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云溪村,山桃树的青果渐染绯红,溪水畔的萤火虫光迹开始稀疏。小满蹲在溪边,指尖抚过的苔藓,怅然若失:“爸爸,萤火虫是不是又要去地底休息了?”林深正修补观察箱的竹篾,抬头望见女儿垂落的马尾辫,笑道:“它们呀,是去远方赴一场秋日的旅行,把云溪村的故事带往更辽阔的地方。不过,我们可以为它们送行,让每一缕光都记得回家的路。”
小满眼睛一亮,翻出木箱里的“萤火虫日记本”——扉页上夹着今年新收集的蜕壳,内页添满了夏夜的舞姿速写。她趴在院中石桌上,用木炭笔写下:“8月28日,晴转暮,萤火虫的光河变细了,但更亮,像在写告别信。”林深添了一行小字:“夜风微凉,小满将蜕壳串成项链,说这是萤火虫的‘星光护照’。”
次日,小满背着竹篓邀虎子、阿花上山,说要“绘制萤火虫迁徙地图”。山间枫叶初染,她教伙伴们用竹签蘸山桃汁,在石板上标记萤光移动的轨迹。虎子发现一片芦苇丛闪着微弱的光点,惊呼:“它们在这里歇脚!”小满灵机一动:“我们做个‘萤光驿站’吧!用枯枝搭小屋,铺上苔藓,让迁徙的萤火虫能喝露水歇息。”
林深在作坊里打磨竹筒,筒身刻着“云溪驿站”西字,内衬柔软的桑叶。孩子们将驿站挂在溪畔柳枝上,小满特意在入口粘上一枚蜕壳:“这是萤火虫的‘路标’,它们认得自己的味道。”村长路过时,笑着添了一行字于驿站木牌:“云溪村,萤火虫的港湾,无论多远,归途有光。”
村尾的稻田泛起金黄,村长提议办“送萤秋宴”,小满自荐表演“萤火虫告别舞”。林深用稻草扎成迁徙的萤火虫群,糊上泛黄的宣纸,纸面绘着迁徙路线图。宴夜篝火燃起,小满提着稻草萤火虫,在稻浪间穿梭,木笛声如萤光流转。孩子们举着自制的萤光灯笼,火光映着他们唱起的童谣:“萤火虫啊萤火虫,夏舞尽,秋梦长,待到来年柳梢绿,星河再赴故乡约。”
宴后,小满蹲在作坊角落,正用萤火虫蜕壳粘制一枚“迁徙地图”木牌。林深轻声问:“这是给萤火虫的礼物吗?”小满点头:“我想挂在老槐树下,让它们记得回家的方向。”木牌完工那日,恰逢最后一群萤火虫在院中流连,光点停在木牌上,仿佛与那枚微缩的星河相认。小满轻吹木笛,萤火虫绕圈三周,终融入渐深的夜色,光迹如银河碎落天际。
秋深了,山村的夜愈发寂静。小满每日睡前,总要在日记本添一笔:“9月15日,阴,溪水凉了,但‘萤光驿站’的苔藓还。”“9月28日,霜降,我学会了腌野莓,等萤火虫回来,分给它们迁徙途中的朋友。”某日清晨,她发现驿站苔藓上留着一枚晶莹的露珠,折射出微弱的光痕,仿佛萤火虫留下的告别吻。
冬初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小满将蜕壳项链挂在山桃枝头,冰凌凝成光的形状。林深指着远处:“看,迁徙地图木牌上积了雪,像萤火虫寄来的明信片。”父女俩将玻璃罐中的山桃树苗移至暖房,枝梢的花苞裹着雪,如含苞的萤光。小满攥着木笛,对着结冰的溪面哈气,雾气凝成光迹,仿佛夏夜的星河在冰层下流淌。
在这片被治愈吻过的山村里,萤火虫的迁徙成了新的时光诗篇。父女俩将告别化作守望,用苔藓驿站、蜕壳地图与木笛旋律,为远行的光点织就归途的经纬。而山桃树下的木牌,静待下一个夏天,当第一缕萤光点亮枝头时,所有等待都将续写成新的星河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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