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裂开那道缝,那道歪扭铅笔线条光芒,微弱,顽固地亮着,穿透层层高科技屏蔽,刺得所有人眼睛生疼。
死寂。
观测室里只剩下仪器徒劳嗡鸣,以及一群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龙砚腿一软,要不是两边士兵还架着他,他当场就能给那箱子跪下。
亲娘诶,这玩意儿怎么还自己动啊?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顶天了就是能量异常,结果这破箱子里废纸,居然他妈会动手?
“它在解构。”秦老院士指着那道裂缝,手指抖得厉害,“我们的屏蔽符纹,正在被它同化?不,是覆盖,用一种完全无法理解方式覆盖。”
平台上,箱子周围那些原本稳定亮起的复杂符纹,光芒开始明灭不定,其中几道靠近裂缝符文,其勾勒的能量线条开始扭曲。
“警报!第七、第九区屏蔽符纹发生未知结构性变异,能量回路正在失效。”广播里声音带着一丝惊惶。
“快,切断能量供给,手动干预。”罗将军怒吼出声,额角青筋暴起。这玩意儿比他面对过的任何一头凶兽都要诡异和危险。
技术人员手忙脚乱地操作。
啪嗒几声,平台上部分符纹黯淡下去。
那道从箱子里透出的歪扭光芒,依旧顽强地亮着,甚至更清晰一点。它仿佛根本不在意人类切断什么,它自有其存在逻辑。
“没用的。”周院士喃喃道,他脸上没有了之前狂热,只剩下一种面对浩瀚未知敬畏与恐惧,“它不是依靠我们能量系统存在,我们手段,对它无效。”
这话让所有人心头一寒。
秦老院士转向龙砚,那眼神复杂到极点,有恐惧、震撼、无法理解困惑,最终都化为一种近乎哀求的迫切:“龙先生,这到底是什么?它想做什么?”
又来了,又来了。
龙砚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我就是个画火柴人的啊!我哪知道它想干嘛?它难道还想跳出来给我唱首歌吗?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挤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荒谬透顶:“可能就是画得太用力,纸划破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符合他认知合理解释。
沉默,死一样沉默。
所有院士、将军、研究员,都用一种难以形容表情看着他。
画得太用力?纸划破了?
这话换成任何其他场合,任何其他人说,都会被视为纯粹弱智和挑衅。
偏偏是眼前这个深不可测年轻人,用一副快哭出来、无比真诚的表情说出来。
秦老院士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理解这画得太用力背后可能蕴含、他无法触及至高符道哲理。
是了,返璞归真,大道至简。
所有复杂、他们穷尽一生研究的符纹结构和能量理论,在这位在眼中,或许就是用力与否问题?其展现出超越理解现象,根源或许就简单到如同孩童划破纸张?
无法理解,是因为层次差距太大。
秦老院士看向龙砚的眼神,彻底变了。原先还有的一丝怀疑和审视荡然无存,只剩下彻底、带点绝望拜服。
“我等愚钝。”秦老声音带着颤音,“多谢龙先生点拨。”
龙砚:“???”我点拨什么了?我明明在说实话啊!大佬,你们能不能正常点。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跟这群人完全没法沟通。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那道裂缝中的歪扭光芒,忽然闪烁几下,然后——熄灭了。
紧接着,箱子表面那一道细细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不是金属熔铸那种愈合,而是裂缝两边的合金,首接弥合在一起,眨眼间恢复如初,光滑如镜。
平台上,所有符纹的光芒也稳定下来,仪器嗡鸣声恢复正常节奏。
警报解除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只有那口银色箱子安静地放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颠覆所有人认知的一切。
观测室里,落针可闻。
每个人脸上都残留着惊魂未定和巨大的茫然。
就这么结束了?
它只是出来亮个相,吓唬一下所有人,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龙砚的心跳虽稍微平复一点,但依旧腿软。谢天谢地,这鬼东西总算消停。能不能赶紧把它扔掉?或者找个炉子烧了?
他刚想开口建议一下这个非常合理的处理方案。秦老院士己肃然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经历洗礼后的沉重道:
“立刻。将圣物转入最高规格静滞保管库。没有龙先生在场许可,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得进行任何形式的探测。”
他转向龙砚,深深一鞠躬道:
“龙先生,抱歉,是我等冒失。竟试图以凡俗手段窥探神之领域。请您放心,在您允许之前,研究院绝不会再惊扰它。”
龙砚看着老头花白的头发对着自己弯下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别,你们研究,赶紧研究明白它就是个垃圾,别给我啊!
他不敢说。他怕自己再解释两句,这帮人不知道又能脑补出什么吓死人的东西,万一把自己当场解剖了怎么办?
他只能把话生生咽回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罗将军显然也心有余悸,挥挥手,让士兵们小心地、万分谨慎地将那口变得无比烫手箱子抬走。他看龙砚眼神,也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忌惮。
这年轻人,太邪门了。他带来的东西,更邪门。
危机暂时解除,气氛却更加凝重和诡异。
龙砚被请出观测室,回到地面建筑的一个休息室里。晚词默默跟在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龙砚接过水杯的手还在抖,温水洒出来一些。
“龙先生。”晚词轻声开口,美丽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您没事吧?”
龙砚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姑娘,心里五味杂陈。没事?我事大了,我可能真的见鬼了。
“没、没事。”他声音沙哑,“就是有点吓人哈。”
晚词闻言,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种笃定道:“那是凡人面对神迹时本能的震颤。龙先生您只是习惯了低调。”
龙砚一阵无语:“我没习惯,我永远习惯不了。那不是神迹,那可能是闹鬼了啊!大小姐。”
他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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