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张强家的衣柜前陷入了一场小小的危机。
“这件太正式了吗？”徐文杰拎着一件深灰色西装，眉头紧锁。
“那是你去年参加行业峰会穿的。”张强从衣柜深处抽出一件浅蓝色衬衫，“试试这个，搭配卡其裤。”
小雨坐在床边晃着小腿，己经穿好了嫩黄色的连衣裙和小皮鞋：“爸爸，徐叔叔，你们己经换了三套衣服了！”
徐文杰接过衬衫，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给你姑姑一家留个好印象。”
张强帮他整理衣领，眼神温柔：“他们己经很喜欢你了。放松点，只是家庭聚会。”
今天是徐文杰姐姐徐文婷儿子的六岁生日宴。这是张强和小雨第一次以“家人”身份参加徐家的家庭聚会，两个男人都比表现出的要紧张。
最终，徐文杰选择了休闲衬衫搭配深色牛仔裤，张强则是简单的白色T恤外套一件淡青色衬衫，两人站在一起，默契得像刻意搭配过。
车驶向城西的姐姐家，小雨兴奋地抱着礼物盒——她亲手为小表哥挑选的乐高套装。
“记住，”徐文杰等红灯时转头叮嘱，“如果姑姑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就说还在考虑。”
张强挑眉：“我以为你早就告诉他们我们不打算走形式？”
“我说了，”徐文杰苦笑，“但我姐坚持说‘至少要有个仪式’。”
小雨从前座探过头：“爸爸和徐叔叔要结婚吗？我可以当花童吗？”
两个大人相视一笑，紧张气氛稍稍缓解。
徐文婷家热闹非凡。门口挂着“Happy Birthday”的彩带，院子里己经聚了不少人。三人刚下车，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就冲了过来：“舅舅！”
徐文杰一把抱起小寿星浩浩：“生日快乐！小帅哥又重了！”
浩浩注意到身后的张强和小雨，好奇地眨着眼。
徐文婷迎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来了？快进来！”她的目光落在张强身上，笑容真诚，“这就是张强吧？文杰天天念叨你。”又蹲下身与小雨平视，“这就是小雨公主？真漂亮！”
小雨害羞地躲到张强身后，但又忍不住探头看这个和徐叔叔长得有点像的阿姨。
进屋后，徐文杰被姐夫拉去帮忙摆烧烤架，张强则被徐文婷自然地带进厨房：“听文杰说你调的饮品是一绝？能不能帮我看下派对饮料配方？”
这种不着痕迹的接纳让张强松了口气。他很快调整了过甜的果汁配方，加入一些柠檬汁和薄荷叶平衡口感。
“果然专业。”徐文婷尝了一口，眼前一亮，“文杰那小子运气真好。”
张强耳根微热：“是我运气好。”
院子里，小雨己经和浩浩玩成了一片。两个小孩蹲在草坪上看蚂蚁搬家，完全忘记了周围的大人。
“看来他们相处得不错。”徐文杰不知何时来到张强身边，递给他一杯冰茶，“我姐没为难你吧？”
“她很好。”张强接过杯子，手指相触时轻轻勾了一下，“大家都很友好。”
确实，徐家的亲戚们虽然好奇，但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只有徐文杰的姑婆忍不住拉着张强问：“所以你们两个谁做饭谁洗碗？”被徐文婷及时救走。
烧烤开始时，徐文杰自然地站在烤架前掌厨，张强在旁边打下手，配合默契得像共事多年的搭档。徐文婷看着这一幕，对丈夫轻声说：“看来这次是真的找对人了。”
餐桌上，浩浩突然问：“小雨，为什么你有两个爸爸？”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所有大人都在等待答案。
小雨啃着鸡翅，理所当然地说：“因为特别幸运呀！小明只有一个爸爸，我有两个！”她转头看向徐文杰，“徐叔叔现在是我第二个爸爸，对吧？”
徐文杰眼眶微热，郑重地点头：“对，永远都是。”
张强在桌下紧紧握住他的手。
切蛋糕时，浩浩拉着小雨一起吹蜡烛。许愿后，小雨悄悄问：“你许了什么愿？”
浩浩大声说：“我希望明年生日还有小雨妹妹来！”
全场笑声中，两个大人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午后，孩子们在院子里玩水枪，大人们坐在廊下喝茶。徐文婷坐到张强身边：“谢谢你。”
张强疑惑地转头。
“文杰以前从不带伴侣参加家庭聚会。”她轻声说，“他说‘没到认定的人，不见家人’。看到他今天放松的样子，我知道他找到了。”
张强望向远处——徐文杰正被两个孩子用水枪围攻，笑得像个大男孩。
“是我找到了宝藏。”他轻声说。
夕阳西下，宴会接近尾声。告别时，徐文婷递给张强一个保温盒：“自己做的酱肉包子，文杰说你喜欢。”
又蹲下身对小雨说：“常来和哥哥玩，好不好？”
小雨用力点头，怀里抱着姑婆送的布娃娃。
回程车上，小雨在后座睡着了，怀里还紧紧抱着新得的礼物。徐文杰开着车，右手始终与张强十指相扣。
“比想象中轻松，对吧？”徐文杰轻声问。
张强微笑：“你姐姐故意在包子盒里塞了个红包，说是见面礼。”
徐文杰笑出声：“传统程序。我当年第一次见姐夫也收过。”
红灯时，徐文杰转头认真地看着他：“所以，考虑过我姐的建议吗？”
“什么建议？”
“那个仪式。”徐文杰眼神温柔，“不需要法律认可，只是一个对彼此承诺的仪式。”
张强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后视镜里熟睡的女儿，再看向身边人期待的眼神。
“等小雨再大一点，”他最终说，“让她做我们的花童。”
车重新启动，徐文杰的嘴角扬起无法抑制的笑容。夕阳将车厢染成金色，像极了未来的颜色。
那天深夜，张强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三只大小不同的手叠在一起，背景是生日宴会的热闹场面。配文很简单：“家。”
徐文杰第一时间点赞，评论：“永远。”
窗外月色正好，屋内三人安睡。一个新的家庭，终于完整地融入了另一个家庭的图谱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而生活，正在这份安稳中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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