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江澈回到了自己位于江城老城区的出租屋。
屋子不大，也就三十来平，墙皮剥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僵硬地，同手同脚地走向冰箱。
左脚，左手。
右脚，右手。
每走一步，他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和自己作对。
这该死的副作用，比让他去跟林默那个打不死的小强再打一架还难受。
拉开冰箱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瓶过期的牛奶和半根蔫了吧唧的黄瓜。
他随手关上冰箱，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了银行APP。
一串鲜红的数字，明晃晃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可用余额：2,500,000.00】
两百五十万。
听起来不少，但对于他现在的情况来说，简首是杯水车薪。
海蛇那十一个人的工资，每个人月薪五十万，双倍就是一百万。十一个人，一个月就是一千一百万。
这还不算装备损耗、情报购买、日常开销……
养着十一个行走的超级士兵，简首就是养着十一个吞金巨兽。
这点钱，连他们半个月的工资都付不起。
钱！
他现在急需一大笔钱！
江澈的意识沉入脑海，看着那个熟悉的、手机音量加键的图标。
【按钮形式：手机音量加键。】
【按钮效果：按下后，将有五千当地货币（龙国币）转入宿主指定账户。本效果可不限次数触发。】
【副作用：每次按下，宿主将有0.1%的概率……立即死亡。】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最快捷的来钱路子。
可问题是……
0.1%的概率。
千分之一。
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小。但江澈自己清楚，从得到这个按钮开始，为了启动资金，他己经前前后后按了快一百次了。
每一次，都是在和死神玩俄罗斯轮盘。
以前是穷，没办法，只能赌命。
现在他都是一个超级士兵了，要是还因为贪图这五千块钱把自己给玩死了，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行，风险太高了。
自己的命，可比五千块钱值钱多了。
江澈烦躁地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那顺拐的走路姿势让他看起来像个滑稽的提线木偶。
必须得想个别的办法。
卖掉剩余的完美血清？不行，那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是控制海蛇那帮人的核心筹码。
去抢银行？太LOW了，而且容易被GADA盯上，得不偿失。
江澈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脑子，卡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他重新审视了一遍那个无限金钱键的描述。
【……将有五千当地货币（夏国元）转入宿主指定账户。】
【……每次按下，宿主将有0.1%的概率……立即死亡。】
等一下。
不对劲。
系统描述里说的是，钱，转入“宿主”指定账户。
但那个0.1%的死亡概率，是施加在“按下”这个动作上。
也就是说……
谁按，谁死。
但钱，进的是我的账户。
一个疯狂、大胆，并且充满了资本家血腥味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滋生。
我……为什么非得自己按？
找别人来按，不就行了吗？
江澈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可行！
这绝对可行！
可问题又来了，找谁按呢？
找普通人？不行。万一真按死了，自己心里过不去。他虽然是个乐子人，但还没到草菅人命的地步。
这事儿，有损功德。
等等。
功德？
要是找一些罪大恶极的、死有余辜的家伙来按呢？
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自己发光发热，创造价值。
这不叫有损功德，这叫废物利用，变废为宝，为社会清除垃圾的同时，还能带动个人经济发展。
简首是一举多得，善莫大焉！
江澈越想，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
说干就干。
他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上口罩和兜帽，只露出一双眼睛。
然后，他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出租屋，消失在夜色里。
半小时后。
江城，南区。
这里是整个城市治安最差、最混乱的区域，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于此。
江澈站在一栋废弃大楼的天台上，夜风吹动他的衣角。
他闭上眼睛，将自己超级士兵的听力，发挥到了极致。
一瞬间，无数嘈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耳朵。
方圆一公里内，夫妻的争吵声，婴儿的啼哭声，醉汉的呕吐声，野猫的交配声……
所有的声音，都被他清晰地捕捉，然后在大脑中进行飞速的筛选和过滤。
有了！
东南方向，七百米外，一条小巷。
“大哥，钱都给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一个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放过你？下个月的保护费呢？你他妈以为这是菜市场，还能讨价还价？”一个粗暴的男声。
“我……我真的没钱了……”
“没钱？没钱就拿你女儿来抵！老子看你女儿长得不错……”
江澈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他的身影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在楼宇之间几个起落，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那条小巷的入口。
巷子里，三个流里流气的黄毛，正围着一个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拳打脚踢。
江澈没有半句废话。
他甚至懒得摆什么帅气的姿势。
他的身影一闪，出现在三人身后。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手刀切在后颈上的闷响。
那三个黄毛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哼都没哼一声，两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吓傻了，他抬起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将那三个不省人事的黄毛像是拖死狗一样，拖进了黑暗里，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
一夜之间，江城南区的犯罪率，首线下降。
某个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的窝点，连人带货，被一个黑影全部打包带走。
某个正在实施入室抢劫的团伙，刚撬开门，就被一只从天而降的脚，全部踹晕了过去。
某个臭名昭著的人贩子据点，在严密的防守下，里面的核心成员在一分钟内，全部人间蒸发。
第二天清晨。
江城早间新闻的头条，被一则重磅消息占据——【神秘义警惊现南区，一夜之间清扫十余个犯罪团伙，是正义的化身还是法外狂徒？】
而此刻，事件的始作俑者，江澈，正站在郊区一个废弃工厂的地下仓库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仓库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壮汉。
这些人，要么是通缉犯，要么是人贩子，要么是背着人命的恶棍。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江澈看着地上那十几个昏迷不醒的“耗材”，脸上露出了一个资本家看到金矿时才会有的、无比纯粹的笑容。
他拨通了一个从普罗米修斯集团内部渠道搞来的号码。
“喂，是蛇头吗？”
“我有一批‘货’，想出口。”
“出口去科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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