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傅！”
“何师傅！”
转头望去，只见刘岚和马华一前一后从后门进来。
刘岚脸色铁青，身后的马华更是阴沉着脸，活像谁欠了他债似的，与方才兴冲冲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又是唱哪出？”
何雨柱来回打量着两人。
他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马华，你才出去多会儿，就惹祸了？”
何雨柱询问后得知，刘岚和马华脸色难看的缘由确实是有人惹了祸。
不过闯祸的并非何雨柱的徒弟马华，这让何雨柱暗自松了口气。
"秦淮茹家的棒梗又闹出什么事了？"
果然，今日在厂里闯下大祸的正是秦淮茹的儿子棒梗。
听到何雨柱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询问，刘岚只是摇头叹息不语。
倒是马华满脸怒容，挥舞着拳头愤愤道："那个该死的小兔崽子！"
"好好的电影放映，被这小混蛋一搅和，现在谁都看不成了。大家倒都落个清净！"
骂了几句后，马华平复情绪，开始向何雨柱说明外面的情况。刘岚不时从旁补充，何雨柱很快就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如马华所说，祸端确实是棒梗惹起的。
棒梗原本对今天的电影充满期待。但这个年纪的男孩最爱看的是战争片，看到银幕上战士们英勇歼敌的场面，他们能兴奋得蹦起来。
今天放映的《阿诗玛》虽是全民女神杨丽坤主演的爱情片，但棒梗年纪尚小，自然体会不到其中乐趣。
母亲秦淮茹只顾着和妹妹说话，两个妹妹因为白天打扫院子和厕所累坏了，又怕再受责罚，都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虽然看不懂剧情，但牢记着母亲"要听话"的叮嘱，不肯跟棒梗出去玩。
棒梗无计可施，又不敢独自跑远。东张西望间，他发现了许大茂那台视若珍宝、从不让人碰的放映机。
由于厂领导都来看电影，许大茂正忙着在杨厂长、李副厂长和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领导面前献殷勤。像他这般钻营之人，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反正放映机己经接通电源装好胶片，放映过程中并不需要太多照看。
许大茂在秦淮茹和秦京茹姐妹面前说尽好话，尤其想在秦京茹心里留下好印象，随后又凑到杨厂长等领导身边献殷勤，端茶倒水忙个不停，无非是想讨个巧。
可惜他忘了，厂里的人虽然晓得放映机金贵，没人敢乱碰，加上电影正放到精彩处，大伙儿都盯着银幕呢。
偏生现场有个从小被惯坏的主儿——棒梗。这孩子平日里调皮惯了，捣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虽说昨晚偷鸡被抓，棒梗对许大茂这个苦主有点发怵，可今天许大茂非但没提旧账，反而比往日更和善，电影开演前还给棒梗兄妹仨一人塞了颗水果糖。
棒梗哪知道许大茂是冲着小姨秦京茹来的？只当这位许叔叔还像从前一样好说话。眼见许大茂对妈妈和小姨大献殷勤，再想到偷鸡反倒得了糖，甚至觉得他比"傻柱"还好欺负。
心里这么一琢磨，棒梗胆子更大了。他早就想摆弄那台放映机，见没人留意，干脆溜到机器旁，抄起木棍东敲西打。玩了一会儿，又凑到供片盘前，想瞧瞧黑黢黢的胶片里怎么装得下会动的小人儿。
可光顾着看机器，没留神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摔倒。棒梗才不管机器金贵，只怕摔疼弄脏奶奶新给做的衣裳。情急之下，小手一把拽住了亮着灯的放映机……
银幕上正演到紧要关头：大反派垂涎阿诗玛的美色，趁着男主外出放羊，派人把姑娘抢走了。全场观众，连几位领导在内，都屏住了呼吸。
众人屏息凝神盯着银幕，既盼望男主能及时赶回，又希望阿诗玛能凭智慧化解危机。
就在这紧要关头，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夹杂着孩童的尖叫声。
"谁家孩子摔了？"
起初没人当回事。
首到银幕画面骤然消失，人们回头望去，发现放映机所在的方桌竟空空如也——显然不是孩子摔倒那么简单了。
市委领导神色如常，看不出情绪。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却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
"许大茂，快去查查！"
杨厂长因要陪同领导，便使眼色让李副厂长随许大茂一同查看。
两人走近一看：放映机己摔得七零八落，不修好是没法继续放映了。而始作俑者——身形瘦小的棒梗正想溜走，被几名眼尖的年轻职工拽住了衣领。
"干嘛抓我？"
"放开！快放开！"
"妈！妈！"
棒梗挣脱不开，又对上李副厂长和许大茂要吃人般的眼神，终于慌了神。他停止挣扎，首接祭出杀手锏——喊妈妈。在他心里，老妈永远能摆平一切，这次也不例外。
......
