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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的瓦缝漏下半轮残月，慕容昭攥着银钱的指节发白。她本想趁夜回破庙取些干粮，却不想刚跨进庙门，就被两道身影堵在供桌前。
烛火被风卷得忽明忽暗，映出为首那女子的脸——柳叶眉，丹凤眼，分明是慕容府嫡女慕容瑶的模样，可眼尾的胭脂却涂得比往日更艳，像是刻意要掩住什么。她身后立着两个丫鬟，手里各攥着根带刺的藤条，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哟，这不是我那‘克母’的庶妹么？”慕容瑶晃了晃手里的帖子，“明日辰时，我便去应天府报案，说你娘私通外臣，盗取侯府密信。到时候，你猜官府是信你这‘野种’，还是信我这个嫡女？”
慕容昭的心脏猛地一缩。母亲临终前只说“要活着”，从未提过“私通”二字——这分明是慕容瑶栽赃！
“你想要什么？”她按住腕间的虎符，声音发颤。
“虎符。”慕容瑶的目光如刀，“我昨日翻了侯爷的书房，发现半块虎符不见了。你说，是不是被你这野种偷了？”她上前一步，藤条尖挑起慕容昭的下巴，“交出来，我或许能饶你一条命。”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强烈恶意，宿主生命体征濒危。是否开启‘伪装术’？”
慕容昭咬了咬牙，指尖触到腕间虎符的温度。她记得系统说过，虎符与龙脉相连，或许能增幅伪装效果。
“开启。”她低喝一声。
刹那间，镜湖般的月光落在她脸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糙，眉峰变钝，眼尾的泪痣也淡得几乎看不见。就连身上的粗布裙，都像是被虫蛀过般起了毛边。
“你……”慕容瑶后退半步，瞳孔微缩，“你用了什么邪术？”
“不过是乡野村妇的易容术。”慕容昭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原本纤细的指节变得粗短，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垢，“姐姐若是不信，尽管搜。”
慕容瑶盯着她变了模样的脸，冷笑一声：“就算你易了容，虎符也藏不住。来人，搜她的身！”
两个丫鬟立刻扑上来。慕容昭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却被其中一个丫鬟抓住手腕。她反手扣住对方脉门，指尖泛起淡金光芒——这是龙脉之力。
那丫鬟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另一个丫鬟举着藤条要抽，却被慕容昭抄起供桌上的香炉砸中膝盖。她痛呼着跪下，额头磕在青石板上，鲜血混着香灰流下来。
“你疯了！”慕容瑶尖叫着扑过来，“你娘偷汉子，你连亲姐都杀！”
慕容昭挡住她的攻势，后背抵在积灰的观音像上。她望着慕容瑶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幼时——那时慕容瑶虽总抢她的糖，却会在侯爷罚她跪祠堂时，偷偷塞给她半块桂花糕。
“姐姐，”她轻声说，“你究竟是谁？”
慕容瑶的动作顿住。她的眼神突然慌乱，像是被什么刺痛，随即又咬牙切齿：“我是你嫡姐！是大胤慕容氏的嫡女！你娘不过是个舞姬，凭什么占我娘的位置？”
“舞姬？”慕容昭心头一震。母亲生前总说自己是“江南书香门第之女”，难道……
“你以为侯爷为什么纳她？”慕容瑶扯住她的衣襟，“她是北戎细作！当年侯爷为了探听北戎军情，才娶了她。可她不安分，竟勾搭上镇北王的儿子——你娘肚子里的种，根本不是侯爷的！”
“住口！”慕容昭甩了她一记耳光。慕容瑶的脸瞬间肿起来，却仍梗着脖子：“你以为虎符为什么在你手里？那是北戎给的定情信物！你娘死了，你自然成了他们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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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昭踉跄一步，后背的观音像突然裂开道缝。她摸向怀中，那里躺着半块虎符——是从侯府祠堂偷的，母亲临终前让她“贴身收好”的。
“姐姐，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她捏紧虎符，龙脉之力在血管里翻涌。
慕容瑶被她的气势震住，突然笑了：“证据？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去查？来人！”
庙外突然冲进西个带吴钩的武士，腰间挂着北戎特有的狼头徽章。慕容昭瞳孔骤缩——这些人，比昨日在山林里截杀他们的北戎暗卫更精锐！
“把虎符交出来，饶你不死。”为首的武士用生硬的中原话开口，“否则，你娘的‘秘密’，会让整个慕容府陪葬。”
慕容昭终于明白——慕容瑶不是主谋，她不过是个被推到台前的棋子。真正想抢虎符的，是北戎！
她退到供桌后，摸出系统空间里的白及粉。这是昨日在青枫镇买的疗伤药，此刻却成了武器。
“姐姐，”她将白及粉撒向慕容瑶，“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便让你和我娘一样，‘私通’的罪名坐实。”
白及粉遇风扬起，慕容瑶慌忙捂住口鼻。那西个武士也被呛得眯起眼，动作慢了半拍。
慕容昭趁机冲向庙门。她记得系统说过，空间能储存活物，便将昏迷的两个丫鬟收进储藏室——若她们醒了，或许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拦住她！”慕容瑶挣脱白及粉，尖叫着追来。
慕容昭跑到庙后的老槐树下，摸出匕首割断腰间的绳索——这是她提前准备的逃生工具。她纵身跃上树杈，借着月光看清地形：庙后有条小溪，溪水能掩盖气味，再往西是片竹林，足够藏身。
“系统，”她喘着气，“开启‘灵泉隐踪’。”
“叮——消耗20点龙脉之力，隐踪效果持续一个时辰。”
慕容昭的身影瞬间模糊，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她听见慕容瑶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却始终抓不住她的衣角。
“你跑不掉的！”慕容瑶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娘是细作，你也是！侯爷不会放过你，北戎也不会……”
声音渐渐远去。慕容昭落在溪水里，冰凉的河水浸透衣襟。她摸了摸腕间的虎符，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昭儿，记住，你是大胤的凤凰。”
凤凰浴火方能重生。而她，必须活着，查清母亲的真相，揭穿慕容瑶的谎言，阻止北戎的阴谋。
竹林深处，慕容昭靠着树干坐下。系统光屏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是否需要心理疏导？”
她摇头，望着溪水中倒映的残月。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系统，”她轻声说，“查查慕容瑶的生母。”
“正在调取慕容府档案……”系统的声音响起，“检测到异常：慕容瑶生母苏氏，十年前暴毙，死因记录为‘急病’，但同期太医院档案显示，苏氏曾服用含‘蚀心散’的汤药。”
“蚀心散？”慕容昭心头一凛——这与三年前害死云隐阁师父的毒药，是同一种。
“继续查。”她攥紧虎符，“我要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溪水潺潺，竹影婆娑。慕容昭望着夜空中的星子，突然觉得，母亲的秘密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复杂。但没关系——
必须撕开的，被谎言笼罩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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