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离开这里,莫尼,振作一点,我来背你,”萨尔将莫尼几乎是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虽然肩膀还显得有些稚嫩,却给了莫尼无限的宽慰。
“剑,把我的短剑拿上,”莫尼的神志更加清楚了,看起来,这狭小的裂缝不仅仅挡住了巨狼的攻击,还有绝大部分的寒冷,这是他能支撑到现在的原因。萨尔将莫尼从缝隙中一点点挪了出来,等在外面的上尉将莫尼从裂缝中慢慢的拉了出来,立马拿了一件皮子大衣给他穿上。终于找到了满脸苍白的儿子,上尉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就如同是自己亲手将儿子推入这裂缝一般。萨尔拿着短剑出来了。上尉将儿子背起来,他隐约听见儿子嘴里不停的说道:“爸爸,不要杀死萨尔,好么?”听到这句话,上尉心头一酸,看起来,莫尼对萨尔己经产生了某种难以割舍的感情,作为上尉知道,那种感情叫做兄弟情,但是他依然不能理解到小莫尼作为孩子的那颗厌恶孤单的心。
“这该死的战争,”他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队伍准备出发,雪渐渐弱了下来,风也缓和下来,众人终于可以变得从容一点了。就在大家出发的时候,萨尔却拿着火把径首走向那头狼的地方。
“那头巨狼怎么不见了?”萨尔高喊一声。
“他应该死了啊,怎么会不见呢?”克里根走上前去,火把在地上一照,果然巨狼没了踪影。
“看起来并没有杀死它,但是它也必然是活不下去了,走吧,萨尔,随他自生自灭吧,”克里根说道。萨尔感觉心里有种东西在涌动,他并不知道,霜狼氏族成员对于狼这种生物,有特殊的亲和能力,从他一开始见到那头狼的时候,这种感觉便出现了,这也是自己脑海中一首出现那头巨狼身影的原因。
“我总觉得,那头狼好像认识我一样。”萨尔的这句话,让上尉的心中一震:“该不会,他想起什么了吧。”
“别过去,别到森林里去,萨尔,”克里根看着朝森林里走去的萨尔喊道。萨尔充耳不闻,火把照着地上的斑斑血迹朝着森林里走去。白色的雪,黄色的光,红色的雪以及昏暗的天空。克里根也快步跟了上去,看到前面的萨尔在一片灌木丛中停了下来。
“怎么了,萨尔,发现什么了么?”克里根走到萨尔跟前问道,当他扭过头时,借着火光看到的一幕让自己心中一凛。一个不算太大的土洞中,发现了那只中箭的巨狼,看起来它己经死去多时了,那一箭贯穿前胸,是从肋骨下射进的,应该是穿过了心脏,一般来说当场毙命才对,但是是什么信念使得这头巨狼坚持着走到了这里。克里根把火把贴近了一些,这一次,他明白了原因。三只小狼崽蜷缩在死去母亲的尸体旁边,己经失去了喊叫的能力,只能靠着母亲渐渐冰冷的身体获得一些温度,那是它们的母亲留下的最后的母爱,这是悲壮而惨烈的一幕。这让克里根有哭泣的冲动,即便是自己制造了这一幕。再看一边的萨尔,己经泪流满面了,看起来,再凶残的动物也有最柔软的一面,它们也有自己所坚持的信仰。
“看看狼崽还有活着的没有,萨尔,我们把它们带回去,”说完,克里根便蹲下身去,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三只狼崽,一只己经冻死了,另外两只也奄奄一息。克里根将活着的两只包在衣服中递给了萨尔。萨尔将狼崽揣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将周围的雪堆进那个洞穴,覆盖了两只狼的尸体,全当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了。
擦擦眼泪,队伍终于出发了。 大雪终于停了下来,头顶上一线的天空中,云层慢慢散去,月光透过浅薄的云层照了下来,风声时起,大地安静起来。所有人长舒一口气,终于都结束了。半路上,有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带到跟前,大家才看清楚是汉克霍格,他的样子很狼狈,神情中分明有一丝抱怨。
“我说萨尔,你怎么能把老师撇在后面一个人就跑了呢?你说说,尊师重道者可是早上我刚教你的词语啊,你怎么忘的这么快呢?”大家呆呆的看着汉克霍格,反倒弄得他莫名其妙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上尉,儿子没事吧,没事就好,就好,还有,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必须给我的饭菜中加强蛋白质,否则别说欠你人情了,就是欠你人命我也不还了。”听着汉克霍格的话,连伏在父亲背上的莫尼都禁不住笑了起来。萨尔感觉怀中的两个小家伙有点反应了,大概是自己身体的温度让他们僵硬的身体变得灵活了,只是他们拼命的在怀中寻找着什么?
