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纪检组谈话和一夜的紧急补救，林卫安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彻底蔫了。他深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越是高调，死得越快。必须把自己埋进土里，越低越好，最好能让所有人都忘记他的存在。
他开始了更加极致的“低调”表演。
每天，他永远是第一个到办公室，最后一个离开。不是因为他多热爱工作，而是为了避开人流高峰，减少与同事碰面打招呼的机会。
到了办公室，他就把自己钉在工位上，除了上厕所和打水，绝不轻易离开。头永远是埋着的，不是在看文件（其实是发呆），就是在敲键盘（其实是乱敲）。
老赵现在把他当成了透明人，有活儿宁愿叫小李甚至苏婷，也不愿意派给他，生怕沾上晦气。林卫安乐得清闲，但表面还得装出一点被边缘化的失落和委屈。
同事们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而明显的变化。
王姐以前还偶尔跟他八卦几句，现在看见他都绕着走，仿佛他身上带着瘟疫。偶尔眼神对上，也是迅速移开，带着一种避之不及的疏远。
小李倒是还有点“义气”，有时候会偷偷塞给他一个苹果，或者低声说一句“林哥，想开点”，但也不敢多聊，生怕被牵连。
其他科室的人，以前见面还能点个头，现在基本都假装没看见。有一次在食堂排队，他前面的两个人聊得正欢，他一走过去，那两人立刻噤声，气氛尴尬得要死。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卫安表面上一副逆来顺受、默默承受的样子，心里却在冷笑：呵呵，也好，都离我远点，老子还清净！等风头过了，你们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爷！
当然，也有例外。
苏婷对他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因为举报风波而有太大改变。依旧会客气地叫他“林哥”，工作中必要的交接也保持正常。只是那份客气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有一次，科里需要处理一份与金融机构对接的简单函件，老赵不想沾，又信不过别人，最后还是扔给了林卫安：“卫安，你弄一下这个，格式套以前的，内容别出错就行。”
林卫安拿到手一看，是一份关于询问文化产业基金备案流程的函件草稿，估计是苏婷那边项目需要的。
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充分发挥“咸鱼”本色，故意把函件写得磕磕巴巴，格式也调得有些混乱，还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留了个小小的语法错误。
然后，他拿着草稿，“小心翼翼”地去请教苏婷：“小苏，你看这个…我写得对不对啊？我不太懂这些金融的东西，怕写错了给科里惹麻烦…”
苏婷接过草稿，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拿起笔，轻松地圈出了那个语法错误，又把几处表述修改得更加专业精准，语气平和地说：“这里稍微改一下就好。林哥你太谦虚了，写得挺好的。”
林卫安看着她流畅的修改，心里更是警惕：这女人，业务能力进步飞快！而且这种时候还愿意“指点”自己，是真的好心，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废柴”？
他赶紧点头哈腰，一副受教的样子：“哎呀！真是多亏你了！你看我这脑子！谢谢啊谢谢！不然又得出丑！”
苏婷笑了笑，没说什么。
林卫安拿着改好的函件，心里更加确定：这个苏婷，绝对不简单。她在观察所有人，包括跌入谷底的他。
另一次，他在楼梯间偷偷给胖子打电话，低声询问那边“漏洞”补得怎么样了，语气焦急。刚挂断电话，一转身，差点撞到一个人。
是苏婷。她正抱着一摞文件上楼，似乎刚走过来。
林卫安吓得心跳差点停止！她听到多少？
苏婷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正常，客气地说：“林哥，打电话呢？”
“啊…没…没什么…家里一点琐事…”林卫安语无伦次，额头冒汗。
苏婷点点头，没再追问，侧身让他过去了。
林卫安看着她上楼背影，心里后怕不己。妈的！以后打电话必须找更隐蔽的地方！这个女人神出鬼没，太危险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雷区里跳舞，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这种被孤立、被审视、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知道还要熬多久。
作者“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推荐阅读《谁懂啊？公务员！我亿万富翁》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C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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