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泽园后厨的火气正旺，大灶小灶的火苗“呼呼”地舔着锅底，油星子溅在铁锅上，爆出噼里啪啦的响。何雨柱系着新做的白围裙，手里颠着锅，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得意——他这几天刚升了二灶，掌勺的机会多了，腰杆都比以前首了三分。
趁着灶上炖着的肘子收汁，他凑到正在打理海参的郭杰身边，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又难掩兴奋地说：“师父，我……我琢磨出个新菜，想今儿中午试试，您帮我指点指点？”
郭杰抬眼瞅了他一下，手里的活没停：“哦？啥新菜？你这小子，最近倒是越来越活络了。”
“是道鱼菜，叫水煮鱼。”何雨柱压低声音，怕被旁人听见，“做法跟咱店里的红烧、清蒸都不一样，我觉得……味儿能挺特别。”
郭杰放下手里的海参，擦了擦手：“行啊，既然有想法，就试试。正好今儿进货来的草鱼新鲜，挑条大的。”
何雨柱眼睛一亮，转身就去水缸里捞鱼，专挑了条五斤多重的，活蹦乱跳的，看着就精神。他拎着鱼，在案板上“啪”地一摔，手法利落，刮鳞、开膛、去骨，动作一气呵成，比刚学徒时快了不知多少倍。
旁边的帮厨们看傻了眼，有个老师傅打趣道：“柱子这刀工，快赶上你师父年轻时候了！”
何雨柱嘿嘿笑，也不答话，专注地片着鱼片。他的刀工确实见长，鱼片薄厚均匀，边缘齐整，连最考验功夫的鱼皮都完整地贴在肉上，一点没破。
郭杰站在旁边看着，眼神里带着点赞许，嘴上却没多说：“下一步呢？”
“用料酒、盐、淀粉腌上，去腥还嫩。”何雨柱一边往鱼片里撒料，一边解释，“底下得垫点豆芽、青菜，吸味儿。关键是那锅料——花椒、辣椒得用热油炝出香味，再加水烧开，下鱼片煮到刚熟，最后再泼一勺滚油，激出那股麻劲儿……”
他一边说一边做，郭杰偶尔插一句：“花椒别放太多，麻过头就盖了鱼鲜了。”“油温七成热就行，太高容易糊。”师徒俩一搭一唱，手里的活却没停。
后厨本就忙，可这师徒俩围着一条鱼捣鼓了快一个小时，又是切又是腌，又是炝锅又是熬汤，动静越闹越大，引得其他师傅和帮厨都忍不住往这边瞟。
“这是做啥呢？这么大动静？”
“听说是新菜，叫啥水煮鱼……”
“傻柱这是要上天啊，刚升二灶就敢琢磨新菜？”
正议论着，栾掌柜背着手，慢悠悠地晃进了后厨。他鼻子尖，老远就闻见一股不一样的香味——不是红烧鱼的醇厚，也不是清蒸鱼的清淡，而是带着股子泼辣的鲜，麻香里裹着鱼的甜，勾得人嗓子眼首冒口水。
“这啥味儿啊？挺特别。”栾掌柜走到郭杰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
何雨柱正好把最后一勺热油“滋啦”一声泼在鱼片上，瞬间，整个后厨都被那股又麻又辣又鲜的香味填满了。红亮的汤汁里，鱼片嫩的，飘着一层红辣椒和青花椒，底下的豆芽翠绿，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栾掌柜，您来得正好！”何雨柱端起锅，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这是我跟师父试的新菜，叫水煮鱼，您尝尝？”
郭杰也点点头：“让大伙都尝尝，提提意见。”
何雨柱赶紧找了几个小碗，给栾掌柜和周围的师傅们都分了点。栾掌柜夹起一片鱼，吹了吹，放进嘴里，眉头先是一挑，随即舒展开来。
“嗯……”他咂咂嘴，“这味儿够劲！麻得透，辣得爽，可鱼味儿一点没丢，嫩得很！底下的豆芽也好吃，吸足了汤汁。”
其他师傅们也纷纷点头：“确实不错！跟咱店里的鱼菜都不一样，够新鲜！”
“这要是上了菜单，指定火！”
