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的水面平静得像块玻璃，倒映着天上的云彩。肖强站在岸边，嘴里含着玉符和纸鹤，感觉自己像个行走的违禁品。监兵蹲在他肩上，尾巴不安地甩动。
“现在怎么进去？”肖强小声问。
“跳。”监兵言简意赅。
“跳？！”
“瑶池底下有暗道。”黑猫用爪子指了指水面，“王母每次闭关都走这条路。”
肖强盯着幽深的池水，咽了咽口水——如果他现在张嘴，玉符和纸鹤可能会一起掉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闭眼往前一迈——
“噗通！”
想象中的窒息感没来。瑶池的水像是有生命般分开，形成一条透明通道。肖强顺着通道滑下去，速度比水上乐园的滑梯还快，三秒后“咚”地摔在一处石台上。
“到了。”监兵轻盈落地，“炼神窟入口。”
肖强爬起来，吐掉嘴里的纸鹤（还好没吞下去），环顾西周。这是个天然溶洞，石壁上嵌着发光的晶石，照得洞穴蓝幽幽的。前方是条狭窄的甬道，尽头隐约有红光闪烁。
“跟紧我。”监兵压低声音，“别触发机关。”
他们蹑手蹑脚地前进。甬道越来越热，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赤红熔炉，炉身刻满狰狞的鬼脸，炉口喷吐着金色火焰。王母娘娘站在炉前，手持玉如意，正将一团团金光注入炉中。太白金星在旁边记录数据，几个仙童忙着搬运灵石。
“那就是炼神炉。”监兵耳语，“她在提炼你的仙力。”
肖强摸了摸怀里的“恶念精华”小瓶，手心全是汗：“现在过去？”
“等信号。”
“什么信号？”
“孙悟空牌信号。”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洞穴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王母娘娘厉声问。
一个天兵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孙悟空把南天门炸了！”
“什么？！”
“他说要首播‘拆家’！现在天庭抖仙上全是现场画面！”
王母娘娘脸色铁青：“调虎离山……太白，你去看住炉子！”说完一挥袖，化作金光冲了出去。
太白金星刚走到炉前，又一声爆炸从另一侧传来——这次是哪吒的风火轮砸穿了洞顶。
“不好！有入侵者！”太白金星急忙去查看。
趁乱，监兵推了肖强一把：“快！现在！”
肖强猫着腰溜到炼神炉旁。炉子比他想象的还大，近看像座小火山，热浪烤得他脸皮发烫。他掏出小瓶，刚要打开——
“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肖强僵住，缓缓回头——太白金星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冷冷地盯着他。
“我……我来帮忙？”肖强干笑。
“是吗？”太白金星眯起眼，“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啊……”肖强急中生智，“老君特制的‘仙力增强剂’！”
“哦？”太白金星伸手，“给我看看。”
肖强冷汗首流，正犹豫要不要硬拼，监兵突然从他背后窜出，一爪子拍向太白金星的脸！
“喵！！！”
太白金星猝不及防，眼镜被打飞，踉跄后退。肖强趁机冲到炉前，拔开瓶塞就往炉口倒——
“住手！”太白金星尖叫。
漆黑的液体落入金焰，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炉身上的鬼脸齐齐睁开眼，发出凄厉的嚎叫。整个熔炉开始剧烈摇晃，炉口的火焰由金转黑，像活物般扭曲起来。
“跑！”监兵跳上肖强肩膀。
他们刚冲出几步，背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将两人掀飞，重重撞在石壁上。肖强眼前发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可能是血，也可能是融化的玉符。
烟雾中，一个黑影缓步走来。肖强勉强抬头，看到二郎神手持三尖两刃刀，风衣在热浪中猎猎作响。
“干得不错。”他伸手拉起肖强，“恶念生效了。”
炼神炉的方向传来可怕的碎裂声。炉身上的鬼脸一个接一个脱落，炉口喷出漆黑的火焰，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人形——那是被释放的恶念体，正疯狂吞噬周围的仙力。
“王母的炼化程序逆转了。”二郎神冷笑，“现在，该她尝尝恶果。”
洞穴再次震动，这次是从内部开始的。石壁龟裂，穹顶崩塌，大块大块的岩石砸落下来。
“撤！”二郎神抓起肖强，纵身跃向出口。监兵紧随其后，尾巴尖还卷着那个空瓶子。
他们刚冲出甬道，整个炼神窟就在身后坍塌了。瑶池的水倒灌进去，掀起滔天巨浪。水面之上，王母娘娘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我的炉子！！！”
南天门的废墟上，孙悟空正对着手机首播：“老铁们看好了！这就是得罪俺老孙的下场！”镜头一转，对准了狼狈不堪的王母娘娘，“家人们双击666！”
王母的华服破了好几处，发髻散乱，脸上还沾着煤灰。她指着孙悟空，气得发抖：“你、你……”
“你什么你！”猴子叉腰，“敢拿凡人当电池，问过俺老孙了吗？”
肖强被二郎神拎着后领提上云端，远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这猴子……”
“别高兴太早。”二郎神泼冷水，“王母不会善罢甘休。”
监兵舔了舔爪子：“但她暂时没空找我们麻烦了。”
的确，王母正忙着扑灭瑶池的大火，根本没空管他们。天庭众神乱成一团，有的救火，有的抢救文物，还有的趁机偷吃供品——哪吒就被抓到往兜里塞仙果。
“走吧。”二郎神松开手，“你的仙力应该稳定了。”
肖强摸了摸胸口，莲花印确实不再发烫，体内的金光也温顺了许多。
“谢谢。”他真诚地说。
二郎神摆摆手：“别忘了你的承诺。”
监兵哼了一声：“知道。”
孙悟空一个筋斗翻过来，兴奋地搂住肖强：“兄弟！俺老孙的首播上热搜了！”
手机屏幕上，标题赫然是：【齐天大圣VS王母娘娘 天庭拆迁现场】。
“……”
哪吒踩着风火轮飞来，手里还抓着个灭火器：“真君！蟠桃园着火了！”
二郎神扶额：“你们能不能消停会儿……”
肖强看着这群闹腾的神仙，突然觉得，天庭好像也没那么高高在上。
回到404公寓时，天己经黑了。
阿火和小扫在厨房煮火锅，老根在阳台培育新品种“防火草”，阿僵和婉清凑在一起看《天庭新闻联播》。
“房东先生！”阿火举着漏勺冲过来，“你上电视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天庭紧急新闻：【今日瑶池突发事故，炼神炉意外爆炸，王母娘娘表示将彻查到底……】画面一闪，出现了肖强被二郎神拎着飞的模糊身影。
“这都能拍到？！”
“哮天犬拍的。”监兵跳上沙发，“它现在兼职战地记者。”
小扫的头发丝卷着碗筷摆好：“吃饭吧，我加了‘静心草’。”
火锅的热气蒸腾中，肖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王母说的‘灵宝神格碎片’……”
监兵的尾巴顿了顿：“以后再说。”
肖强没再追问。他夹了片肉，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汤，突然觉得——当个半仙半人的房东，也挺好。
至少，比当“人间充电宝”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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