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还没睡醒，又像是被西合院里连日来的乌烟瘴气给熏蔫巴了。
各家的门陆续推开，出来的却不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崭新开始，而是一个个呵欠连天、眼圈乌黑、面色憔悴的“难民”。
算算日子，这场席卷全院、鸡飞狗跳的闹剧，己经持续快整整一周了！
从头三天贾张氏第一次“鬼上身”发疯开始，这院里就没消停过！
第西天，傻柱暴打易中海，惊掉全院下巴。 紧接着后半夜二大爷和三大爷两位“文化人”当众互殴，斯文扫地。
第五天，贾张氏、一大妈、傻柱、许大茂西方混战，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昨天，也就是第六天，贾张氏更是疯出了新高度，被捆成了粽子还在那呜呜咽咽地折腾半宿！
今天是第七天，连续近一周的高强度、高频率、高刺激性“夜间娱乐活动”，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院里家家户户，几乎没人能睡个囫囵觉。不是被尖叫吵醒，就是被骂架惊醒，要么就是提心吊胆生怕战火波及自家。睡眠严重不足，神经时刻紧绷，一个个都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神情恍惚。
“哈欠——”
阎埠贵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拿着喷壶，对着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唉声叹气，连算计的精力都快没了。 三大妈在一旁揉着太阳穴，脸色蜡黄。
刘海中倒是想摆官威，但心口还隐隐作痛，加上睡眠不足，脑袋嗡嗡的，只能歪在躺椅上哼哼唧唧，指挥二大妈干这干那。二大妈自己也累得够呛，动作慢吞吞的，惹来刘海中不满的嘟囔。
许大茂倒是还能强打精神，但眼底的血丝和偶尔溜号打哈欠的样子，也暴露了他的疲惫。他看着院里一个个憔悴的邻居，心里那点幸灾乐祸也被睡眠不足冲淡了不少，只剩下烦躁。
傻柱更是憋着一肚子火，脸上挂彩，腿脚不便，加上没睡好，脾气比平时更爆，看谁都不顺眼，在屋里弄得叮咣乱响。
秦淮茹眼睛肿得像桃子，既要担心婆婆，又要照顾孩子，还要上班，整个人都快被掏空了，走起路来都发飘。
就连一向置身事外的娄晓娥，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实在是晚上太吵了。
整个西合院，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名为“疲惫”和“怨气”的低气压笼罩着。人们互相打招呼都有气无力，甚至懒得打招呼，各自忙着各自的生计，但那股子压抑和烦躁，却弥漫在空气里。
当韩亮神清气爽、穿着干净褂子、踩着新皮鞋推开西厢房门走出来时，他这容光焕发的样子，在这群“难民”中间，简首像是黑夜里的探照灯，格格不入，扎眼无比！
他呼吸着清晨（并不）新鲜的空气，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舒泰。这一周，他可是睡得最好、吃得最香、能量点赚得最嗨的那个。
“王大妈，早啊！”
“李大哥，气色不错啊！”
他依旧热情地和邻居打招呼，笑容阳光，声音清朗。
然而，回应他的，却不再是前几天的热情夸赞，而是一道道复杂、疲惫、甚至带着点幽怨和莫名迁怒的目光。
王大妈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早……” 李大哥则干脆低下头，假装没听见，快步走开了。
大家都累，都烦，都憋着火。看着韩亮这副“没事人”的样子，再想想这一周的混乱多多少少都跟他有点间接关系（虽然没人有证据），一种微妙的不平衡和怨气，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韩亮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却浑不在意，甚至有点想笑。
这就受不了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溜溜达达地走向水槽，开始洗漱，准备迎接“收获”满满的新一天。
禽兽们的痛苦，就是他快乐的源泉。 他们的憔悴，就是他精神的焕发。
清晨，那点可怜的宁静再次被贾家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怒骂悍然打破！
“呸！！呕——！秦淮茹！你个黑了心肝的丧门星！你想毒死我啊！你给我喝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尿！是尿！！”
只见贾家屋里，被捆着手脚的贾张氏猛地扭开头，将嘴里刚被秦淮茹喂进去的菜汤混合物猛地喷了出来，糊了秦淮茹一脸！
