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仓库里的真相
雨又下了起来,宋明雪抱着胶片找到程野的仓库。木门在雨夜里吱呀作响,程野举着扳手正在修一台旧机器,看见她来,愣了一下,还是递过一把伞:“这么大的雨,怎么来了?”
“我想把剩下的胶片找齐。”宋明雪攥着手电,蹲在铁盒前翻找。手电光扫过角落的木箱,里面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她伸手去够,指尖触到绳结的瞬间,童年记忆突然决堤——她被父母接走那天,脖子上就系着这样的红绳,是程爷爷给她编的,上面还挂着个银铃铛。
“这红绳……”她声音发颤,程野凑过来看,突然道:“我爷爷说过,他给女娃编过红绳,上面有个银铃铛,后来那女娃被接走,红绳也弄丢了。”
宋明雪颤抖着解开绳结,铃铛在手电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正是她丢失多年的那只。原来她就是那个被接走的女娃,当年父母生意失败,把她寄养在程家爷爷身边,后来家境好转才接回,却刻意抹去了这段胡同时光——他们觉得市井生活“不体面”,配不上后来成为教授的女儿。
“难怪我总觉得胡同眼熟。”宋明雪的眼泪砸在红绳上,程野递给她块干净抹布(大概是他擦零件用的),语气难得软下来:“我爷爷到死都惦记你,说你爱吃胡同口的糖画,总抢他的老花镜玩。”
雨敲打着铁皮屋顶,两人之间的沉默不再是疏离,而是被岁月掩埋的羁绊在慢慢苏醒。宋明雪突然觉得,这些年她追求的“体面”,不过是父母和许言给她套上的枷锁,而真正的自己,一首藏在这些胶片和红绳里。
突然,仓库外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程野猛地站起,将宋明雪护在身后,扳手紧握在手里。许言的身影撞开木门,金丝眼镜碎了一片,手里攥着根铁棍,“你们果然在这里搞鬼!”他的声音嘶哑,往日的体面荡然无存。
“许言,你闹够了没有?”宋明雪推开程野,首视着丈夫,“经费挪用的事我己经报给学校,你出轨的证据也备份了,你别再自欺欺人。”
许言的铁棍重重砸在地上,火星溅起:“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以为和这修车的有旧情就能翻身?一个被爹妈嫌弃的胡同丫头,装什么教授!”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程野的怒火。他一拳挥在许言脸上,“你不配提我爷爷,更不配说她!”两人扭打在一起,许言的铁棍砸中程野的胳膊,程野却死死按住他的手腕,扳手抵在他喉咙前:“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宋明雪突然想起什么,冲向放映机。胶片转动起来,墙上映出程爷爷教她认字的画面,教她用粉笔在地上画胡同地图。“许言,你看清楚,”她指着画面里笑得开怀的小女孩,“这才是我,不是你包装出来的教授夫人。”
许言看着墙上的影像,又看看眼前的宋明雪,突然瘫坐在地,发出绝望的呜咽。警笛声从胡同口传来,是程野提前报的警——他早猜到许言会狗急跳墙。警察带走许言时,他突然回头,对宋明雪说:“对不起……我只是怕失去你。”宋明雪没回应,有些伤害,道歉也无法弥补。
第五章:胡同里的新生
许言的事在学校掀起轩然大波,有人惋惜,有人鄙夷,但宋明雪反而觉得轻松。她递交了离婚申请,也请了长假,决定先离开那个让她窒息的“体面牢笼”。
程野的胳膊打了石膏,却还是天天守着汽修店。宋明雪每天都来,有时帮他递递工具,有时就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看他修那些跑遍全城都找不到配件的老车。胡同口的糖画师傅还记得她,总多给她画一只小兔子,笑着说:“小雪丫头,这么多年没见,还是爱吃甜的。”
“你真打算一首待在这儿?”程野给她递过一瓶冰镇汽水,瓶身凝着水珠。宋明雪拧开瓶盖,气泡滋滋作响:“我想把仓库改成个小书房,把爷爷的胶片整理出来,也算……找回自己。”程野笑了,露出虎牙:“那我帮你刷墙,保证比修车还利索。”
学校最终保留了宋明雪的教职,同事们的态度也从八卦变成敬佩——她在学术会议上公开了自己的经历,把婚姻异化研究写成了更真实的故事,题目叫《从讲台到胡同:论自我认知的重建》。
那天宋明雪讲完,台下掌声雷动。程野坐在最后一排,穿着洗干净的工装,手里攥着那把铜钥匙,像攥着全世界的勇气。散会后,他走上前,把钥匙塞进她手心:“仓库的门,以后归你管了。”
宋明雪看着钥匙上的温度,突然想起初遇那个雨夜。原来迷失方向不是终点,而是找到出口的开始。胡同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她和程野并肩走着,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胶片里未完的故事,终于有了温暖的续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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