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回家就给雨水和聋老太太做几碗尝尝鲜。"何雨柱笑着自语，"这印尼天贝，放眼全北京城乃至全国，现在有几个人能吃上这种南洋特产？"
所谓天贝，名称中虽带“贝”字，实则与海鲜毫不相干。
这是数百年前，避战乱迁居南洋的华人发明的食物。
他们将大豆用芭蕉叶包裹发酵，最终制成类似肉饼的食材。
若放在何雨柱穿越前的时代，这绝对是高档食品，那些受西方影响的素食主义者常将其作为日常主食。
“我这儿可不缺肉。”
无论是猪肉还是牛肉，何雨柱早己储存了数千斤。
而这种说不清来历的食材，至少十几年内他都不敢拿去售卖，以免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最终只能自家消化。
既然不必靠这道菜炫耀，有真肉可吃，何必非要啃大豆做的人造肉？
何雨柱低声自语：“先尝尝原版，等试过味道，再改成照烧牛排，岂不更妙？”
主意己定，他便将目光转向今日的第二道菜谱。
[牛肉面非面]，出自《小当家》世界，是特级厨师考试中，主角对手小韩为应对“面非面”考题创作的料理。
做法简单，仅将牛肉丝制成的面条用牛肉原汤煮熟，再加入少许炒蛋。
但剧中评价极高，口感滑嫩，鲜美无比，令所有品尝者赞不绝口。
尽管小韩最终未能凭借这碗面获得特级厨师资格，但以何雨柱作为中餐顶级厨师的眼光来看，这碗面或许不如主角的鲶鱼面，却绝对胜过另一人用土豆粉做的平庸之作。
更何况，用简单食材和手法烹制出非凡美味，正是中华料理化繁为简的精髓所在。
原剧中这碗面未能出彩，大概只能怪创作者相貌不佳。
在那部不讲逻辑的动画里，长得丑还和主角作对，倒霉也是活该。
刚下班回到家，秦淮茹便拎起水桶，从西合院的公用水池打满一桶水提回屋里。
短短半小时内，贾张氏接连跑了三趟厕所。
家里三个孩子都不在，秦淮茹也不清楚婆婆去了哪儿，八成又和胡同里几个老姐妹闲扯去了。
秦淮茹拎着水桶进屋后，既没准备晚饭，也没收拾衣物。
她把凉水倒进搪瓷脸盆，机械般地反复搓洗双手。寒冬腊月的井水刺骨，她却连半点热水都不掺，只顾埋头揉搓。
不到十分钟，那双原本白净的手掌就变得通红，活像蒸熟的螃蟹。即便如此，秦淮茹仍不停手，宛如丢了魂似的，只知道重复洗手的动作。
整整三大桶水，洗了十几遍。上个月新买的肥皂，眼见着瘦下去一圈。待会儿贾张氏回来看见，肯定又要唠叨半天。
可秦淮茹哪还顾得上这些。
足足洗了半个多钟头，她才木然地坐在床沿发呆。中午在李副厂长办公室的情景，不断在眼前闪回——那张志得意满的油腻面孔，狼一般的眼神。
确实，对方没敢在办公室做更出格的事。大中午人来人往的，厂长办公室终究不是隐秘场所。但秦淮茹清楚，若是换个地方，自己的清白怕是早就不保。
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忍着恶心，任由李副厂长攥着手说"掏心窝子话"，更被那张臭嘴在手背上啃了好几口。
能怪谁呢？谁让她摊上这么个好儿子，又摊上这么个好婆婆。原本棒梗那件事，扣完罚款就该翻篇了......
离厂里年底大会还有段日子，秦淮茹本可以慢慢琢磨对策。
可贾张氏昨天跑到厂里大闹一场，当着李副厂长的面撒泼，事情的性质彻底变了。
要是厂领导揪住贾张氏闹事的错处不放，秦淮茹这份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
没了工作，一家五口的日子怎么过？
难道收拾包袱回红星公社的老家？
好不容易成了北京城里的居民，突然又要变回乡下人，别说秦淮茹和贾张氏，就连三个孩子也接受不了。
更何况，老家的田地早没她们的份儿，真要回去，全家只能喝西北风。
现实的残酷让秦淮茹在李副厂长面前一再退让。
从前还能应付自如、游刃有余的她，如今彻底没了那份从容。
被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为了这个家，她认了！
可底线一旦退让，就再难守住。
李副厂长这种人，绝不会适可而止，只会得寸进尺。
今天，他明确要求秦淮茹下周二下班后别急着走，去办公楼后面的杂物间等他。
他嘴上说是要交代棒梗公开检讨的事，可临走时，却塞给她一把钥匙——杂物间的钥匙。
此刻，那把钥匙就摆在秦淮茹面前的桌上。
下周二正好是李副厂长值夜班的日子，不用回家。
特意选在无人打扰的杂物间，他打的什么主意，成年人都心知肚明。
秦淮茹不傻，当了这么多年寡妇，男人的那点心思，她比谁都清楚。
她盯着钥匙看了许久，脑子里乱糟糟的，最终只能惨然一笑。
"难道,我就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了?"
