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一次写抗战文，有哪里写的不好还望读者大大们指正，有什么建议还请提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缺点错误改了之后才能有进步。）
头痛欲裂。
陈青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从破窗棂里扎进来，混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泥土腥气。他想抬手揉额头，胳膊却沉得像灌了铅，刚动了半寸就疼得倒抽冷气。
“营长醒了！”
一声粗哑的呼喊炸在耳边，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陈青云眨了眨眼，视线里撞进几张陌生的脸——灰布军装，补丁摞补丁，领口别着褪色的红领章，眼神里又惊又喜。
“水……”他喉咙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哎！水来了！”一个瘦脸汉子连忙端过粗瓷碗，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
凉丝丝的水滑过喉咙，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可还没等他理清楚头绪，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像决堤的洪水般涌进来——
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第129师386旅772团3营，营长陈青云，二十西岁，H军出身，上过H军大学，1937年12月在掩护群众转移时被流弹击中右肩，昏迷至今……
“营长，您感觉咋样？”瘦脸副营长见他眼神发首，忍不住又问，“刚醒别多想，赵军医说您是失血过多，得好好养着。”
陈青云盯着对方，记忆里跳出名字：赵刚，三营的老资格，跟原主从鄂豫皖一路打过来的。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地用记忆里的语气回道：“死不了……这是在哪儿？”
“和顺县这边的山窝子，”赵刚放下碗，搓了搓手，“咱营打掩护后就转移到这儿了，离主力不远。您都昏迷五天了，可把弟兄们急坏了。”
五天？
陈青云心头一震。他记得清清楚楚，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遇难者名字，听着讲解员说“1937年12月13日，金陵沦陷……”，心口堵得喘不上气，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现在……
他猛地抓过赵刚的手腕，目光发紧：“今天……几号？”
赵刚被他抓得一愣，随即答道：“营长您睡糊涂啦？今儿是民国二十七年一月一日啊。”
民国二十七年。
1938年1月1日。
陈青云的手瞬间松了，后背“唰”地冒出汗来。纪念馆里那些黑白照片、那些扭曲的尸体、那些绝望的哭喊，和眼前这双沾着泥垢的军靴、墙角堆着的老旧步枪、窗外呼啸的寒风，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营长？”赵刚见他脸色煞白，赶紧道，“要不您再躺会儿？我让炊事班给您留了点小米粥，熬得烂乎，您喝点？”
陈青云没应声，视线扫过土炕边的步枪——枪管磨得发亮，枪身刻着模糊的编号，是原主用了三年的“老伙计”。记忆里又涌上来画面：这枪跟着原主在湘江边拼过刺刀，在娄山关缴过敌人的械，上个月还崩了两个日本兵……
“部队……怎么样？”他哑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伤亡不小，”赵刚的声音沉了下去，“掩护群众那回，三排牺牲了七个弟兄，二排也伤了五个。现在全营拢共一百二十来号人，子弹平均下来每人不到五发，捷克式只有两挺，子弹更缺。”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您放心，弟兄们都憋着股劲呢！小鬼子忒不是东西，前天还在邻村抢粮，张大爷就多说了句‘这是救命粮’，被他们用枪托砸断了腿……”
“哐当！”
陈青云猛地一拳砸在炕上，伤口被扯得剧痛，可他感觉不到。纪念馆里那个被日军用刺刀挑起来的婴儿，和赵刚嘴里被砸断腿的张大爷，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
“他娘的！”他低骂一声，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不知是骂鬼子，还是骂这操蛋的命运。
赵刚被他这股狠劲惊了下，随即眼里冒出光来：“营长，您能骂就好！弟兄们就等您醒了带我们干呢！小鬼子欠咱的，得让他们加倍还回来！”
陈青云喘着粗气，看向窗外——太行山的轮廓在灰蒙蒙的天色里起伏，像一头沉睡的巨兽。他摸了摸自己右肩的伤口，那里还缠着厚厚的布条，渗着暗红的血。
这不是梦。
他真的到了1938年，成了386旅3营的营长陈青云。
“小米粥……”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想坐起来，“给我端来。”
“哎！”赵刚喜出望外，转身就往外跑，“我这就去！”
陈青云靠在土墙上，望着屋顶漏下来的那束光。记忆里，原主在H军大学的课本上写过：“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
以前在纪念馆里，他只能隔着玻璃愤怒、悲伤。
但现在，他手里有枪，身边有弟兄，脚下是正在被践踏的土地。
金陵的血海深仇，太行山的烽火狼烟，从今天起，都得由他亲手来讨还。
“小鬼子……”他低声自语，眼里渐渐燃起一簇火，“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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