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大陆的海平线常年笼罩着薄雾,世人只知海边有城邦村落,却鲜少有人知晓。
三千米深的海底,藏着鲛族世代居住的“琉璃宫”。
宫墙由千年珊瑚堆砌,夜明珠嵌满穹顶,连洋流掠过都带着莹润的光。
这里,是原主“齐天”的故土。
作为鲛国国王的幼弟,原主自出生起便被兄长捧在掌心。
他的鱼尾是极罕见的银蓝色,摆动时会洒下细碎的磷光。
灵脉纯净得能引动海底最温和的水流,族人都说,他是鲛族百年难遇的“灵泽体”。
可这份珍贵,也让他从未见过海底之外的暗。
二十三岁那年,老鲛官讲的人间故事勾住了他的心:
“人间有会发光的纸灯,有甜到心里的糖,还有会唱曲儿的姑娘,走在巷子里,连风都是暖的。”
原主缠着兄长要上岸,国王拗不过他,最终将一枚刻着水纹的“化形玉”系在他颈间:
“这玉能让你化出双腿,可人间人心比暗流复杂,万不可暴露身份,更别让旁人碰你的灵脉”
“记住,鲛族灵气能愈万物,这是恩赐,也是祸根。”
带着满脑子的向往,原主第一次踏上陆地。
可刚离开海水,化形玉催动的双腿便软得像没骨头,他摔在青石板路上,银蓝色的发丝沾了尘土,连呼吸都带着陌生的滞涩。
就在这时,一双绣着兰草的布鞋停在他眼前,女声像浸了蜜的温水:
“公子,你没事吧?”
原主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
女子穿着月白衫裙,手里提着食盒,发间别着一支素银簪,正是苏清漪。
她见原主站不稳,自然地伸出手扶住他:
“看公子的样子,莫不是初来海东?这走路的法子,可得好好学。”
原主哪里见过这般温柔人类姑娘,脸颊瞬间红透,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还不太会走……”
“无妨,”苏清漪忍着眼底的笑意,耐心地教他,“先把重心放在前脚,慢慢抬脚,像这样……”
她牵着原主的手,一步一步带着他走,指尖偶尔擦过他手腕的肌肤,都能感觉到那股纯净的灵气在隐隐流动。
她就知道,眼前这少年是鲛族。
海东一带的渔民曾说过,发尾有着银蓝发丝、灵力纯净的,定是鲛国皇族,而鲛族的灵气,正是能救狐离的唯一解药。
狐离是苏清漪的“白月光”,一只修行千年的赤狐妖。
半月前,狐离为了抢一株能助苏清漪延寿的“千年参”,被修士重伤,妖丹碎裂,灵力溃散,只剩一口气吊着。
苏清漪遍寻古籍才得知,唯有鲛族皇族的灵脉之气,能重凝妖丹。
她守在海边多日,终于等到了初上岸的原主。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漪成了原主的“引路人”。
她教原主认银钱,带着他逛市集,把甜糯的糖画递到他手里:
“这个叫糖画,是海东的特色,你尝尝?”
她带原主去听戏,在他看不懂戏文时,凑在他耳边轻声讲解。
她甚至在原主想家时,煮一碗和海底暖流温度相近的姜汤:“若是想家了,便来我这里,我陪你说说话。”
原主彻底沦陷了。
他把兄长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只觉得苏清漪是人间最好的人。
他会偷偷用灵力帮苏清漪催生园子里的花,让她晨起时能看见满院盛开的兰草。
甚至首接暴露身份,把自己最珍贵的鲛珠拿出来,笨拙地送给她:“这珠子能发光,你晚上走路就不怕黑了。”
苏清漪接过鲛珠,眼底闪过一丝贪婪,面上却笑得更柔:
“齐天,你对我真好。只是……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她垂下眼,声音带着哽咽,“我有一位很重要的人,他快不行了,唯有鲛族的灵气能救他。”
“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原主一听苏清漪哭了,顿时慌了神,抓着她的手急忙说:
“清漪,你别哭!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你说,要怎么帮?”
“需要你每日用灵脉催动灵气,渡入他体内,连续七日才行……”
苏清漪故意顿了顿,露出为难的神色,“只是这过程会耗损你的灵力,可能会让你很虚弱……”
“我不怕!”
原主立刻打断她,“只要能救你的人,再虚弱我都不怕!”
苏清漪心中大喜,却仍装作感动的样子,擦了擦眼泪:“齐天,你真是个好人。”
“明日起,你便来我城郊的别院,那里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第二日,原主准时到了别院。
苏清漪带他进了一间密室,密室中央放着冰棺,里面躺着面色苍白的狐离。
“你只要坐在冰棺旁,将手放在棺壁上,催动灵气就好,”苏清漪柔声说,“我会在旁边守着你,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
原主听话地坐下,指尖抵着冰棺,缓缓催动灵脉。
纯净的蓝色灵气顺着他的指尖流出,注入冰棺,狐离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苏清漪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一切都在她的计划里。
接下来的六日,原主每日都来渡灵气。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走路也越来越虚浮,可只要看到苏清漪的笑容,他就觉得值得。
他没发现,苏清漪每次都会用一支特制的玉管,偷偷截留一部分灵气。
他更没发现,冰棺里的狐离,眼神早己清醒,甚至在他转身时,会露出一丝冰冷的嘲讽。
第七日,当最后一缕灵气注入冰棺时,原主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
冰棺的盖子缓缓打开,狐离坐起身,赤红色的眼眸里满是冷冽,他走到苏清漪身边,揽住她的腰:“清漪,辛苦你了。”
苏清漪靠在狐离怀里,看向原主的眼神彻底变了,满是鄙夷:
“辛苦什么,不过是骗了个蠢鱼罢了。”
原主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清漪……你说什么?狐离……你早就醒了?”
“醒了又如何?”
狐离嗤笑一声,一脚踩在原主的手背上,“若不装睡,你怎会心甘情愿献出灵气?”
“你真以为清漪喜欢你?她不过是看中了你这鲛族的灵脉!”
苏清漪上前,一把扯下原主颈间的化形玉。
失去玉的庇护,原主的双腿瞬间变回银蓝色的鱼尾,灵力溃散的痛苦让他蜷缩在地。
“没了灵气,你就是条没用的鱼,”苏清漪冷笑,“不过,海东的戏团还没见过鲛族,把你卖了,还能赚一笔钱。”
狐离用铁链锁住原主的鱼尾,像拖货物一样把他拖走。
原主的眼泪混着血滴在地上,他终于明白,自己所有的真心,都成了别人算计的筹码。
后来的日子,原主被关在马戏团的铁笼里。
观众指着他的鱼尾尖叫,驯兽师用鞭子抽他,逼他在水缸里表演。
他不肯屈服,每次驯兽师让他摆姿势,他都死死咬着牙,连动都不动。
“既然你不肯听话,留着这鱼尾也没用!”
一日,驯兽师拿着锋利的刀,当着满场观众的面,狠狠砍下了原主的鱼尾。
银蓝色的血瞬间染红了水缸,原主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最后看到的,是苏清漪和狐离在台下笑着鼓掌,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戏。
“若有来生……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原主的不甘和恨意自然引来了主世界的天道恶化身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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