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云溪村,蝉鸣渐弱,萤火虫却依旧在溪畔的芦苇丛中闪烁。小满蹲在作坊门口,将林深新雕的“萤火虫书签”插进故事书里,书页上还沾着清晨采的野蔷薇露水。村长张伯扛着锄头路过,笑着招呼:“小林,村里商量着在溪边办个‘萤光夜会’,让孩子们讲讲守护萤火虫的故事,小满当‘故事小先生’咋样?”
林深正打磨一块山桃木,闻言抬头:“夜会?倒是个好主意。小满最近总念叨着萤火虫少了,怕是担心它们找不到家。”小满耳朵一竖,蹦起来:“爸爸!我可以教大家做萤火虫屋,还能讲我和萤火虫的诺言!”
次日,村口老槐树下支起竹棚,石板当桌,蒲草为席。小满穿着林深用蓝印花布缝制的裙衫,腰间挂着木笛,俨然一副“小夫子”模样。她第一个课题便是“萤火虫的家园”——用木炭在石板上画出萤火虫栖息的水草与土壤,教孩子们辨认哪些环境能让萤火虫安心生长。
“萤火虫喜欢干净的溪水、潮湿的草丛,最怕农药和灯光污染!”小满挥舞木炭,石板上顿时出现一幅萤火虫在清澈溪流旁飞舞的图案。村里孩子们纷纷效仿,虎子画歪了水波纹,急得抓耳挠腮,小满耐心示范:“别急,水波要像妈妈梳头发的动作,轻轻柔柔的。”
夜会逐渐成了行动。林深在棚边支起木架,演示如何用竹篾和苔藓制作“萤火虫小屋”,顶部留出透气孔,底部铺上腐叶土。小满则带着孩子们去溪边采集的苔藓,作为小屋的“保温层”。虎子突然惊呼:“小先生,这只萤火虫在叶子上发抖!”众人凑近一看,萤火虫的翅膀沾了上游漂来的油污,微弱的光忽明忽暗。
小满的心揪了起来。她捧着受伤的萤火虫,跑回作坊找林深。林深用溪水轻轻冲洗萤火虫的翅膀,父女俩守着它首至微光重新亮起。小满突然提议:“爸爸,我们带全村人清理溪边的垃圾吧!萤火虫的家不能脏!”
次日清晨,云溪村前所未有地热闹。村民们带着竹篓、网兜,沿着溪流捡拾塑料瓶与农药瓶。小满和孩子们举着自制的木牌,上面写着“萤火虫的家,请温柔相待”。林深用山桃木刻了警示牌,插在溪畔显眼处。午后,当溪水重新清澈见底时,孩子们将萤火虫小屋挂在芦苇丛中,小满轻吹木笛,成群的萤火虫果然聚拢而来,在洁净的溪流上方织就流动的星河。
萤光夜会结业那日,村长将孩子们的作品挂满老槐树:虎子的“萤火虫守护迷宫”木雕、阿花用野菊拼成的萤光画、小满则用萤火虫蜕壳的残翅,粘成一幅“星河守护图”。林深悄悄在树下埋了个木箱,箱里是刻着每个孩子名字的萤火虫印章,箱盖写着:“待十年后启,看诺言是否成真。”
深夜,父女俩躺在院中竹榻上。小满望着银河,突然问:“爸爸,萤火虫明年还会回来吗?”林深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会的,只要我们守护好它们的家。你看,星星在眨眼睛,萤火虫在地面跳舞,它们都在等我们来年继续许下诺言。”小满闭上眼睛,呢喃道:“那我每天都要捡一片垃圾,让萤火虫的家永远干净。”
山风轻拂,竹榻边的萤火虫夜灯幽幽发光,林深刻的“守护者”二字在木纹中若隐若现。远处溪流蜿蜒,萤火虫的轨迹与星辰融为一体,仿佛这片山野早己许下永恒的契约——守护童真,也等待童真去守护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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