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月季爬满的院墙
又过了两年,老房子的院墙彻底爬满了月季。孟小雷找人搭了新的花架,还在院子里种了些蔬菜,黄瓜藤顺着竹竿往上缠,活脱脱一个小菜园。
方知遥下课回来,常看见孟小雷蹲在菜园里拔草,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在菜畦上,像幅安静的画。她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这两年,他似乎又高了些,肩膀也更宽了,成了她最踏实的依靠。
“今天陈曦妈说,想让你教孩子们修自行车。”方知遥说。
“行啊,”他首起身,手里还攥着棵草,“正好让他们知道,干活比打游戏实在。”
他转头吻她,嘴角带着点泥土的气息。这两年,他们早成了胡同里公开的“奇怪情侣”——她穿衬衫去买菜,他拎着扳手去听她的公开课,没人再议论,反而觉得“挺配”。
有次江致远来胡同找她,想复婚,看见孟小雷在院子里给她摘月季,突然笑了:“知遥,你现在……好像比以前爱笑了。”
“嗯。”方知遥看着手里的花,“因为不用装了。”
江致远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后来听说他辞了职,去了南方,没人再见过。
第二十章:扳手与粉笔的下一代
石头——孟小雷当年的学徒,考上了职业技术学院,学汽车维修。他来谢师时,拎着两箱牛奶,红着脸说:“雷哥,方老师,要不是你们,我现在还在街头混。”
孟小雷拍着他的肩笑:“好好学,以后当总工程师,给我长脸。”
方知遥则送了他一本《工匠精神》:“技术和学问一样,得沉下心。”
陈曦也考上了大学,学的社会工作专业,说要像方老师一样,帮更多人。她放假回来,总往修车铺跑,帮着整理公益课的材料,偶尔会打趣:“方老师,您和雷哥啥时候领证啊?”
方知遥笑而不答。她和孟小雷都觉得,领不领证不重要。他们的日子,早就像老房子的地基,扎实得很。
有天夜里,方知遥突发急性阑尾炎,孟小雷背着她往医院跑。胡同里的路不平,他跑得喘粗气,却没让她颠一下。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急,“你比我小12岁时,我得护着你。”
方知遥趴在他背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笑了。原来年龄这东西,从来不是距离,是他把她宠成了孩子,她也把他当成了依靠。
第二十一章:退休后的“新课题”
方知遥退休那天,学生们在胡同里办了场热闹的送别会。有人问她退休后打算干什么,她指了指正在给孩子们修自行车的孟小雷:“研究新课题——《修车铺里的生活哲学》。”
孟小雷听见了,回头喊:“那得给我发工资,按教授标准。”
大家都笑了。
他们真的把修车铺扩了扩,一半修车,一半改成了“邻里书屋”。方知遥整理旧书,孟小雷修修补补,偶尔有老街坊来下棋,孩子们来写作业,日子过得像院子里的月季,热热闹闹地开着。
王大爷快九十了,记性不好,总问:“小雷,这是你媳妇?”
孟小雷每次都答:“是,我家教授。”
方知遥就坐在旁边翻书,笑着听。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书页上,也落在她和孟小雷交握的手上——他的手糙,她的手也不再细嫩,却握得很紧。
终章:胡同里的夕阳
七十岁那年,方知遥的腿脚不太灵便了。孟小雷每天推着轮椅,带她去胡同口晒太阳。
“还记得那个雨夜不?”方知遥看着远处的夕阳,“我把车开沟里,你骂我笨。”
“哪敢骂教授。”孟小雷给她裹紧毯子,“是你自己笨,连创可贴都不会贴。”
“那你还跟我过了一辈子。”
“因为你后来学会了啊。”他笑了,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你学会了修自行车链条,我学会了看康德,这不就对上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像年轻时那样。胡同里的孩子们跑过,喊着“方奶奶好”“孟爷爷好”,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方知遥靠在孟小雷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机油味,突然觉得,所谓圆满,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是他懂她眉骨的旧伤,她知他额角的疤痕;是他用扳手为她撑起一片天,她用粉笔为他点亮一盏灯;是两个相差12岁的灵魂,在胡同的烟火里,把“不合适”过成了“刚刚好”。
夕阳落下,胡同里亮起了灯。修车铺的灯还亮着,像颗温暖的星,在夜色里闪着光。那是他们的家,是故事开始的地方,也是永远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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