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昂扮相美极了，今日是一个书生。
旁边的女角儿是一个叫商止语的女子扮的。
包施施在台下看着陆之昂。
他英气中带着柔美，一身青袍衬玉面，素带束纤腰，十分素简，却显示天人之姿。
陆之昂显然看到了她，对他微微点头。
包施施冲他开心一笑。
乐声响起，大家都进入状态。
贫女桂英救助落难书生王魁，倾囊助其赴考。
王魁高中状元后入赘相府，高枕无忧，休弃桂英。
桂英自尽后化鬼索命，王魁暴毙而亡。
包施施看着也忍不住落泪，她曾是公主的时候，骄奢淫逸，宠爱万千，现在落魄至此。
一曲唱完，在座的人一时间静默无声，众生倾倒之态。
随后满楼金银珠翠砸到台上，为陆之昂喝彩，满座衣袖招手。
包施施开心地看着台上的陆之昂。
“在其它瓦舍，都需要小厮给看官讨赏，有陆之昂的地方，大家主动打赏，心甘情愿往台上砸。”
包施施触景生情，哭出了声，大家都转头看她。
渐无书正在高处和同僚议事。
“十五，招募的如何了？”
“主子，一切如计划进行。”
“一定要隐秘进行，他疑心甚重……”
随即听到一楼有哭声传来。
打断了渐无书的话，也破坏了他的心情。
渐无书皱了皱眉。
“初一，看看何人在哭。”
“诺，主子。”
初一走了下去，看到了包施施。
包施施看初一朝她走来，瞬间止住了哭泣。
“他果然在二楼的雅间。”
“你为何哭泣？打扰到我们大人了！快快闭嘴！包娘子。”
初一看着包施施。
“你们大人虽然官至尚书，权大势大，但还管平民布衣真情流露不成！”
包施施看着初一。
“这！”初一想了想，他们大人确实没有这个权利。
“带她上来。”渐无书在上面听见了。
包施施和初一，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陆之昂看见了，急忙也跟了上去，但是被十五拦了下来。
陆之昂可不是好惹的人。
昌平万一被认了出来，是大丰国余孽，整个红楼都得陪葬。
包施施进去，眼角看到里面坐了渐无书，神色如常。
看来他并没有吃巴豆包，否则怎么会安然无恙坐在这里。
“抬起头来。”极具压迫感的声音从包施施头顶传来。
包施施握紧双手，她想起五年前，他就是用这种声音，对自己说话，并一剑刺入自己胸膛。
包施施压抑住自己眼神里的恨意。
缓缓抬起了头。
又一次近距离接触渐无书，包施施忐忑不己。
渐无书看到包施施这张平平无奇的脸。
瞬间没有心情。
他虽然不近女色，但是，这么丑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皮肤粗糙暗黄，大大的酒糟鼻，脸上都是麻点，除了眼睛还能看，几乎不堪入目。
和上次远看的时候，截然不同。
“哭什么？”渐无书看着她。
包施施低头敛声屏气。
“听到这出戏，想到亡夫，不禁落泪。”
渐无书了然。
“你长相如此不堪，包子东施这个称号更适合你。”
包施施内心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玩意！果真贱大人！”
但是面子上不敢这么说。
“包子西施是大家给我的称呼，夸赞我包子味美。”
渐无书想起他吃的三个馅料的包子，确实让人回味无穷，宫里都做不出这味道。
按照平常，他一定会杀了她。
“你今日扰我清静，论罪当杀。”
渐无书品了口茶。
看着包施施的反应。
包施施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杀了自己。
自己包子铺开不了门，那些大人们都没有包子吃，他难免不会遭人弹劾。
现在朝堂，大丰旧官员也有，对他都嗤之以鼻，叛国之人，哪怕他位高权重，也有人对他看不顺眼。
所以，包施施神情自若。
渐无书看着她一点没有惧意，意外地挑了挑眉：“你不怕死吗？”
“民女比任何人都贪生怕死。不过，大人是不会随意杀了民女。”
“为何？”
“因为大人是赏罚分明，是一个善良的人，故此不会滥杀无辜。”包施施昧着良心，说出这两句话。
“哈哈哈。”旁边的初一大笑了起来。
“大人，第一次有人说你善良。”
“你的双手救了你。”渐无书居高临下地说。
包施施虽然知道自己死不了，松了一口气。
包施施听完，急忙转身出去。
“站住！”渐无书叫住包施施。
“三日之内，本官要吃到记忆中的羊肉包子，做不出，你那铺子可以关门大吉。”
包施施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出这等要求。
渐无书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包施施出去时候，看见陆之昂焦急地想进来。
包施施心里一暖，对他挥了挥手：“之昂，我没事。”
陆之昂看见昌平出来，松了口气。
他生气拉着包施施到了后院。
包施施感觉自己手腕被陆之昂握着很紧，出了淤青了
“弄疼我了！”包施施甩开陆之昂的手。
“昌平！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居然去招惹他？你这样做很危险。”
“我知道，但是为了报仇，我什么都敢做！”
“你进去做了什么，差点被他杀了?”陆之昂看着包施施，一脸生气。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包施施冷静地说。
“你没有死，是因为我陆之昂，你当初从皇宫跑出来，像一条丧家之犬！是我救了你，收留了你!”
看着怒不可遏的陆之昂，还有他伤人的话。
包施施懵了。
“你以为你放巴豆这种小把戏会让他难受吗？”
“你知道了？”
“要是不我派人撞翻了包子，及时阻止了那个初一，渐无书要是真吃了那巴豆包子，你现在己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派人监视我？”包施施后知后觉。
“我是为你好，你知道一旦他发现你的身份，你感觉他会放过你吗？还是会放过整个红楼吗？”
包施施看着突然暴怒的陆之昂，不禁退后几步。
“在我的印象里，你一首是温文尔雅的人。”
“我高高在上的昌平公主，你不要天真了，你现在己经不是呼风唤雨的公主了，你只是一个卖包子的，当初要不是我帮你，你早就曝尸荒野了！你自己不管生死，也要为我着想！我不想再次流浪街头！”
包施施听完难以置信的伤心。
“你不是担心我,你在意的是我身份暴露，你会被我连累。”
陆之昂被说中了心思，一时间有些慌乱，随即口气软了下来。
拉住了包施施的手。
“昌平公主，你理解我一点不好吗？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地位。”
包施施生气地甩开他的手。
看着狗窝里面的包子屑，心里一点点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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