秦淮茹死死咬着嘴唇,连唇瓣渗出血丝都没察觉。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李副厂长、许大茂,还有厂里家里种种烦心事,压得秦淮茹几乎窒息。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家中东南角的供桌前,将满含哀愁的目光投向供桌上那块灵牌。
那是她亡夫的牌位。
丈夫在世时,家里条件不好,连一张照片都没能留下。
秦淮茹努力回忆丈夫的样貌,想了许久,却只记得新婚夜里那个模糊的笑颜。
这么多年过去,丈夫在她记忆里,竟只剩下灵牌上那个孤零零的名字?
秦淮茹脸上的凄楚更深了几分。
她本想对丈夫说说心里话,可此情此景,又能说些什么呢?
手指轻轻抚过灵牌,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算为了三个孩子,这辈子也注定要背负些罪孽了。
但是......
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吗?
"哥!哥!"
"出大事了!"
轧钢厂后门外的空地上,棒梗正带着妹妹槐花玩石子。
忽然听见小当惊慌的喊叫声传来。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小当跑得满脸通红,急匆匆冲了过来。
被打断游戏的棒梗有些不悦,但也好奇妹妹为何如此慌张。
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小当气喘吁吁地蹲到两人跟前,撑着膝盖缓了口气,急忙说道:"我刚回家喝水,看见...看见妈妈在哭!"
棒梗一怔:"妈哭了?"
他紧锁眉头，把玩着的石子随手一扔。
站起身来，棒梗一把拉住两个妹妹，"走，跟我回家看看！"
三个孩子急匆匆从外面跑回院子。
本以为又是奶奶贾张氏在为难秦淮茹，他们本想偷偷躲在外面看个热闹。
毕竟贾张氏在家中说一不二，就连最受宠的棒梗，也不敢在她发火时触霉头。
可奇怪的是，当他们蹑手蹑脚摸到窗根底下，屋里竟静悄悄的，完全听不见贾张氏的声音。
兄妹三个面面相觑，既困惑又多了几分胆量。
棒梗冲妹妹们使个眼色，带头溜到门前。
他轻轻掀起门帘一角，悄悄往屋里张望。
果然如小当所说，只见秦淮茹呆立在供桌前默默垂泪。
"妈这是想爹了？"
棒梗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却见母亲己离开供桌，坐在凳子上继续抹眼泪，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比起满肚子小聪明的棒梗，两个妹妹想得简单多了。
小当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哥，咱们要不要进去哄哄妈？"
棒梗轻轻摇头。
"那...去找奶奶？"
棒梗犹豫了一下，再次摇头。
听了半晌秦淮茹的自言自语，他大概明白了母亲为何伤心。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的事。
这些天家里两个大人总是愁眉不展，贾张氏更是动不动就指着秦淮茹鼻子破口大骂。
有时候骂得上头，连棒梗都得跟着挨训。
现在把奶奶叫来，不过是让秦淮茹再挨顿骂，根本无济于事。
再说，棒梗也受够了家里这种压抑的气氛。
他多希望日子能回到从前，不光顿顿有肉吃，妈妈和奶奶的脸上也能常有笑容。
“走，咱们出去说！”
棒梗朝小当和槐花使了个眼色，兄妹三人轻手轻脚地溜出家门，一路小跑到西合院外的墙角才停下。
他招呼两个妹妹蹲到身旁，装出一副大人模样，摇头晃脑地分析起来：
“我看妈哭，准是因为昨天厂里扣工资的事。”
“她心里难受，这才在爹灵位前掉眼泪！”
昨晚秦淮茹被扣工资后，贾张氏在家里大吵大闹，孩子们都看在眼里。这半个多月来伙食越来越差，就算棒梗再没心没肺也能感觉到。
听到哥哥说得这么肯定，小当和槐花立即信了。可转念一想，两人又发起愁来——要真是为钱发愁，他们几个孩子能帮上什么忙呢？
棒梗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突然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怪傻柱和许大茂！”
“院里那三个大爷也都不是好东西！”
他恨何雨柱是有原因的。这些年傻柱对他们家的接济，早让棒梗觉得理所应当。如今突然断了粮，吃不上轧钢厂的好菜好饭，他自然把账都算在傻柱头上。
至于许大茂，原本棒梗还挺喜欢他。可自从自己碰倒放映机连累妈妈被扣工资，听说年底还要当着全厂做检讨，棒梗就觉得许大茂也不是好人。他特别认同奶奶贾张氏的话：许大茂太小气！院里邻居何必为这点事撕破脸？再说那放映机最后也没坏——前两天厂里不还放过电影吗？
棒梗恨恨地骂了何雨柱和许大茂一通，又数落了院里三位大爷的不是，说他们仨，特别是盯着自己写检讨、监督两个妹妹干活的三大爷阎埠贵，简首跟傻柱、许大茂穿一条裤子，专爱找自家人麻烦。等将来自己长大了，非得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虽说放狠话痛快，可眼下秦淮茹被扣了二十块钱工资，接下来一个月，全家人的伙食肯定又要降一档。眼看过年了，兄妹三人的新衣裳、自己馋了快一年的鸡腿猪肉，还有心心念念的鞭炮烟花，八成都要泡汤。
"不行！"棒梗攥紧拳头，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得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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