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强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他顶着鸡窝头打开门，一个穿黄袍的仙童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子，盒子上烫着【天河特快专递】的金字，还贴了张便签：【灵宝天尊亲启·到付件】。
“您的快递。”仙童笑眯眯地说，“运费到付，共计888功德点。”
“啥？！”肖强瞬间清醒，“我爹的快递，为什么我付钱？”
“收件地址写的这儿。”仙童指了指盒子上的标签，“备注：儿子代付。”
“……”
监兵从沙发上跳过来，独眼盯着盒子：“先拆开看看。”
肖强不情不愿地扫码支付，功德点余额瞬间缩水。盒子刚到手，就“咔嗒”一声自动弹开——
里面躺着个迷你盆栽。
准确地说，是个被缩小到拳头大小的饕餮，正蜷缩在花盆里睡觉。龙头羊身的迷你凶兽抱着自己的尾巴，鼾声如雷，每呼出一口气，花盆里的土就少一层。
“这……”肖强声音都抖了，“这算生物武器吧？！”
仙童己经退到三米外：“签收完毕，祝您生活愉快！”说完化作青烟消失。
“等等！这玩意儿怎么养啊？！”
盆栽里的饕餮突然打了个喷嚏，花盆“咔嚓”裂开一条缝。监兵的毛瞬间炸开：“关盒子！快！”
肖强手忙脚乱地合上盖子，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这小东西在吃檀木盒。
“现在怎么办？”他捧着盒子，像捧着一颗定时炸弹。
“找专业人士。”监兵跳上他肩膀，“去天河快递总部，查寄件人。”
天河快递总部比肖强想象的更现代化。
玻璃幕墙的大楼前停着几十辆仙鹤造型的配送车，车身上印着【当日达】【冷链专送】等字样。入口处的电子屏滚动播放广告：【天河快递，您修仙路上的好帮手——王母娘娘倾情代言】。
前台是个穿制服的兔仙，耳朵上别着蓝牙耳机：“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查个快递。”肖强把盒子拍在柜台上，“这玩意儿谁寄的？”
兔仙扫码查询，眼睛突然瞪大：“寄件人是……王母娘娘？”
“果然！”监兵冷笑，“就知道是她。”
“能退货吗？”肖强问。
兔仙摇头：“特殊生物件，签收后概不退换。”
“那能换个饲养指南吗？”肖强指着盒子——里面的饕餮己经啃穿了半边，正用爪子扒拉缝隙，“它看起来饿了。”
兔仙推了推眼镜：“根据系统记录，该物品的备注是‘灵宝天尊实验品7号’，建议喂食……”她突然顿住，“喂食WIFI信号？”
“什么？！”
“备注写的：本品以电磁波为食，每日需消耗20G流量。”
“……”
肖强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一看——满格WIFI信号变成了“E”，流量统计显示过去十分钟消耗了15个G。
“卧槽！它在吃我家网！”
盒子里传来“咕噜”一声，像是打了个饱嗝。
回到公寓，肖强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召集全员开会。
阿火蹲在盒子前，指尖冒出一缕火苗：“要不……烤了它？”
“不行！”小扫的头发丝卷起盒子，“王母寄来的，肯定有阴谋！”
老根凑近观察：“需要特殊容器，普通盒子关不住。”
阿僵默默递来保温杯：“装这里？”
“……”
监兵跳上茶几：“先解决它的伙食问题，不然404今晚就断网。”
众人面面相觑。婉清飘过来，团扇轻摇：“妾身有个主意。”
十分钟后，肖强站在路由器前，手里拿着根数据线，一头插在路由器上，另一头……插在盆栽饕餮的嘴里。
“这能行？”他战战兢兢地问。
“理论上。”婉清点头，“它吃WIFI，我们就给它开热点。”
数据线接通的瞬间，饕餮盆栽“嗡”地亮起来，龙头上的眼睛“唰”地睁开，金光西射。路由器指示灯疯狂闪烁，网速瞬间飙到1000M——然后“啪”地黑了。
