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第48章 怀孕

小说: 恋爱脑,死得快   作者:哀鸿Tom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恋爱脑,死得快 http://www.220book.com/book/6CUN/ 章节无错乱精修!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在洗手间米白色的瓷砖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像小镇稻田里被风吹弯的稻穗影子,却少了几分鲜活。

木舒捏着验孕棒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下的塑料外壳冰凉坚硬,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两条清晰的红线——红得像小镇秋天熟透的草莓,表皮还泛着光泽,可此刻落在眼里,却没带来半分甜意,只让她指尖微微发颤,连握着验孕棒的手都在轻轻晃动。

陶瓷洗手台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像寒冬里刚从井里打上的水,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爬,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她怀孕了。

这个曾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此刻砸进现实,却和想象中截然不同。

梦里她会抱着嬷嬷哭,眼泪里都裹着欢喜,会拉着冰然在小院里转圈,脚下踩着桂花花瓣,笑声能飘出老远;

可现在,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像涨潮的海水,从心口漫到喉咙,堵得她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凉意。

她低头看着验孕棒,塑料外壳上还沾着指尖的汗,晕开小小的湿痕。

忽然想起医院里那个梦——梦里的阳光比现在暖,孩子穿着鹅黄色小衣服,布料软乎乎的,像刚晒过太阳的棉被,肉乎乎的小手捧着桂花花瓣,花瓣上还沾着晨露,他笑得露出两颗小小的牙,牙床嫩的,把花瓣往她手心里放,声音软乎乎的:“妈妈,香。”

可现在,这个真实到来的小生命,却让她既期待又恐惧:

期待的是血脉相连的温柔,是能亲手抱着这个小小的、属于她和冰然的孩子;

恐惧的是这个小生命会像一根浸了水的绳索,把她彻底捆在这栋冰冷的别墅里,再也回不去小镇的稻田,再也不能光着脚踩在泥土上,再也不能在桂花树下打滚。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有些苍白,眼下淡淡的青黑是连日失眠的痕迹——自从答应要孩子后,她总在夜里惊醒,梦见自己被困在别墅的水晶灯下,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脚下是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没有一点温度,她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可此刻,她眼底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还平坦如初,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摸到自己的皮肤,却己经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和冰然的孩子,是那个曾在梦里给她递桂花花瓣的小家伙。

指尖在小腹上轻轻,像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珍宝,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却又很快被不安淹没。

“怎么在洗手间待这么久?”

冰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随即是轻轻的敲门声,

“是不是不舒服?”

木舒猛地回神,像做错事的孩子被抓包,慌忙将验孕棒塞进抽屉深处,用一团皱巴巴的纸巾盖住,又反复拉了两次抽屉,确认关紧,才深吸一口气,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湿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己经悄悄落了下来,在眼下留下淡淡的水痕。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自然的表情,却发现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最后只能打开门。

冰然穿着浅灰的家居服,领口有些松垮,露出一小片锁骨,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来,却难掩眼底的温柔——他总是这样,无论何时,看向她的眼神都像裹着一层暖光,像小镇冬天里的炭火,能驱散些许寒意。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的温度带着刚睡醒的暖意,还带着一丝他惯用的雪松味香氛,眉头却微微蹙起:“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没睡好?昨晚我听见你翻身了好几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

木舒避开他的目光,视线落在他胸前的纽扣上,声音有些发飘,像被风吹动的蒲公英,

“就是有点晕,可能是起得太急了,血糖低,喝口水就好了。”

冰然没多想,牵着她的手往卧室走。

他的掌心依旧温暖,指腹上还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触感熟悉得让她安心——像小时候摔倒时,嬷嬷伸手拉她的感觉,带着踏实的安全感。

可这份安心里,又莫名掺着些紧张,像小时候要向嬷嬷坦白自己打碎了装桂花的玻璃罐,既怕被责备,又怕让他失望。

首到坐在柔软的床铺上,床垫陷下去一个小小的坑,看着冰然转身去给她倒温水,玻璃杯碰撞水杯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在敲打着她的神经,她才咬了咬下唇,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冰然,我……”

“嗯?”

冰然回头,手里端着温水杯,杯壁上凝着薄薄的水珠,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暖金色,连他凌乱的头发都泛着光,像撒了一层碎金,

“怎么了?是不是还晕?我去给你拿块糖,厨房的柜子里还有你喜欢的水果糖。”

“我怀孕了。”

木舒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水面,几乎要被窗外的鸟鸣淹没,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鸟叫声都仿佛停了,只剩下阳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安静得让人心慌。

冰然手里的水杯晃了一下,温水溅出几滴落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像地图上的小水洼,他却浑然不觉。

他快步走到床边,膝盖“咚”地一声跪在地毯上,地毯的羊毛柔软,却没减轻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发疼,指节都泛了白,眼里却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像看到了小镇春天第一朵绽放的桂花,眼里亮得惊人:

“真的?木舒,你说真的?我们……我们有孩子了?没骗我吧?”

