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然后彻底引爆。
“我妈的！”
“你们这群畜生！”
“有种冲我们来！”
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如同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菜鸟们红着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咒骂着。
门口那西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对此却无动于衷。
他们冰冷的目光，穿过愤怒的人群，最后落在了那个正试图扶起葛欣的何晨身上。
为首的士兵，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僵硬感。
头盔和护目镜，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
但何晨能感觉到，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不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是在看一件物品。
一个标本。
“你。”
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再次响起，生硬而失真。
“还有你。”
士兵的手指，又转向了门口的王铁军。
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灰熊身上。
“零号，对你们很感兴趣。”
“出来。”
简单的几个词，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命令。
何晨的身体一僵。
他扶着葛欣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别去！”
郭强挡在了他们身前，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士兵。
“要去，就从老子身上踩过去！”
士兵没有理会他。
为首那人，只是歪了歪头，似乎在评估眼前的障碍物。
“何晨。”
王铁军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扶葛上尉到墙边休息。”
他一边说，一边迈步向前，与灰熊并肩而立，将所有的菜鸟都护在了身后。
“王队！”
何晨急了。
“这是命令。”
王铁军打断了他，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的目光，平静地迎上那个士兵的视线。
“我们跟你们走。”
那个士兵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两秒。
“很好。”
他侧过身，让出了一条通道。
“走吧。”
王铁军拍了拍何晨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冷静。
然后，他与灰熊对视一眼，两人迈开脚步，向着牢房外走去。
何晨咬着牙，将葛欣搀扶到墙边坐下。
“别……冲动……”
葛欣靠着墙，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听王队的……”
“我没事。”
何晨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猛地站起身，跟上了王铁军和灰熊的脚步。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冲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冷静。
既然躲不掉，那就去看看。
看看这个吴天祁，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三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牢房。
他们的背影，挺拔而决绝。
“哐当！”
厚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再一次重重关上。
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牢房里，只剩下郭强和一群面如死灰的菜鸟，还有那个靠在墙角，呼吸微弱的葛欣。
绝望，将每一个人彻底淹没。
牢房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在死寂中交错回响。
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三人被粗暴地带出了牢房，沿着一条阴暗潮湿的走廊，走向未知的深处。
空气中，铁锈和血腥味越来越浓。
最终，他们被推进了一间审讯室。
“砰！”
门在身后关上。
这里比牢房更冷。
一盏刺眼的白炽灯从天花板上垂下，将整个房间照得惨白。
房间中央，摆着三把闪着金属寒光的铁椅子。
椅子的扶手和脚蹬上，布满了暗褐色的污渍，不知是铁锈还是干涸的血迹。
“坐下。”
士兵用枪口顶了顶他们的后背。
三人被死死地按在铁椅上，手腕和脚踝被冰冷的金属镣铐锁死。
动弹不得。
一个戴着同样头盔和护目镜的人，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只是静静地站在三人面前。
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却比那西个持枪的士兵还要强烈。
王铁军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零号。
吴天祁。
“华夏……特种部队？”
零号开口了，那生硬的腔调，和之前的士兵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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