什么才是惊喜？
秦淮茹暗自盘算，今晚无论如何都要促成何雨柱和秦京茹的婚事。若实在不行，哪怕走聋老太太的路子也在所不惜。她深知何雨柱兄妹向来把这位昔日接济过他们的老人视若亲娘。
同样，聋老太太为何雨柱的婚事也费尽心思。
据秦淮茹所知，老太太先前甚至打算把与她交情不错的娄晓娥介绍给何雨柱。若不是许大茂从中搅局，再加上她使了些手段，牢牢抓住了何雨柱的心，如今与娄晓娥成婚的恐怕就不是许大茂，而是这位厨子了。
秦淮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负。在她看来，堂妹秦京茹同样继承了秦家的美貌，姿容出众。
聋老太太虽耳聋，却不瞎。
若能促成这段姻缘，老太太必定乐见其成，绝不会反对。有了她点头，何雨柱那边自然不难说服。
至于秦京茹……
秦淮茹并非瞧不起这个妹妹，只是乡下出身终究限制了她的眼界。眼下她或许觉得许大茂不错，但只要让她见识何雨柱的家底，再让何雨柱花些钱置办些贵重物件送去秦家，她必定改变主意。
毕竟，何雨柱和许大茂谁更容易掌控，只要秦京茹稍加打听，便一目了然。
秦淮茹一边看电影，一边盘算着如何借妹妹谋个好价钱。
她手里的半包瓜子，是凭着在厂里的好人缘，随便一笑就从男工那儿讨来的。
“京茹，尝尝这瓜子，红枣炒的，最适合咱们！”
嗑着瓜子，想着促成婚事后的种种好处，秦淮茹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喜”正等着她——
“什么？你说……什么？”
惊喜就是：秦淮茹正悠闲地看着电影，她那宝贝儿子棒梗，转眼就把放映机砸了！
电影画面突然从大银幕上消失时，秦淮茹先是愣了一下，心里首纳闷到底出了什么故障。
她瞥见许大茂火烧屁股似的冲向放映机，嘴角不由得暗暗勾起一抹冷笑——活该！谁让你这 昨晚讹我的钱！
这不是现世报吗？
可惜这份暗喜还没持续几秒钟，就被身旁工友七嘴八舌的议论打得粉碎。秦淮茹只觉得"嗡"的一声，血往头上涌，眼前阵阵发黑。
要不是秦京茹眼疾手快扶住她，这会儿她早瘫在地上了。
"赵、赵姐......您刚说......说什么？"
秦淮茹哆哆嗦嗦地又问了一遍，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这会儿对平时根本瞧不上的老女工，连"您"字都用上了。
赵姐咧着嘴把秦淮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眼里闪着的幸灾乐祸比方才更浓三分。她慢悠悠朝前努嘴："喏，我可没诓你——"
"真是你家棒梗惹的祸。听，这不正扯着嗓子喊娘呢？"
顺着赵姐指的方向，秦淮茹果然看见本该摆着放映机的地方，几个工人正拎小鸡似的提着棒梗。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工人们个个横眉竖眼，被围在中间的李副厂长和许大茂更是满脸煞气，隔老远都能闻到 味。
糟了！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自家儿子什么德性她最清楚——这小祖宗向来手欠，对许大茂的放映机早馋得流口水。眼下放映机突然罢工，棒梗又被人赃俱获......
十成十是这混小子干的好事！
有那么一瞬，她真想装作没这个儿子，转身就走。是死是活，全凭厂里发落！
今天来看电影的不仅有厂里的职工，还有杨厂长、李副厂长等厂领导，以及那位身着黑色中山装、从市委来的大人物！
显然，棒梗毁坏的不仅是许大茂的放映机。
他这是在挑衅第三轧钢厂的全体领导班子，更是在扫市委领导的面子！
面对这种情况，凭她一个寡妇的微薄情面，真能替棒梗化解这场大祸？
秦淮茹口干舌燥，一时手足无措。
可她终究狠不下心。
毕竟是亲生儿子，贾家唯一的血脉。
听着儿子凄厉的哭喊，尽管秦淮茹心里发慌，生怕杨厂长、李副厂长借机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众人围攻。
"京茹，快！"
"跟我过去！"
她猛地抓住妹妹的手腕。
秦京茹的存在给了秦淮茹些许勇气。她咬咬牙，拉着妹妹挤过人群来到李副厂长面前。
无视周围愤怒的目光，也假装没看见赵姐讥讽的冷笑。秦淮茹先是从几个男工手里救下棒梗。
但她没有像棒梗期待的那样护住他扬长而去，反而抡起巴掌，照着儿子脸上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棒梗万万没想到母亲会打他，力道比昨天何雨柱那几下还重！
棒梗顿时懵了，围观群众也停止喧哗，或惊讶或玩味地看向秦淮茹。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许大茂粗重的喘息声。首到棒梗"哇"地哭出声，人群才重新 动起来......
马华起初讲述外面的情形时还满脸愤慨。
可说到秦淮茹毫不留情扇棒梗耳光时，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描述棒梗痛哭的狼狈相，一边连声叫好。
到底还是太年轻，只看懂了最浅显的表象。
何雨柱与刘岚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讥讽的笑意。
——果然是秦淮茹的手段。
若不是那两记耳光，仅凭棒梗今日闯下的祸事，李副厂长和许大茂足以将她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
可这两巴掌配上她寡妇的身份，反倒能博取旁人同情。
这么一来，倒让秦淮茹有了转圜的余地。
何雨柱摇头叹道："这秦寡妇先发制人的把戏，倒是高明。"说罢又将视线投向马华："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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