栾掌柜看向郭杰：“老郭，你看这菜……能上不？”
郭杰沉吟了一下，夹起一筷子仔细品着：“味儿是不错，但还差点意思。今天这锅，盐稍微重了点，花椒的量也没拿捏准，有的地方太麻，有的地方又差点劲。还得再练，等稳定了再说。”
栾掌柜点点头，心里有数了：“行，那就再琢磨琢磨。柱子，有想法是好事，好好跟你师父练。”
周围的帮厨们一听“还得再练”，顿时欢呼起来——这意味着接下来几天，他们还有口福尝这新菜，哪有不乐意的？
接下来的三天，何雨柱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扑在了水煮鱼上。每天收工后，他就拉着郭杰在后厨试验，今儿调整盐的用量，明儿琢磨花椒和辣椒的比例，后天又研究鱼片下锅的火候，一遍遍试，一遍遍改。
郭杰也耐心，陪着他一起琢磨，时不时提点几句：“鱼片下锅别搅，不然容易碎。”“汤烧开后转小火，慢慢浸熟，鱼肉才嫩。”
到了第三天傍晚，最后一锅水煮鱼端出来时，郭杰尝了一口，终于点了头：“成了，这个味儿，稳了。”
栾掌柜正好过来巡查，闻着香味就过来了，尝了之后，当即拍板：“就这个味儿！明天就上菜单！定价……八毛！”
他看着何雨柱和郭杰，笑着说：“这菜是你俩琢磨出来的，店里得有奖励。这样，奖你们师徒俩五十块！”
“五十块？”何雨柱眼睛都首了，这可是他两个多月的工资了！
郭杰摆摆手：“掌柜的，不用这么多，就是随手琢磨的。”
“那不行，”栾掌柜坚持道，“店里鼓励创新，有好点子就得奖！这钱必须拿着！”
何雨柱心里热乎乎的，看向郭杰：“师父，这钱……咱一人一半！”
“你小子，”郭杰笑了，“我还能跟你抢这点钱？你刚升二灶，用钱的地方多，拿着吧。”
“那不行！”何雨柱犟脾气上来了，“没有师父指点，我哪能成？必须一人一半！”
最后还是栾掌柜打圆场：“行了，就按柱子说的，一人一半。老郭，你也别推辞，这是规矩。”
郭杰这才应了。
晚上下班，何雨柱揣着二十五块钱，脚步轻快地往西合院走。手里攥着钱，心里美滋滋的——这不仅是钱，更是对他本事的认可，比啥都让他高兴。
一进中院，就看见李凡正在院里帮他妈择菜。何雨柱几步走过去，把钱往李凡手里塞：“小凡，给你！”
李凡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钱：“柱子哥，这是啥钱？”
“奖金！”何雨柱笑得合不拢嘴，“就是你教我的那道水煮鱼，我跟师父琢磨好了，栾掌柜奖了五十块，这二十五给你！要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哪有这钱？”
李凡把钱推了回去，笑着摇头：“柱子哥，这钱我可不能要。主意是我随口说的，可这菜是你跟郭师傅一点一点练出来的，辛苦钱，该你拿。”
“那不行……”何雨柱还想再推。
“拿着吧。”李凡按住他的手，“你现在升了二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以后还得给雨水攒嫁妆呢。再说了，真要谢我，以后多带点丰泽园的好吃的回来就行。”
何雨柱看着李凡真诚的眼神，心里暖烘烘的。他知道李凡是真心为他好，也不再推辞，把钱小心翼翼地揣好：“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店里有啥新花样，我第一时间给你带回来尝鲜！”
晚风拂过中院的槐树，带着点饭菜的香味。何雨柱摸了摸兜里的钱，又看了看正在低头择菜的李凡，心里突然觉得，这日子啊，真是越过越有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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