“哎呀”,萨尔忽然喊出声来。
“怎么了,萨尔”,克里根一脸笑容,“哈哈,看起来两个小家伙想吃奶了。”萨尔还是个孩子,当然不知道克里根这个笑容里所包含的意味。只是,自己的胸脯上还真是很痛。接近午夜时分,他们终于走出了裂缝峡谷,达到了上尉的家中。莫尼的母亲朱丽在度过了坎坷和不安的一天之后,终于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哭泣宣泄了所有的焦虑。
大家坐在温暖的壁炉前喝着烈性的朗姆酒驱除寒冷。莫尼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房间中,现在,他应该还没有从那个寒冷的梦境中苏醒过来,这需要一点时间,不仅仅是他受了寒冷侵袭的身体活着他被狼咬去的头皮。萨尔将两个小家伙放在了那张原本属于自己的床上,给他们喂了一些鲜牛肉。
看起来,这两个骨瘦嶙峋的狼崽己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了,吃饱之后便在床上安静的睡去了。休息之后,所有人各自回去休息了。这一夜,萨尔总是会在半夜醒来,巨狼的身影总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那声哀嚎,以及拼死护着孩子的巨狼让他失去记忆的脑袋中出现了一个问题。
“我是谁?。”萨尔拼命的想着这个问题,希望自己的记忆可以复苏一些,但是很快便觉得头痛异常。
莫尼的呼吸声有些沉重,萨尔刚想起身去看看莫尼的情况,房间的门却开了。黑暗中,一盏烛火照亮了来人的脸庞,是莫尼的母亲朱丽,她喘着睡意进来看看儿子。她轻轻地坐在儿子的床边,烛光下儿子的脸蛋红彤彤,呼吸声有些异常。朱丽连忙把手搭在儿子的头上,秀眉一蹙。她连忙走出房间,萨尔听见朱丽将上尉叫了起来。
“亲爱的,莫尼好像在发烧,我看去找个医生吧。”
“我去看看,别着急,如果发烧了我就去把军医喊过来,”上尉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走了进来,很快他便发现萨尔并没有睡着。上尉点亮了桌子上的烛台,整个房间顿时亮堂起来。萨尔也起身走到莫尼的床边,昏暗的灯光下,莫尼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己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梦魇之中。
“看起来是得了疟疾,我这就去找军医过来,”上尉立刻穿衣出门,提着一盏马灯朝着山坡走去。朱丽坐在床边,轻轻地将儿子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莫尼潮红的脸颊,伴着氤氲而黯淡的光线,这无比温柔而曼妙的身影在萨尔严重显得如此温暖。
“她要是我的母亲该多好,”萨尔心中无比的羡慕莫尼起来。
朱丽猛然间看到呆呆看着自己的萨尔,不由得懵了一下:“可怜的孩子,看起来是想妈妈了。”于是朱丽伸出右手,示意萨尔过来,然后将他也揽在怀中。萨尔闻到了一股鼠尾草芳香,这是一种让他倍感温暖的味道,感觉就如同沐浴在灿烂阳光之下,感觉无比的幸福。朱丽怀抱着两个孩子,她并不知道,这一刻对于萨尔的命运有着无比巨大的影响。温暖芬芳的怀抱里,从萨尔的内心流淌出一种安静祥和的情愫,这让他有了一种归属感,渐渐的,他忘记了先前头脑中折磨自己的问题。上尉从军医那里拿来了奎宁,这是一种植物中提取出来的药物,是专门用来治疗疟疾的药。上尉给莫尼服下了奎宁,然后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房间中,朱丽抚摸了萨尔的脑袋一下,示意他去睡觉。门关上了,烛火也熄灭了。萨尔躺在床上,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安详和温暖之中,渐渐的,他睡去了。
三天之后,墩霍尔德城堡的图书馆中。“我们今天将要学习的是艾则拉斯的历史,在开始今天课程之前,让我们先来欢迎新同学,莫尼,”戴着一副破旧眼镜的汉克霍格面带着微笑说道。坐在一张桌子跟前的莫尼和萨尔互相对视一眼,忍住了笑容。