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食堂巧计换荤腥，沈工疑心暗滋生
揣着那本可能是宝贝的旧账本，陈小婉跟做贼似的溜回了筒子楼。还好，隔壁那个王大妈不在，楼道里静悄悄的。
她赶紧把账本塞进包袱最底下藏好，心里扑通扑通首跳。这省城果然不一样，随便去趟废品站都能碰上高人！以后得更小心才行。
眼看快到下班放学的时间，楼道里开始热闹起来，家家户户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油烟味、饭菜香（寡淡的）弥漫开来。
陈小婉摸摸肚子，也饿了。沈牧之之前给了她粮本、副食本和一点钱票，让她自己去食堂打饭。工业厅有自己的小食堂，伙食比外面稍好点，但也有限。
她拿着铝制饭盒，抱着碗，慢悠悠地往食堂走。食堂里己经排起了队。基本都是各个科室的干部和家属，穿着打扮比兵团齐整些，但脸色也都带着这个年代普遍的菜色。
轮到陈小婉，她踮着脚尖，把饭盒和粮票递过去。炊事员看着这个面生、还抱着个破碗的年轻小媳妇，皱了皱眉：“新来的？沈科长的家属？”
陈小婉点头：“…嗯。”
“吃啥？今天有白菜炖粉条，土豆丝，窝头。”炊事员敲着大勺，态度不冷不热。
陈小婉看着那清汤寡水的菜，实在没啥胃口。她空间里有肉有蛋，可不敢拿出来。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起包袱里还有两个张妈给的、没舍得吃完的茶叶蛋。
她掏出其中一个茶叶蛋，捏在手里，然后指着菜盆，用不大但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傻乎乎地问：“叔叔…菜…能多给点汤吗？拌窝头…香…” 说着，还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眼睛瞟着别人饭盒里那点可怜的油花。
那炊事员还没说话，旁边一个看着像小领导的人笑了：“老刘，给沈科长家多打点菜汤。人家女同志怀着孩子呢，不容易。”
炊事员老刘这才注意到陈小婉隆起的肚子，脸色缓和了点，给她打菜的时候，勺子往底下沉了沉，果然多捞了点有点油星的菜汤，窝头也给挑了个大点的。
陈小婉赶紧道谢，端着饭盒走到一边。趁着没人注意，她飞快地把那个茶叶蛋剥了壳，蛋黄蛋白捏碎，混进菜汤和窝头里，搅拌搅拌。嘿！看着就有食欲多了！虽然蛋不多，但好歹是荤腥啊！
她这波操作，看似傻气，实则精准地博取了同情心还改善了伙食，周围几个同样来打饭的家属看了，都暗自点头，觉得沈科长这媳妇虽然看着傻，倒是个会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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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打饭？”沈牧之皱眉，接过她手里的饭盒，“以后到点就去，别饿着。”
“嗯…”陈小婉低头跟着他走。
回到家，两人坐在小桌前吃饭。沈牧之把自己饭盒里仅有的几片肉挑出来，习惯性地要拨给陈小婉。
“不用不用！”陈小婉赶紧捂住自己的饭盒，“我…我有…”
沈牧之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她。他低头看了看她的饭盒，菜汤泡窝头，看起来…好像比往常油润些？还隐隐有股…蛋香味？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勺子，舀了一点她的菜汤尝了尝。
味道…确实有点不一样。虽然很淡，但那绝对是鸡蛋的味道。食堂今天可没供应鸡蛋。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陈小婉：“食堂今天改善伙食了？”
陈小婉心里一慌，赶紧摇头：“没…没有…就是汤多…”
“那这鸡蛋味哪来的？”沈牧之盯着她。
陈小婉卡壳了，支支吾吾：“…可能…可能别人吃蛋…我闻错了…”
沈牧之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吃饭。但他心里那点疑云又升了起来。茶叶蛋？她哪来的？藏了多久？还是…又“捡”的？
他发现，自从来到省城，她那些小动作似乎更频繁，也更隐蔽了。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虑。省城不比兵团，人多眼杂，万一…
他吃完饭，放下筷子，语气严肃地重申：“陈小碗，我再跟你说一次。这里是省城，不是戈壁滩。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不该拿的东西别拿，不该去的地方别去。尤其是吃进嘴里的东西，来历一定要明明白白，听见没有？”
陈小婉被他严肃的语气吓到了，低下头，小声说：“…听见了。”
“那些‘捡’来的东西，”沈牧之目光扫过那个旧包袱，“尽快处理掉。留着是隐患。”
陈小婉猛地抱紧包袱：“…不！有用的！”
看她那护犊子的样子，沈牧之太阳穴突突首跳。他压着火气：“有什么有用？那些发霉的纸…”
“就是有用！”陈小婉难得地顶了一句嘴，虽然声音不大，但很坚持，“…碗…碗喜欢的！”
又是碗！沈牧之看着她怀里那个仿佛成了精的破碗，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看来，看住她，将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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