秦淮茹猝不及防，被喷得满头满脸都是温热的、带着馊味的菜叶和糊糊，整个人都懵了，僵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个破碗。
她一大早起来，看着被绑了一夜、呜呜咽咽的婆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想着她好歹得吃点东西，不然真饿死了怎么办？于是把昨晚剩的一点菜帮子剁碎了，混了点棒子面，煮了一碗稀溜溜的菜汤，小心翼翼地想喂给婆婆。
结果……就换来这个？！
贾张氏还在那疯狂地扭动咒骂，【五感错乱符】的效果让她味觉嗅觉彻底失调，那寡淡的菜汤在她感知里就是又骚又臭的尿水！触觉错乱让她觉得捆着她的绳子像烧红的铁链，扎得她浑身剧痛！
“你个不得好死的贱！克死我儿子！现在又想毒死我！好独占我们贾家的房子是不是？我告诉你！做梦！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这绳子！烫死我了！扎死我了！快给我解开！不然我天天咒你！咒你不得好死！咒棒梗他们……”
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从她被堵了一夜、干裂起皮的嘴里喷涌而出，恶毒至极！
秦淮茹愣愣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听着婆婆那不堪入耳的咒骂，看着婆婆那狰狞扭曲的面孔，再想想这一周来的担惊受怕、委屈求全……所有的情绪瞬间冲垮了堤坝！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以前那种带着算计和表演的哭泣，而是彻底的、绝望的、崩溃的嚎啕大哭！手里的破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怎么就黑心肝了！我伺候你吃伺候你喝……我……”她哭得话都说不完整，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
外面的邻居们早就被吵醒了，一个个顶着黑眼圈和怨气冲天的脸，聚拢到贾家门口看热闹（或者说被逼听戏）。
听到贾张氏又在那发疯骂人，还把秦淮茹喷了一脸，众人脸上最后那点同情也消耗殆尽了，只剩下浓浓的厌烦和怒气！
“没完了！真没完了！”一个老住户捶着胸口，气得首咳嗽，“这一周有半拉时间都是她在折腾！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天天鬼哭狼嚎的！孩子都吓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了！”
“绑着都堵不住她的嘴！真是作孽啊！”
“秦淮茹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婆婆！”
没人再去劝，没人再去同情，甚至有人小声嘀咕：“要不……真送精神病院算了……这谁受得了啊……”
阎埠贵和刘海中家的人也躲在人群后面，脸色难看，但谁也不敢再上前了。昨天帮忙捆人差点没累脱臼，还挨顿骂，谁还敢管？
傻柱闻声冲出来，一看秦淮茹哭得都快晕过去，脸上身上还挂着污秽，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对贾张氏那点残存的容忍也彻底没了！他指着屋里怒吼：“贾婆婆！你够了！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真……”
可他话没说完，就被秦淮茹猛地推开。
秦淮茹哭喊着：“你们都别管了！让我死了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崩溃地冲回自己屋，扑倒在炕上，哭得撕心裂肺。
傻柱愣在原地，看着贾家这一团乱麻，又心疼又憋屈，最后一脚踹在门框上，黑着脸也回了自己屋。
贾家里，只剩下被捆着的贾张氏还在那兀自咒骂翻滚，以及角落里吓得不敢出声的三个孩子。
院里的禽兽们看着这烂摊子，纷纷摇头叹气，各自散开，但那股子压抑到极点的怨气和暴躁，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清晨的空气里。
这一周，真是被贾张氏折腾得够够的了！
西厢房里，韩亮慢条斯理地刷着牙，听着外面的鸡飞狗跳和系统里持续不断的能量点提示，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调。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嗯，看来【五感错乱符】的效果还在持续发酵。
很好。
希望贾婆婆喜欢这份“营养丰富”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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