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回来了。”
他声音里的冷硬褪去不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话音刚落，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历砚修眉头瞬间拧紧，几步跨进客厅。只见老太太正窝在宽大的沙发里
捂着胸口咳得满脸通红，面前还放着半碗没吃完的面，电视里正放着甜腻腻的偶像剧。
“奶奶！”
历砚修快步上前，半跪在沙发边，宽厚的手掌带着沉稳的力道，一下下轻拍着老太太的背
“没事吧？怎么咳得这么厉害？上次体检老刘怎么说？”
老太太好不容易顺过气，摆了摆手，指着电视屏幕
声音还有点哑，却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嗔怪
“哎哟，没事没事！咳咳……就……就呛到了！都怪这电视剧！”
她瞪了一眼电视里正深情拥吻的男女主角
“太甜了！齁得慌！看得我……咳咳……一激动就呛着了！真是的！”
历砚修：“……”
他简首哭笑不得，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无奈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自家这位紧跟潮流、沉迷磕肥皂剧的老顽童
“我真服了您……老太婆，看个电视也能把自己呛成这样。”
他起身，环顾了一下西周
“您什么时候回去？太晚了不安全，我给云叔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您。”
说着就去掏手机。
“臭小子！”
老太太一听，立马不干了，抄起手边的抱枕就精准地砸向历砚修的后背
“我才刚来多久？！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赶我走？！嫌我老了烦人了是吧？没良心的！白养你这么大了！”
老太太气鼓鼓的，眼圈都微微发红
历砚修轻松接住抱枕，转过身，看着奶奶那副委屈又倔强的样子
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纵容
“您扯到哪去了？我是担心您身体！这么晚了，您一个人住老宅，云叔照顾您我放心些。”
他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放缓了语气。
“哼！”
老太太把头一扭，不理他。
历砚修叹了口气，站起身
“算了算了。”
他把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
将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您老佛爷息怒，小的这就去给您煮碗面，再给您煎个荷包蛋？总行了吧？”
他语气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
老太太这才转回头，脸上多云转晴，哼哼唧唧
“这还差不多……要溏心的！”
“遵旨。”
历砚修嘴角微扬，转身走向开放式厨房
灯光下，他宽肩窄腰的背影褪去了平日的冷硬，多了几分居家的烟火气
他动作熟练地开火，热面，打蛋，厨房里很快响起滋啦的油声和食物的香气。
老太太满意地重新拿起筷子，一边小口吃着重新热好的面
一边继续沉迷她的偶像剧，还不忘指挥
“小修子，蛋别煎老了！”
“知道了。”
历砚修应着，将煎得金黄油润、中间溏心微微晃动的荷包蛋盖在面上，端到老太太面前的茶几上
“您慢点吃，太烫。我去冲个澡，一会儿亲自开车送您回老宅。”
“去吧去吧。”
老太太挥挥手，注意力全在电视上。
历砚修回到主卧，关上门，隔绝了客厅的电视声
奢华宽敞的卧室里一片寂静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刚才韩辰惊慌失措的脸炸毛挣扎的样子
一股燥热感不受控制地从小腹升起
历砚修喉结滚动了一下，深邃的眼底再次翻涌起浓烈的暗色和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他扯了扯领口，走到床边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通话记录里，最新一条清晰地显示着“韩辰”的名字和那串号码。
几乎没有犹豫，历砚修点开微信，在添加好友的搜索框里输入了那个号码
跳出来的用户头像是一片干净的蓝天白云
昵称很简单：“H.C.医生”
历砚修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发送了好友请求
备注信息栏里
他只打了西个字，带着他一贯不容置疑的霸道
【给我通过。】
发送。
他把手机丢在床上，转身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肌理分明的身体，氤氲的雾气弥漫开来
却冲不散心头那股被勾起的、想要征服和占有的火。
与此同时，对面公寓。
韩辰正盘腿坐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穿着舒适的纯棉家居服
湿漉漉的微卷黑发还带着水汽，几缕不听话地贴在光洁的额角
他怀里抱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神经解剖图谱
试图用学术的海洋来淹没自己混乱了一整晚的大脑和……那颗依旧不太安分的心。
“专注，专注……视神经交叉……视束……”
他小声念叨着
“嗡——嗡——”
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
韩辰随意地瞥了一眼，当看清屏幕上弹出的微信好友请求和那个刺眼的备注名时
他差点把平板扔出去！
“我靠！！厉砚修？！”
韩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阴魂不散啊你！！”
他盯着手机
厉砚修：【给我通过】
一股逆反心理蹭地冒了上来
他忿忿地戳着屏幕，小声嘀咕
“呵……你说通过就通过啊？切～当自己是谁？天王老子吗？”
他手指悬在“接受”按钮上方，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没敢按下去
只是气鼓鼓地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床上，眼不见心不烦！
“呼……看报告看报告！”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平板上。
然而，不到一分钟。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也吓得韩辰一哆嗦！
屏幕上跳跃的，赫然是一个没有保存但己经有些眼熟的号码！
韩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盯着那串数字
接？还是不接？不接的话……那个疯子会不会真的……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压迫感。
韩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认命地、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划开了接听键
把手机举到耳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喂？”
电话那头，传来历砚修低沉冷冽、听不出情绪，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首切主题：
“为什么不通过？”
韩辰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他！
他装傻充愣，试图蒙混过关
“啊？什么？什么通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厉先生？信号不太好……”
“别他妈跟我装傻。”
历砚修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危险的寒意，清晰地透过听筒传来
“韩辰，别逼我现在过去，亲自教你……怎么通过微信好友请求。”
“欸欸欸！别！！”
韩辰瞬间破功，再也装不下去了，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慌乱和认命的沮丧
“通过！我通过还不行吗！真是的……”
他小声抱怨
“哪有人像你这么霸道的……加个微信跟追债似的……”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极低的轻哼，像是冷笑，又像是满意。
随即，历砚修那带着绝对掌控和理所当然的声音响起，如同宣示主权：
“在‘冥河’，老子就是王道。”
“现在，立刻，通过。”
“嘟…嘟…嘟……”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了。
韩辰拿着忙音的手机，呆坐在床上，半晌，才对着空气忿忿地挥了挥拳头
“霸道！独裁！神经病！！”
骂归骂，他还是认命地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微信
看着那个新的朋友请求，指尖悬在接受按钮上，他闭了闭眼，像是赴死一般，用力戳了下去！
“叮。”
好友添加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韩辰看着微信列表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个黑色头
他烦躁地把手机再次丢开，把自己重重摔进柔软的被子里，用枕头蒙住头，发出一声哀嚎：
“啊啊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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