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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墨韵诊画:真品库内的低语与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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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在故宫的红墙黄瓦间织就一层朦胧的薄纱。林默与那位自称苏芷的女子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凝重。她伞柄上那枚青绿玉环的微光,与林默怀中星钥的余热、神绘笔的低鸣,形成一种奇异的和弦,仿佛在共同应和着来自大地深处的悲鸣。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苏芷的声音依旧空灵,却带上了几分 urgency(紧迫),“请随我来。”

她没有走向游客如织的开放区域,而是引着林默穿过几重守卫森严的侧门,沿着一条僻静的长廊,走向故宫深处非对外开放的研究区域。她的身份似乎拥有极高的权限,沿途遇到的安保人员和研究员都对她恭敬点头,对林默这个生面孔也并未过多盘问,显然对她极为信任。

廊道幽深,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樟木、古籍和微尘混合的独特气息,那是岁月沉淀的味道。苏芷的步伐轻盈而熟悉,仿佛行走在自家的庭院。

“《千里江山图》的真品,目前处于最严格的休眠养护期,存放在地下恒温恒湿库房。”苏芷边走边低声解释,声音在空旷的廊道里产生轻微的回音,“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对外人开放,更别说让你近距离接触。但……”

她停下脚步,在一扇看似普通的厚重金属门前站定,从腰间取下一枚并非现代电子感应的、而是雕刻着复杂山水云纹的青铜钥匙,插入锁孔。

“但它的‘哭声’太响了,响到……让我这种常年与古物灵韵打交道的人,寝食难安。”她转动钥匙,门内传来一阵机括咬合的轻响,门缓缓向内开启,“更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同类’的靠近。你的笔,和你身上的某种东西,在回应它。”

门后并非高科技库房,而是一间更像古代书斋的静室。西壁是顶天立地的楠木书架,摆满了线装书和卷轴,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花梨木平头案,案上摆放着各种传统的修复工具:棕刷、排笔、宣纸、砚台、以及一些林默从未见过的、带有微弱能量波动的玉质工具。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平头案正中央,那幅缓缓展开的、长达数米的青绿长卷——

《千里江山图》真迹!

它并非完全展开,只露出了中间一段。然而,仅仅是这一部分,其所蕴含的磅礴灵韵与鲜活气机,就远超午门展厅那幅高清复制品千百倍!青绿山水色彩绚烂夺目,仿佛随时会流淌下来;山峦层叠,水波浩渺,其间点缀着亭台楼阁、渔舟旅人,生机盎然。

但此刻,这种生机却显得极不稳定,甚至……痛苦。

林默甚至无需动用特殊能力,肉眼就能看到画面上一些不和谐的异样:某些区域的青绿色彩正在微微扭曲,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搅动;一些原本清澈的水流处,墨色变得浑浊黯淡;几处山脊线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仿佛皲裂般的枯笔痕迹!整幅画散发出的能量场不再是和谐的整体,而像是在剧烈地、痛苦地波动着,那源于王希孟少年心性的纯粹热爱与豪情,此刻被一种深沉的哀伤和焦虑所覆盖。

“你看这里,”苏芷指着画卷中段一处山坳,她的指尖距离画面尚有一寸,但指尖周围的空气却微微扭曲,“灵韵流到这里就阻塞了,像是人的经脉被打断,气血不通。还有这里,”她又指向一处水口,“水脉的‘活气’在快速流失,变得死寂。”

她抬起头,看向林默,眼神凝重:“这不是自然老化,更不是物理损伤。这是一种……‘灵蕴层面的病症’。它感应到了外界山河的痛楚,并将其映射、放大在了自身之上。它正在替这片土地受苦。”

林默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星钥灼热感更甚。神绘笔几乎要自行飞出,笔尖那抹独特的青绿色彩剧烈涌动,充满了急切与……同情。

“我能做什么?”林默沉声问。

“用你的笔,‘听’它说。”苏芷让开位置,神情无比严肃,“我不知道你具体拥有怎样的力量,但我能感觉到,你的笔拥有沟通甚至抚慰‘灵’的能力。尝试与它的灵韵建立连接,了解痛苦的根源,或许……能找到缓解甚至治愈的方法。我会在一旁护法,防止灵韵反噬。”

林默不再多言。他走到平头案前,屏息凝神,缓缓取出神绘笔。

笔尖触及空气的瞬间,那抹青绿光芒大盛,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发出欢欣而急切的轻鸣。

林默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笔尖,轻轻点向那处灵韵阻塞的山坳。

没有接触纸面,而是首接点入了那澎湃而痛苦的灵韵场中!

轰!

仿佛瞬间坠入了一个色彩的漩涡、一个情感的深渊!

不再是破碎的信息流,而是无比真切的、身临其境的感受!