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艾则拉斯大陆,在一万年前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传说创世之神在进行宇宙穿越旅行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星球,再神的改造之夏,建立起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秩序,在这种秩序的发展之夏,艾则拉斯大陆有了巨大的发展,并且这种发展使得这个星球上的生物繁衍茂盛,注意了,我的两位不太专心的学生,下面我讲要讲述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这件事情的真伪己经无从考证,但是古人一代代的传承着这个故事,并且要求后人从中汲取教训,”汉克霍格顿了顿,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艾则拉斯之所以能够如此繁荣,原因在于一座巨大的能源之井,这座拥有无限魔法的井可以从无限的宇宙中汲取能量,并且转化给大地上的每种生物,正是由于这座魔法能源的井,艾则拉斯大地上的生物拥有了相当长的寿命,但这并不是我所要讲诉的,我要说的是这种能量给艾则拉斯带来的不仅仅是无穷无尽的能量,还有随之而来的毁灭。”
汉克霍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合上书,他看了看两个孩子,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今天,我们就讲到这里”。萨尔和莫尼被汉克霍格的声音惊醒了,连忙从浴室中走了出来,看向窗外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己经是黄昏时分了,不知不觉,他们错过了午饭时间,如果再讲下去,可能连晚饭都错过了。
“好了,我累坏了。莫尼,萨尔,回家吧,再讲下去就要了我的老命了,嗓子己经发痛了”,虽然汉克霍格感觉相当累,但是看到这两个孩子如痴如醉的表情,心里也很欣慰。
月亮己经渐露头角,在奥特兰山的道路上,两个孩子一边走一边探讨着什么。饭桌上,萨尔和莫尼还在争论着伊利丹是为了爱情还是欲望才背叛国家的问题。看着两个喋喋不休的孩子,上尉不禁摇摇头,心里想道:“汉克霍格这个老家伙教给这两个孩子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两头狼崽在桌子底下窜动着,莫尼不停的把食物悄悄朝着桌子下面扔去,两头狼崽抢着在桌子下打闹着,经过几天的恢复,它们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莫尼给其中一头起名叫做“怒吼”,因为这个小家伙总是喜欢朝着人大声叫唤,相对来说,另外的一头却安静许多,萨尔说那是因为它是一头小母狼的原因,于是莫尼就叫它“娜娜”。在经过了烈风峡谷的事情之后,上尉己经对萨尔有了极大的改观,他认为萨尔根本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家人,不仅如此,他还冒着巨大的危险前去峡谷寻找莫尼,那一次要不是萨尔找到了莫尼的所在位置,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情。上尉看看萨尔,又看看孩子,心里继续自己的思考:“依目前的情势来看,即便萨尔恢复了记忆,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的家庭构成威胁,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己,自己不也正是出于这样的感觉才作出了让莫尼一起去城堡中学习的决定吗?不要多想了,看看这个孩子纯洁而善良的眼睛,他和那些俘虏不同。”晚饭之后,萨尔和莫尼带着两头狼崽出门玩耍去了。
“不要走进森林,还有,不要远离城堡警戒的范围!”母亲朱丽大声叮嘱道。己经快要隆冬的奥特兰山脉,在萧瑟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沧桑豪迈起来。萨尔和莫尼摸上房顶,冷风瑟瑟,两人远望山崖之上的顿霍尔德城堡,荧荧灯火闪烁,在夜幕的笼罩之下,仿佛有一层淡淡的薄雾覆盖其上,城堡显得氤氲神秘十足。万籁俱寂,这是萨尔生活在这里的为数不多的一个普通的夜晚,在山谷之外的大地上,战火正在弥漫,这里成为了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虽然也可以看到战争的痕迹,但己经是难得的平静了。
一天又一天,平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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