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风裹着松针刮过，周大勇趴在西侧悬崖的土坑里，手里攥着战地电话，听筒里传来吴东桔的声音：“周营长，中路鬼子己经进山坳了，左翼宫本大队离黑风口还有两里地，你们注意隐蔽。”
“知道了。”周大勇挂了电话，转头看向东侧悬崖的炮位，九二式步兵炮被松树枝盖得严严实实，炮组射手老秦正眯着眼调试炮镜，装弹手小张蹲在旁边，手里攥着枚70mm高爆弹，指关节都泛了白。
“老秦，距离测准没？”周大勇喊了一嗓子，风把声音吹得有些散。
老秦头也没回：“放心！以那棵老槐树为界，每一百米画了道印子，鬼子进来就能报数！”
说话间，观测手小王突然压低声音：“来了！前哨分队，十三个人，轻机枪在中间！”
周大勇赶紧凑到望远镜前，小路入口处，十三名日军呈一字排开，分队长举着望远镜左右看，轻机枪手把歪把子架在肩上，脚步慢悠悠的，像是在逛自家院子。
“先给他们来发‘欢迎礼’。”周大勇抓起战地电话，“老秦，打前哨后面一百米，别真伤着人，把他们主力引进来。”
老秦应了声，调整炮口仰角，小张麻利地把炮弹塞进炮膛：“装填完毕！”
“放！”
炮身猛地向后一坐，炮弹带着尖啸飞向小路，“轰隆”一声炸在老槐树旁，烟尘裹着碎石溅起两米高。
日军前哨分队长吓得一哆嗦，立马卧倒，紧接着又爬起来，对着后面的主力喊：“只是流弹！继续前进！”
周大勇冷笑一声：“这蠢货，正好给咱们当诱饵。”
他对着身边的机枪组挥手，“都把枪架好，等鬼子主力进了中段，再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西侧悬崖的西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悄悄架起，枪口对准小路中段，战士们趴在地上，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睛紧紧盯着入口处。
没过多久，日军主力就涌进了小路，三百人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一百人走在最前面，第二梯队扛着重机枪，跟在后面两百米处，第三梯队断后。
宫本骑在马上，走在第二梯队中间，手里的军刀时不时指向两侧悬崖，嘴里还在喊：“注意警戒！八路肯定在上面！”
“第一梯队进中段了！”小王的声音带着兴奋，“距离炮位六百米！”
周大勇立马抓起电话：“老秦！目标第二梯队重机枪阵地，给我炸！”
老秦盯着炮镜，嘴里念叨着：“角度十五度，距离六百米……”
他猛地抬手，“放！”
第二发炮弹呼啸而出，正好落在日军重机枪小队中间，“轰隆”一声巨响，两挺九二式重机枪瞬间被炸成废铁，西名机枪手被炸得飞起来，血和零件溅了宫本一身。
“八嘎！”宫本从马上跳下来，抹了把脸上的血，对着掷弹筒手吼，“给我轰！把悬崖上的八路炸下来！”
三具掷弹筒同时开火，炮弹落在悬崖半山腰，碎石哗啦啦往下掉，却连1营战士的衣角都没碰到，周大勇早就让大家躲进了悬崖凹陷处，外面只留了观测手。
“机枪组，开火！”周大勇喊了一声。
西侧悬崖的机枪突然响了，子弹像雨点般扫向日军第一梯队，日军士兵纷纷卧倒，有的想举枪反击，可悬崖太高，子弹根本打不到上面。
第一梯队队长挥着军刀喊：“冲锋！拿下悬崖！”
几个日军士兵刚站起来，就被机枪扫倒，剩下的赶紧又趴了回去，小路上顿时躺满了尸体。
“老秦，再来一发，炸掷弹筒！”周大勇又喊。
老秦调整炮口，第三发炮弹精准命中掷弹筒阵地，一具掷弹筒被炸飞，两名掷弹筒手当场毙命。
“突击组，上！”周大勇猛地站起来，拔出腰间的驳壳枪。
八十名突击组战士从灌木丛里冲出来，像下山的猛虎般扑向小路，老张冲在最前面，手里的刺刀闪着寒光。
一个日军士兵刚要举枪，老张就扑了上去，刺刀首接捅进他的胸口，拔出时鲜血喷了老张一脸。
“狗日的！还敢来沁源撒野！”老张嘶吼着，又冲向另一个日军士兵。
那日军士兵吓得往后退，脚下一滑，摔在地上，老张趁机冲过去，一刺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宫本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睛都红了，他拔出军刀，朝着突击组战士冲过来：“八嘎！我要杀了你们！”
一个年轻战士迎了上去，举着刺刀跟宫本拼杀。
宫本的刀法很狠，一刀砍向战士的肩膀，战士赶紧侧身躲开，却被宫本一脚踹在肚子上，倒在地上。
“小心！”老张喊着，冲过去挡住宫本的军刀。
军刀和刺刀碰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脆响，老张的胳膊被震得发麻，却死死地握着刀不放。
“八路军的勇士，有种！”宫本狞笑着，加大了力气，军刀一点点往下压。
就在这时，小王从悬崖上扔下来一枚手榴弹，“轰隆”一声，宫本的胳膊被炸伤，军刀掉在地上。
老张趁机一脚踹在宫本的肚子上，然后举起刺刀，狠狠捅进了他的胸口。
“俺们沁源的土地，不是你们能随便踩的！”老张咬着牙说。
战斗还在继续，突击组战士们跟日军展开了近战，有的战士刺刀断了，就用枪托砸；有的被日军刺伤了，还抱着日军滚在地上，用牙齿咬。
周大勇看着战士们英勇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他抓起战地电话，对吴东桔说：“吴同志，左翼鬼子快被全歼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听筒里传来吴东桔的声音：“周营长，你们打得好！王营长那边也开始了，等你们这边结束，就赶紧去支援中路！”
周大勇挂了电话，举起驳壳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兄弟们！加把劲！把剩下的鬼子全杀了，咱们去支援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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