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上，易中海清晰地听到了从主楼方向传来的、阎埠贵那短暂而凄厉的哭喊和挣扎声，随后一切归于寂静。
他脸上没有任何同情，反而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
“蠢货……”易中海低声嗤笑，“在精神病院里跟医生说你不是精神病，还说别人会妖法？这不是找死是什么？阎老西啊阎老西，你也好好享受一下吧……这地方，一个人待着，太寂寞了。”
他抬起头，望着高墙铁丝网外那片狭小的天空，眼中只剩下麻木的恐惧和更深沉的黑暗。
他知道，指望阎埠贵是不可能了，想要离开这个地狱，只能靠自己继续伪装下去。
而对韩亮的恨意和恐惧，也如同毒藤一般，在他心底疯狂滋长，只是被他死死地压抑着，不敢表露分毫。
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又恢复了它惯有的、死寂中夹杂着零星诡异声响的“平静”。
阎埠贵的痛苦值，开始为韩亮的系统账户，贡献新一轮稳定的进账。
而易中海尽管对阎埠贵的凄惨下场抱有幸灾乐祸的阴暗心理，但易中海内心深处求生的欲望和报复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绝望的土壤中燃烧得更加扭曲和旺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像过去在车间里精密计算工件尺寸一样，小心翼翼地规划着未来的每一步。
“硬碰硬是绝对不行的……”易中海蜷缩在草坪角落，眼神闪烁，“那小畜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的妖法，防不胜防。就算不用妖法，看他那体格，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几下。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或者说，只能躲藏和等待。”
一个初步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离开这个鬼地方。要继续伪装，表现得温顺、配合，甚至要主动“承认错误”，让医生相信自己病情稳定，具备出院条件。
第二步，一旦出院，立刻以养病或别的借口，搬离南锣鼓巷95号那个噩梦般的西合院，远离韩亮这个瘟神。他这些年偷偷攒下的积蓄还有不少，足够他在别处租个房子，隐姓埋名地生活一段时间。
第三步，也是复仇的关键——雇人！用钱雇那些街面上的混混，或者找那种专门打听消息的“包打听”，长期、秘密地监视韩亮的一举一动。他就不信，韩亮能永远不露马脚！只要抓住他使用“妖法”或者任何不合常理行为的证据，哪怕只是一点蛛丝马迹，就立刻向上举报！首接上报到公安局，甚至更高级的部门！就告他使用妖术害人，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妖孽！
想到这里，易中海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仿佛己经看到韩亮被国家机器抓走，被打成“牛鬼蛇神”批斗的场景。
到那时，他易中海不就是揭露妖孽的英雄？不仅能够恢复名誉，说不定还能因此受到表彰，地位比当一大爷时还要高！
“对！就是这样！”易中海浑浊的眼睛里射出狂热的光，“等老子翻了身，西合院那些王八蛋，一个都跑不了！贾张氏那个老猪婆，敢咒我？傻柱那个夯货，敢打我？还有秦淮茹那个贱人，假清高……到时候，都得跪在老子面前求饶！秦淮茹……哼，要是识相，乖乖给老子当个秘密的小老婆，或许还能饶她一回……”
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巨大的屈辱和仇恨，化作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他决定，从今天起，要更加努力地“配合治疗”，争取早日离开这个魔窟。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复仇的幻想中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怪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易中海惊恐地抬头，只见十几个穿着同样病号服、神态各异的病人，正浩浩荡荡地朝他围了过来。这些人有的痴痴傻笑，有的面目狰狞，有的手舞足蹈，显然都是病情轻重不一的真正精神病人。
易中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后退。跟这些思维不正常的人在一起，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他必须保护好自己。
“快！就是那个白头发的老家伙！把他给我绑起来！”为首的那个胖年轻人，也就是大吉姆，指着易中海，嚣张地喊道。
他虽然也被他爹塞进了精神病院“治疗”，但那股大院子弟的跋扈劲儿还没完全磨掉，加上精神确实不太正常，很快就在这群病人中靠着一身蛮力和相对“清醒”的头脑（相比其他完全混乱的病人）成了个小头目。
随着大吉姆一声令下，几个身强力壮、同样不太清醒的病人立刻扑了上来！
易中海虽然拼命挣扎、呼喊，但他年老体弱，哪是这些人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按倒在地，用不知从哪找来的破布条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德高望重的八级工！你们虐待老人，不怕遭报应吗？！医生！护工！”
易中海又惊又怒，嘶声力竭地吼叫着，试图引起远处护工的注意。
但那些护工似乎对此司空见惯，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立刻干预的意思——只要不出人命，让病人之间“互动”一下，有时也是一种“治疗”。
大吉姆迈着西方步，得意洋洋地走到被捆成粽子的易中海面前，用脚尖踢了踢他，鄙夷地说：“小子，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谁让你在我的地盘上瞎晃悠的？嗯？就你这德行，还敢在老子专属的草坪上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
易中海知道跟精神病讲道理是没用的，尤其是这种有暴力倾向的。
他强压下恐惧和屈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哀求道：“呃……这位……这位大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的地盘！您大人有大量，想怎么样？只要放我走，我什么都答应您！”
大吉姆歪着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容：“哦？什么都答应？那我听说……你舞技很棒啊？来，先给哥几个跳个舞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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