木舒点点头,看着他眼底瞬间亮起的光——那光比别墅的水晶灯还要亮,像星火燎原般蔓延开来,连眼角都泛起了红,像被阳光晒红的皮肤。

可这股毫不掩饰的狂喜,却让她心里的慌又重了几分,像被人在胸口压了块石头。

冰然猛地将她揽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肋骨都隐隐作痛,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跳得像小镇庙会时的鼓点,急促又热烈,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是他盼了许久的结果。

“太好了,木舒,太好了。”

冰然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传来,带着一丝哽咽,像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桂花糕,声音里满是满足,

“我们终于有孩子了,以后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木舒心上,不疼,却麻得让她眼眶发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靠在冰然怀里,感受着他的喜悦,感受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原来在他眼里,这个孩子最大的意义,不是新生命的降临,不是血脉的延续,而是“留住她”的工具。

可她看着冰然激动得发红的眼眶,看着他因为欢喜而紧紧抿着的嘴唇,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不想扫他的兴,更不想让这个刚到来的孩子,从一开始就笼罩在不安里,她想给这个孩子一个温暖的开始。

冰然当天就推掉了所有工作,连公司的紧急会议都让助理代为处理,只在电话里简单交代了几句。

他抱着那个印着桂花图案的牛皮笔记本,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笔记本封面的桂花花瓣边缘还镀着淡金,在阳光下泛着光。

他一笔一划地制定孕期计划,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沙沙作响,像小镇秋天风吹过桂花树叶的声音。

笔记本上,“孕前调理计划”的字迹还清晰可见,墨色,如今被他用红笔轻轻划掉,改成了“孕期护理手册”,字体比之前更工整,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胎儿图案——圆滚滚的身子,举着一片桂花花瓣,像个孩子般认真,连花瓣的纹路都画得格外细致。

“营养师早上给我发了食谱,”

冰然指着笔记本上的字迹,语气里满是兴奋,像在炫耀自己的宝贝,眼睛亮晶晶的,

“说孕期要多补充蛋白质,我己经让厨房每天准备清蒸鱼和炖鸡汤,都是你能消化的口味,不加太多油,炖鸡汤的时候还会放你喜欢的山药。对了,医生说前三个月要多休息,不能累着,以后家里的事你都不用管,管家会安排好,阿姨会帮你打扫房间,你只要安心养胎就好,什么都不用操心。”

木舒坐在旁边,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规划着一切:

从每天早上七点的温牛奶(要加一勺洋槐蜜,不能多也不能少),到下午三点的水果加餐(苹果要切小块,梨要去皮,都要温过);

从每周两次的产检时间(要提前预约专家号,还要让司机提前半小时准备好车),到婴儿房的装修风格(墙面要刷成浅黄,像小镇的夕阳);

甚至连孩子出生后穿的第一套衣服,他都要选和桂花小熊一样的粗布料,说“这样孩子能像你小时候一样,贴着舒服”。

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面面俱到,像在搭建一座精致的城堡,连一块砖的颜色都要精心挑选。

可这些精心的安排,却让她觉得像被关进了一个温暖的牢笼——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被动接受他为她铺好的路,连喝什么牌子的牛奶,吃什么口味的水果,都要按他的计划来,没有一点自己的主张。

没过多久,婴儿房就开始布置了。

工人进进出出,脚步声、电钻声在别墅里回荡,打破了往日的安静,也打破了她心里仅存的平静。

冰然特意选了柔和的浅黄色墙面,说是像小镇夕阳的颜色,能让孩子从小就感受到温暖,不会觉得冰冷;

还从国外定制了一张婴儿床,床栏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桂花和橘子树图案,木纹里涂着浅黄的漆,像真的开花结果一般,连橘子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拉着木舒的手,站在婴儿房中央,眼里满是憧憬,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你看,等孩子出生,我们就把桂花小熊放在床头,让它陪着孩子睡觉,就像你小时候嬷嬷陪着你一样。等孩子长大了,我们就告诉它,这是妈妈小时候的玩具,妈妈的故乡有很多桂花和橘子树,还有一片大大的稻田,春天绿油油的,秋天金灿灿的。”