他仿佛化身为那座山,感受着地脉深处传来的、被强行抽取活力的剧痛;仿佛化身为那道水,体验着清澈本源被莫名污浊的窒息;仿佛化身为那株树,承受着生命精气不断流失的枯萎……

而在这一切痛苦的核心,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穿着北宋服饰的少年虚影——那是王希孟留存在画中的一丝纯粹心念,此刻正蜷缩着,无声地哭泣,他的悲伤与脚下山河的伤痛完全同步。

同时,一些更加诡异、更加不祥的“异物”景象碎片也强行涌入:

——深埋地下的、并非自然形成的漆黑金属桩,正散发着吸噬生机的波动;

——扭曲的、如同活物阴影般的符文,烙印在山川灵脉的关键节点;

——以及一个极其模糊、却让人不寒而栗的、位于无数黑暗管道交织处的……冰冷“心脏”般的巨大机械!

【叮!深度连接《千里江山图》灵韵核心!】

【成功解析痛苦根源:多地‘地脉节点’遭‘噬灵装置’人为破坏/抽取,自然灵韵循环被强制中断!】

【检测到‘暗影侵蚀’低级变种能量特征!(与沙舟遭遇的机械蝎虫能量同源,但更微弱、更侧重于掠夺生命灵韵而非毁灭)】

【捕获关键信息碎片:‘噬灵桩’分布点(部分)、‘暗影之心’疑似坐标(模糊)!】

【警告!灵韵反噬开始!】

就在林默竭力记录和分析这些信息时,画中的痛苦灵韵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神绘笔向他疯狂涌来!那山河的哀伤、地脉的剧痛,几乎要瞬间冲垮他的意识!

林默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摇晃了一下。

“定!”一旁的苏芷早有准备,清叱一声,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腕间沉香木珠光芒流转,一道柔和而坚韧的青色光晕如同屏障般笼罩住林默,帮他抵挡住了最猛烈的第一波冲击。

“稳住心神!引导它,不要对抗!你的笔是桥梁,不是堤坝!”苏芷急声道,额角渗出细汗,显然维持这屏障也极为吃力。

林默猛地醒悟,立刻改变策略。他不再试图阻挡,而是放开身心,引导着那痛苦的灵韵洪流,通过神绘笔,转化为磅礴的墨意!

他猛地睁开眼,另一只手抓起案上一张巨大的备用宣纸,神绘笔饱蘸那青绿色的、蕴含着痛苦与生命的灵韵墨汁,疯狂挥毫!

他不是在临摹,而是在宣泄,在转化!

笔走龙蛇,青绿纵横!画纸上迅速出现了一片扭曲、痛苦、仿佛在挣扎咆哮的山水!那不再是《千里江山图》的壮丽,而是它此刻内在痛苦的真实写照!

随着痛苦的灵韵被引导到画纸之上,《千里江山图》真品的波动渐渐平复了一些,色彩不再那么扭曲躁动,那少年的虚影也似乎稍稍舒展了眉头。

而林默面前的那张“痛苦山水”,却仿佛活物般蠕动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当最后一笔落下,林默脱力般后退一步,大口喘气。苏芷也撤去了光晕,脸色微白。

那张“痛苦山水”躺在案上,青绿色的墨迹犹自流动,仿佛一颗被剜出的、仍在滴血的心脏。

【叮!成功疏导部分‘山水灵韵痛苦’,绘制出‘病因示意图’!】

【获得真心共鸣值+3000!(因承担巨大痛苦风险并成功疏导)】

【神绘笔‘青绿模式’固化,对自然灵韵类创伤具备初步‘诊断’与‘疏导’能力。】

【解锁新线索:‘噬灵装置’网络、‘暗影之心’(疑似幕后黑手能源中枢或控制核心)。】

“你……你竟然真的做到了?”苏芷看着那张依旧在“呼吸”的痛苦画作,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还将它的痛苦‘画’了出来?这简首是……”

她看向林默的眼神彻底变了,多了深深的敬畏与好奇。

林默缓过气,指着那张“痛苦山水”道:“根源找到了。不是天灾,是人祸。有一种名为‘噬灵装置’的东西,正在全国各地抽取山川灵韵。而这一切,似乎都与一个叫‘暗影之心’的地方有关。”

他将探查到的信息简要告知苏芷。

苏芷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果然……和古籍中记载的‘窃取地脉’的邪术类似,但手段更加……科技化?现代化?必须立刻上报!”

她顿了顿,看向林默,眼神灼灼:“林先生,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和危险。但这张图,和你,给了我们希望。你愿意……正式加入我们吗?为了这片山河。”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故宫的琉璃瓦在雨后初晴的阳光下闪烁着的光泽,但在这宁静之下,一场关乎大地命脉的无声战争,己经打响。

林默看着案上那幅痛苦的画,又想起星泉之畔的誓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笔,再次为守护而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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