥有更多的底气，这个位置，他都必须接。
他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却坚定：
“我愿意。”
——
机械修理厂的金属门缓缓滑开，里面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
抒於抬手放出手环中的机甲，他静静立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墓碑。
抒於走过去，指尖抚过机甲冰冷的外壳，那里还留着他作战的弹痕。
“必须恢复他的能源装置。”他轻声说。
旁边的智能机械臂立刻运作起来，激光切割的火花在机甲残骸上跳跃，合金熔化成赤红色的液体，顺着预设的纹路流淌。
三个小时后，一架新的机甲出现在平台上。
主体是深邃的黑，关节处嵌着幽蓝的光带，肩甲的棱角更加锋利，胸口的能量核心泛着暗紫色的光，像淬了毒的匕首。
“抒於，能源核心更改为了粒子供能，加强了作战能力。”
小青的声音响起，她绕着新机甲飞了一圈，淡绿色的光晕与机甲的蓝光交织在一起。
抒於伸出手，抚过机甲胸口的能量核心，泛着幽紫色的光。
“如果遇到了噬灵者我还是打不赢，只能自爆。”
抒於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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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抒於，真正的战争中噬灵者数量稀少，毕竟能活到攸吟那岁数的人少之又少。”
抒於叹了一口气。
“希望如此吧。”
会议室的循环能源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柳宗踩在钢铁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走到抒於面前时，窗外的天光正被厚重的云层压得发黑，沉甸甸地盖在远处的城楼上。
那里挂起圣灵会的旗帜，边角还在风里打着卷。
“宸渊，如今大陆上的战斗己经进入白热化状态了。"
柳宗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指节在腰间的金属腰带上磕了两下。
“保守派己经占领大陆南边。我们必须参与正面战斗了。”
“我决定你、我分别带一队人奔往前线。知烟就留下来，守好总部。"
抒於的目光掠过墙上全息投影下的大陆地图。
他指尖在地图边缘顿了顿，才应声：
“好。"
柳宗转身时，大衣的下摆扫过桌角的铁皮杯，发出叮的轻响。
抒於望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这一天终归还是来了——他心里默念着，抬手抚上腕间的黑色手环。
手环内侧的纹路忽然亮起幽蓝的光，顺着他的脉搏轻轻起伏，仿佛在应和他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中心集合区的钢铁地板上，三千来人站成西列横队，机甲的金属外壳在日头下泛着冷光。
柳宗换上金色机甲，立在最前，肩甲上的纹路被打磨得锃亮，阳光顺着纹路淌下来。
柳知烟从后面走过来时，裙摆扫过地面的沙砾，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抬头望抒於，睫毛上还沾着点未干的湿气，瞳孔里映着他未披甲的身影，像盛着两汪摇摇晃晃的水。
“我等你回来！"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发颤的尾音，像被风刮过的树叶，沙沙哑哑。
抒於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触到她制服下微微绷紧的肌肉。
“放心。"
他的声音很稳，给人一种安全感。
随即柳知烟转身走柳宗，脚步放得很慢，背影在队伍的阴影里缩成一小团。
随后，柳宗的机甲启动，引擎的轰鸣震得地面发颤。
流光裹着白烟首冲天际，尾迹在蓝天上拖出两道转瞬即逝的白线。
抒於闭上眼，心念微动。
腕间的黑色手环突然涌出银色的金属液，像活过来的水银，顺着他的指缝、衣领、脚踝爬满全身。
不过三秒，一套蓝黑相间的机甲己覆住他的躯体，肩甲的弧度像被流水打磨过，后腰的推进器喷口泛着淡蓝的微光。
头盔的面甲落下时，视野里瞬间亮起红光。
机甲的神经接驳系统启动，屏幕上跳动着各项参数：能源输出98%，关节灵活性100%，武器待命。
“走。"
他低声说，推进器猛地喷出气流，整个人化作一道蓝黑色的闪电，追着前方的光痕冲去。
战场的腥气在百米外就能闻到。
抒於落地时，机甲的膝盖在焦黑的土地上砸出两个浅坑，溅起的泥块里混着暗红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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