木舒看着墙上的图案,看着那张精致的婴儿床,心里却空落落的——这个充满“小镇元素”的婴儿房,终究不是真正的小镇。

这里没有嬷嬷煮桂花糕时飘来的甜香,没有黑猫蜷缩的草垛(草垛上还沾着阳光的味道),没有稻田里的虫鸣(夏天的夜里,虫鸣能伴着人入睡)。

这个孩子终究要出生在这栋冰冷的别墅里,要面对冰然家族那些审视的目光,要被贴上“冰家继承人”的标签,而不是“在小镇稻田里长大的、能光着脚跑的孩子”。

她伸手摸了摸墙上的桂花图案,指尖触到的是冰冷的油漆,没有一点真实桂花的柔软,心里的失落又多了几分。

孕期的反应来得又快又猛,比医生说的还要严重。

每天早上,木舒都会冲进洗手间呕吐,胃里翻江倒海,胆汁都快吐出来,连喝口水都会觉得恶心,喉咙里像被火烧过一样疼。

冰然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半小时起床,亲自在厨房给她煮小米粥——小米要提前用温水泡三个小时,泡到手指能捏碎的程度,煮的时候要站在灶台前不停搅拌,防止糊底,最后还要加一点点陈皮,说是营养师教的,能缓解孕吐,陈皮还要选三年以上的,味道更醇。

他还会把苹果、梨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放在温水里温五分钟,水温要控制在西十度左右,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再用干净的牙签扎着,一口一口喂给她吃,像照顾易碎的珍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吓到她。

有时候她没胃口,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他也不强迫,只是把水果放在保温盒里,等她饿了再热给她吃,眼里没有一点不耐烦。

有一次,木舒半夜饿醒,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里空空的,连带着心里也空落落的,随口跟冰然说了句:“好想吃嬷嬷做的桂花糕,外面买的都没有嬷嬷做的甜,嬷嬷做的桂花糕,咬一口能尝到阳光的味道。”

她本以为冰然会说明天再买,毕竟那时己经是凌晨两点,小镇的分店早就关门了,没想到他二话不说,披上外套就往外走,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好。

他进门时,鼻尖和耳朵都冻得发红,像熟透的草莓,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霜花,一进门就化了,留下小小的水珠。

他却笑着把保温盒递到她手里,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气,却满是欢喜:“快吃吧,还是热的,我让老板多放了点糖,还加了点桂花蜜,跟嬷嬷做的一样甜。我绕了大半个城市,才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老字号糕点店,他们家的桂花糕最像小镇的味道。”

保温盒里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甜香混着他身上的寒气,飘进木舒的鼻子里。

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糯米的软糯和桂花的甜意落在舌尖,却没尝出小时候的味道——嬷嬷做的桂花糕,带着柴火的焦香,带着阳光的暖意,咬一口能想起在小院里晒桂花的日子;

而这个,只有刻意的甜,没有温度,像没有灵魂的摆设。

可看着冰然冻得发红的手,看着他眼里的期待,木舒心里还是泛起一阵暖意,像喝了一口温热的桂花茶。

她知道冰然是真的爱她,真的在乎这个孩子,可这份爱里,却始终带着一丝让她窒息的掌控——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却从来没问过她“想不想”“喜不喜欢”,他以为的“好”,未必是她想要的“好”。

她吃着桂花糕,心里满是忐忑:

这个孩子出生后,他们的生活会不会真的变好?

这个孩子会不会像她一样,活在别人的期待里,连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零食都不能自己决定,失去自由,失去真正的快乐?

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木舒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

有时候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哭,有时候又会莫名地烦躁,连看到别墅里精致的装饰品都会觉得刺眼。

她常常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沙发上铺着柔软的羊绒毯,却暖不透她心里的凉,看着院子里的橘子树发呆——那棵树虽然活了下来,却没有在小镇时那样枝繁叶茂,叶子总是带着淡淡的黄,像营养不良的孩子,再也长不出能让她爬上去的粗壮枝干。

她会想起小镇的嬷嬷,想起嬷嬷坐在竹椅上晒桂花的样子,阳光落在她银白的头发上,像撒了一层碎金;

想起小时候在稻田里奔跑,风吹过稻穗,发出沙沙的声音,脚下的泥土软软的,能陷进脚趾缝里;

想起那个曾在梦里出现过的、满是笑声的小院,院里的黑猫蜷在橘子树下打盹,尾巴尖偶尔扫过地面,她和冰然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刚摘的草莓,草莓上还沾着水珠,甜得能让人眯起眼睛。

冰然察觉到她的不安,每天都会陪她在院子里散步。

他会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草坪的草被剪得一样高,踩在上面没有一点质感。

他给她讲以后带孩子回小镇的计划,语气里满是憧憬:

“等孩子满月,我们就回小镇住一个月,让嬷嬷抱抱孩子,教孩子唱童谣,嬷嬷的童谣最好听了。等孩子会走了,我们就带他去稻田里抓蜻蜓,去河边摸小鱼,让他光着脚踩在泥土上,感受一下小镇的味道。等秋天桂花熟了,我们就一起帮嬷嬷晒桂花,做桂花糕,让孩子亲手摘桂花,知道桂花糕是怎么做出来的,让他记住妈妈的故乡是什么样子的。”

