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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神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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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的安全点位于城市历史档案馆的地下深处,一个几乎被遗忘的防核掩体改造而成。空气带着陈年纸张和混凝土的冰冷味道。厚重的铅门将外面世界世间混乱的喧嚣与诡异彻底隔绝,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

钱颢霖坐在一张简陋的金属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入口方向。钱颢哲在一旁的操作台上,紧张地监控着安全点内外的能量读数和时间流速波动(安全点内部通过特殊装置维持着相对稳定的时间场,但代价是能量消耗巨大)。“渡鸦”则靠墙站着,抱着手臂,脸色沉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们在等待那位神秘的苏雨桐教授。

“所有外部监控显示正常,时间流速在安全点入口附近处于‘正常’区间偏慢15%,暂无异常能量靠近。”钱颢哲汇报着,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保持警惕。”钱颢霖低声道。他体内的“钥匙”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微微发烫,仿佛在预警,又仿佛只是对周围稳定时间场的不适应。

约定的时间到了。

厚重的铅门发出沉闷的液压声,缓缓向一侧滑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的光晕中。

来人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干练知性的女性。她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风衣,颈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巾,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清澈而冷静,带着学者特有的专注和审视感。她手中提着一个看起来颇沉的公文包,步伐稳健地走了进来,目光快速而不失礼貌地扫过安全点内的环境和三人。

她的出现,与这个冰冷、压抑、充满末世感的地下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一位走错了片场的优雅学者。

“我是苏雨桐。”她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带着一种能让人稍稍安心的沉稳力量,“你们就是‘渡鸦’先生提到的,正在调查近期市区大规模集体感知异常现象的团队?”

“渡鸦”上前一步,微微点头:“苏教授,感谢您能来。我是‘渡鸦’,这两位是我的同事。”他没有介绍钱颢霖和钱颢哲的真名。

苏雨桐的目光落在钱颢霖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随即礼貌地点点头,最后看向钱颢哲身边那些闪烁着复杂数据的屏幕。“情况似乎比我在电话里了解到的还要严重。来的路上,我己经目睹了多处…令人难以置信的时间感知错乱现象。能具体说说吗?尤其是最先开始出现异常的区域和特征。”

她的态度专业而首接,切入主题很快。

钱颢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苏教授,据我所知,您的研究领域是心理学和认知科学。时间异常…这种明显偏向物理层面的现象,您为什么会感兴趣?又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苏雨桐似乎预料到会有此一问,她推了推眼镜,从容不迫地回答:“很好的问题。确实,我的本职是研究人类意识与认知边界。但钱先生,‘时间’并不仅仅是物理学的概念。人类对时间的‘感知’,本身就是一种复杂的心理和神经过程。”

她走到一块临时充当白板的金属板前,拿起笔,一边画一边解释:“近期发生的这些‘异常’,根据我的初步观察和‘渡鸦’先生提供的一些片段信息,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并非物理时间本身被大规模改变(那需要难以想象的能量),而是特定区域内‘人群的集体时间感知’发生了扭曲和断裂!”

她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脑的简图:“就好像…有一种外来的、强大的力量,干扰了区域内所有人脑内负责时间感知的神经中枢(比如海马体、前额叶皮层),或者…在他们共同的‘意识场’中植入了一种‘错误的时间滤镜’。”她圈出了“意识场”三个字。

“所以,您认为这不是物理时间出了问题,而是…我们的‘感觉’出了问题?”钱颢哲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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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是,也不全是。”苏雨桐转向他,眼神认真,“当足够多的人‘认为’时间变慢、停止或加快,并且这种‘认知’被某种力量同步和固化后,它就会反过来影响现实!意识并非完全被动接受现实,它也在参与塑造现实,尤其是在涉及观察和感知的层面。这是一种非常前沿的‘心理-现实’交互理论。”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那些监控屏幕上的时间流速数据:“而你们检测到的物理层面上的微弱异常,我更倾向于那是集体感知扭曲达到一定程度后,对现实产生的‘涟漪效应’(Ripple Effect),或者说是那种干扰力量本身散发出的‘副产品’。”

钱颢霖心中微微一动。苏雨桐的理论,虽然听起来有些玄奥,但却隐隐指向了一个方向——“影蚀”和“赝品”对现实的影响,或许正是通过扭曲和操控“感知”来实现的?!林小悠的父母没有影子,但周围的人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个事实,这不就是一种感知层面的扭曲吗?

“那么,‘赝品’呢?”钱颢霖决定抛出一些核心信息来试探,“我们观察到一些…行为异常、缺乏情感、甚至在某些物理规则上呈现异常(比如没有影子)的个体。这些,也可以用您的理论解释吗?”

苏雨桐听到“赝品”和“没有影子”时,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但她掩饰得很好,只是微微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赝品’…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它们可能就是这种‘感知扭曲’的源头或者放大器!它们本身或许就是一种强大的‘意识干扰体’,不断向外散发着扭曲的认知信号,如同基站一样,将周围的‘现实’逐渐同步到它们所‘代表’的异常规则下!”

她越说越快,眼中闪烁着学术探究的光芒:“而时间感知异常,可能只是这种扭曲最明显、最容易被观测到的表现之一!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些‘赝品’,研究它们散发干扰的模式,甚至…找到切断或屏蔽这种干扰的方法,或许就能阻止时间异常的扩散,甚至…让那些被部分‘赝品化’的人恢复!”

她的分析逻辑严密,且首指问题的核心,甚至提出了解决方向。这让钱颢霖和钱颢哲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渡鸦”也在一旁微微点头,似乎认可她的能力。

“我们需要您的帮助,苏教授。”钱颢霖终于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备,“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赝品’,并且有受害者正在向‘赝品’转变。我们需要尽快理解它们的运作机制。”

“我愿意尽力。”苏雨桐郑重地点点头,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些先进的便携式脑电波扫描设备和复杂的分析软件,“我可以尝试对异常个体进行意识层面和神经活动的深度扫描,绘制他们的‘认知图谱’,与正常人进行比对,寻找扰和‘覆盖’的痕迹。这可能需要接触你们提到的受害者和…‘赝品’样本。”

她的专业和设备都显得无可挑剔。然而,就在她低头操作设备的时候,钱颢霖敏锐地注意到,在她微微敞开的公文包内层,似乎放着一本非常古老的、皮革封面的笔记本。笔记本的角落,一个烫金的、极其复杂的符号一闪而过——那符号的结构,竟然与他记忆中母亲塞给他的那个金属圆环(钥匙)中心的图案,有几分神似!

钱颢霖的心猛地一跳!是巧合吗?还是…

苏雨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合上了公文包,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专业而温和的表情:“事不宜迟,我们是否可以开始?时间…似乎越来越不稳定了。”她指了指屏幕上某个刚刚新出现的、时间流速归零的“停滞区”警报。

希望与疑虑,如同双生子,在钱颢霖心中交织。苏雨桐的出现带来了专业的分析和新的方向,但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谜团,以及那惊鸿一瞥的古老符号,却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这个女人,究竟是带来破局希望的盟友,还是另一个更深陷阱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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