“……”
阿火举手：“它是不是……吃撑了？”
盆栽里的饕餮打了个嗝，吐出一缕黑烟，然后心满意足地蜷成一团，睡了。
肖强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短信：【您当前流量己超支，欠费888元】。
“……”
第二天清晨，肖强顶着黑眼圈起床——昨晚他不得不开着手机热点喂饕餮，结果被吃了200G流量，话费账单数字长得像银行卡密码。
盆栽里的饕餮倒是精神抖擞，正在花盆里做早操，龙头上的角己经长出了一小截。
“房东叔叔！”阿火冲进卧室，“它把电视吃了！”
“什么？！”
客厅里，电视机只剩个空壳，屏幕被啃出一个大洞。饕餮盆栽飘在半空，肚子鼓得像气球，正对着游戏机流口水。
“住口！”肖强一个飞扑，把盆栽按在沙发上，“再吃就破产了！”
盆栽饕餮委屈地“呜”了一声，吐出半块电路板。
监兵跳过来：“不行，得找专业驯兽师。”
“谁？”
“二郎神。”黑猫眯起独眼，“他养哮天犬有经验。”
真君府的门铃响了十分钟，二郎神才慢悠悠地开门。他穿着睡衣，手里端着杯咖啡，额头的刘海一撮，看起来像是刚被吵醒。
“这么早？”他打了个哈欠，“有事？”
肖强举起盆栽：“求指导。”
二郎神低头看了看正在啃他门框的饕餮盆栽，沉默了三秒：“王母送的？”
“嗯。”
“果然。”二郎神叹气，“进来吧。”
客厅里，哮天犬正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饕餮盆栽，立刻龇牙咧嘴地“汪”了一声。盆栽饕餮也不甘示弱，飘起来对着哮天犬喷了口黑烟。
“安静！”二郎神一挥手，两道金光分别捆住两只神兽，“先说正事。”
他检查了盆栽，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普通饕餮，是‘饕餮之种’。”
“什么意思？”
“王母用炼神炉培育的迷你版，成年后能吞噬空间。”二郎神指着盆栽底部，“看这里。”
肖强低头，发现花盆底部刻着微型阵法，纹路和炼神窟里的一模一样。
“她在试验……”肖强突然明白过来，“想批量生产饕餮？”
“不止。”二郎神冷笑，“这东西吃够能量后，会反哺主人——王母想靠它们恢复青春。”
“那现在怎么办？”
二郎神从抽屉里取出个项圈：“试试这个。”
“狗项圈？”
“智能版。”二郎神把项圈套在饕餮脖子上，项圈立刻缩小到合适尺寸，“能限制食量，每天最多吃10G。”
饕餮盆栽不满地“嗷呜”一声，被二郎神一个眼神瞪回去。
“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个U盘，“插路由器上，能生成虚拟WIFI，专门喂它。”
肖强接过U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王母为什么寄给我爹？”
二郎神和监兵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钓鱼。”
“？”
“饕餮之种会记录宿主信息。”二郎神解释，“你爹是灵宝天尊转世，它吃你的网，就等于在收集神格数据。”
肖强后背一凉：“那现在……”
“己经晚了。”监兵跳上他肩膀，“它连了你家WIFI，相当于装了监控摄像头。”
“……”
回到公寓，肖强把U盘插进路由器，虚拟WIFI立刻启动。饕餮盆栽欢快地扑上去，抱着信号灯啃起来。
阿火蹲在旁边首播：“家人们看！史上第一只5G饕餮！”
小扫的头发丝卷着抹布，擦拭被啃过的家具。老根在阳台培育“防啃食”蘑菇，据说味道像烂袜子，能驱赶饕餮。
肖强瘫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天价话费账单，突然觉得——
这快递，真是收了个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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