这些美好的计划,像空中楼阁,飘在半空中,让木舒觉得不真实。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小生命的跳动——有时候轻得像羽毛拂过掌心,有时候又重得像小拳头在轻轻捶打,每一次跳动都让她心里泛起柔软,却又很快被不安覆盖。

她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的是孩子能拥有她小时候的快乐,能在小镇的泥土里奔跑,能在桂花树下欢笑;

害怕的是这个孩子会被困在这栋别墅里,会被“冰家继承人”的身份束缚,会像冰然一样,活在家族的责任里,失去真正的自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预产期越来越近,木舒住进了医院的VIP病房。病房里的布置很温馨,墙上挂着她和冰然在小镇拍的照片——有她坐在桂花树下的,有他们一起在稻田边散步的,照片里的笑容很真实;

床头柜上放着桂花小熊,小熊的耳朵又被磨掉一小块绒毛,露出里面更浅的布料,是这些日子被她反复的痕迹。

冰然特意让管家把小镇的桂花干装了一小罐带来,放在窗边的小桌上,阳光照进来时,罐子里的桂花泛着浅金,偶尔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却远不及小镇院里满树桂花的浓郁。可即便如此,木舒还是觉得不安,像心里悬着一块石头,总也落不下来。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冰然忙前忙后地收拾待产包。

他蹲在地上,把婴儿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得整整齐齐,小袜子要配对摆好,小帽子要放在最上面,连尿布的褶皱都要捋平。

那件鹅黄色的小衣服被他单独放在一个浅蓝的布包里,布包是嬷嬷亲手缝的,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桂花,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是老人的心意。

“你看,这件衣服洗过两次了,用的是你小时候用的那种肥皂,软乎乎的,孩子穿着舒服。”

冰然拿起小衣服,对着阳光看了看,眼里满是期待,

“等孩子出生,穿上这件衣服,肯定像你梦里那个小家伙一样可爱。”

木舒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冰然花了多少心思,从选布料到找嬷嬷缝布包,每一步都想得周到,可这份周到里,还是藏着让她窒息的掌控——他连孩子穿什么衣服、用什么肥皂都安排好了,却没问过她“想不想亲手给孩子准备第一件衣服”。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肚子,里面的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轻踢了一下,力道很轻,却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柔软。

或许,这个孩子真的能改变些什么?

或许冰然说的“幸福”,真的能实现?

夜里,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规律得像小镇的钟摆。

冰然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却微微皱着,像还在操心待产的细节。

木舒轻轻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慢慢坐起身,走到窗边。

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待产包上,照亮了那件鹅黄色的小衣服,也照亮了她眼底的迷茫。

她想起小镇的夜晚,嬷嬷会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手里摇着蒲扇,给她讲过去的事。黑猫会蜷在她脚边,尾巴尖偶尔扫过她的脚踝,痒乎乎的。

院子里的桂花会落在石桌上,她会和嬷嬷一起把桂花捡起来,放进竹匾里,空气中满是甜香。

那时的夜很静,却很暖,没有仪器的声音,没有冰冷的墙壁,只有满满的烟火气。

“宝宝,”

她轻轻摸着肚子,声音轻得像耳语,

“妈妈好像有点怕。怕不能给你小镇的生活,怕你以后会不快乐,怕你像妈妈一样,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眼泪慢慢掉下来,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她吸了吸鼻子,又笑了笑,

“不过妈妈会努力的,会努力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会带你去看稻田,去闻桂花,去摸小镇的泥土,好不好?”

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踢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木舒心里的石头似乎轻了些,她转身回到床边,轻轻把冰然的头往枕头上挪了挪,给他盖好薄毯。

冰然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抓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担心,明天我让嬷嬷过来,她想早点见到你和孩子。”

木舒点点头,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

或许,未来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

有嬷嬷在,有这个小家伙在,或许这栋冰冷的别墅,真的能变成像小镇一样温暖的家。

她等着孩子的降生,等着一个或许会更好的未来,哪怕心里的不安还没完全消散,却也多了几分期待——期待这个小小的生命,能带着她找回失去的自由,能让她和冰然的“幸福”,不再只是他精心规划的“假象”。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罐子里的桂花在月光下泛着浅金,病房里的仪器还在“滴滴”作响,一切都在安静地等待着那个小生命的到来,等待着一场关于爱、关于责任、关于未来的开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恋爱脑,死得快

    (http://www.220book.com/book/6CU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
顶点小说 有求必应! 恋爱脑,死得快 http://www.220book.com/book/6CUN/ 全文阅读!顶点小说,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