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己经包施施开始槐花茶和槐花点心,最后酿槐花酒。
安置好君远近住的厢房。
君远近和小包子坐在茶桌上说话,是一些科考相关的话。
他的目光也时不时打量包施施。
包施施和王婆坐在窗边,把竹筐里的槐花倒出来,选的是将开未开的花苞。
“槐花花苞受了潮,香气沉郁了些。”
她拈起几粒在指间揉了揉。
“得用文火慢慢煨。”
备好银铫(diào)子,包施施抓了一小撮槐花放进铫子,点燃红泥小炉里的竹炭。
她悬着手腕,执铫柄匀速摇动。花苞在银壁上轻轻翻滚。
起初没有味道。
过了半晌,一丝蜜香从铫口飘出,渐渐变得绵长。
君远近吸了吸鼻子,觉得连日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些。
“没想到小掌柜还懂这些?”
“雕虫小技罢了。”包施施笑了笑。
见花苞己焙得酥脆,包施施移开铫子。
她先提起砂瓶往茶盏里注水烫盏,倒掉后再将槐花拨入茶壶。
沸水高高冲入,花苞在水中舒展旋转,香气瞬间盈满铺子。
她盖上壶盖静候片刻,执壶倾茶。
“尝尝吧。”
包施施倒了几杯。
淡金色的茶汤落入青瓷盏,几片白瓣缓缓沉浮。
君远近捧起茶盏先闻了闻,小口啜饮。
微苦先至,随后清甜的暖流滑过喉咙。
“小娘子这手艺,”他叹道,“樊楼的茶博士也比不上你。”
包施施望着他:“茶之道,在心不在技。”
君远近笑了笑。
“据在下所知,花茶有三种制法,采得鲜花,需即刻处理,以“火焙”最为上乘,其次蒸青法和汤焯法,火焙法是世家贵族所崇尚的,此法最得槐花真味。和你手法一样,以素净无油的银铫子为器。虽颇费功夫,但所制槐花茶,香气醇厚,最利久藏。”
“想不到君公子如此精通茶道。”包施施打量着他,想必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子弟。
包施施奉上茶水,就去做槐花酒了。
她得赶着西施宴坊开门前,把所有的菜都试了。
现在铺子己经装修过半,顾知微和子哈斯的大婚在即,大婚以后,就能开张了。
“娘子,井水打来了。”王婆捧着青瓷瓮,瓮壁凝着水珠。
包施施应了一声,将槐花倾入木盆。
但见玉色花瓣在清水中浮沉,她以银匙轻轻拨弄,淘洗三遍,沥干水珠,摊在竹筛里阴干。
这晾晒最考耐性,需得通风处阴上整日,待花上水汽尽褪,却仍存鲜灵劲儿。
包施施将酒坛以滚水烫过,又用新酿的米酒细细涮了一遍。
包施施取来冰糖,琥珀色的晶块敲作碎玉,铺在坛底。
晚些就晾好的槐花与糯米甜醪糟层层相间,最上覆以鲜槐花,再倾入上等白酒,酒液须得漫过花面三指余。
小包子在一旁看着:“娘亲,这酒出来,我都想尝尝了。”
“你年纪太小,不得饮酒。”
封坛前,包施施掷入一丸秘制药曲,是一个老御厨给她的法子。
取陈皮、甘草等十味药材合制,能使酒质格外甘醇。
红布蒙坛,泥封三重。
她用笔在坛腹写下“七年槐月”。
君远近看着她写的字,眼神一暗,随即恢复正常。
包施施对大家道:“且待百日,自有清香来,半年后风味更佳。”
君远近也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小掌柜酿得这般好的槐花酒,开坛时比清芬沁脾,酒色呈琥珀光,饮之如玉露润喉,正是古人所谓“碧瓮藏春”之妙。”
包施施忍俊不禁:“君公子未卜先知,好似尝过一样。”
大家都笑了。
后来半年开坛那日,恰有白蝶绕庭三匝,栖于坛口不去。
包施施笑着打趣:“当日君公子说的不错,是有花魂来鉴酒了。”
之后又自制了槐花糕,槐花酥山,牛奶槐花冻,让小包子,王婆,君远近都尝了尝,大家都赞不绝口。
晚间时候,郑岚图回来了。
“公……”郑岚图刚欲开口,看见有陌生男子,急忙改口。
“包娘子,这位是?”
君远近看见郑岚图风尘仆仆地进来。
站起来自报家门。
“在下君远近,是赶考举子,因京都中客栈紧张,故而叨扰几日。”
郑岚图看着他文质彬彬,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细看了看外貌,不认识。
“你即是赶考举子,当有解由,出示看一下。”
君远近不慌不忙,拿出解由给郑岚图看。
郑岚图看了一眼,君远近,名字户籍都合情合理,还有官府盖章,应当不是歹人。
许是自己多疑了,书生大多一副样子,温润如玉,儒雅随和。
“君公子,现在兵荒马乱,我盘问你,你别介意。”
“理应如此。”
“在下郑岚图,是杀猪巷肉铺掌柜,和包娘子以兄妹相称。”
君远近点了点头。
郑岚图本来想和包施施商议顾知微大婚的计划,有外人在就暂且作罢了。
小包子趁着君远近出门采购考试物件,把包施施和郑岚图拉了过去。
“娘亲,郑伯伯,这个君远近有点奇怪!”
“何出此言?”
“明日就要考试了,别的考生都是挑灯夜读,他也不温书,一副很清闲的样子,不是喝槐花茶,就是出门,要不然就看娘亲做吃食,太奇怪了!”
王婆在一旁听见:“我也经常看见他对娘子发呆,莫不是看上娘子了?”
说完还恨铁不成钢地白了郑岚图一眼。
郑岚图:“……”
包施施听完,脸颊忽然染上云霞。
“王婆,莫要胡说。”
郑岚图道:“这小子,包娘子岂是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小书生能惦记的,不好好温书,动什么歪心思,一会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王婆也附和说:“我看他借宿是假,觊觎娘子是真。”
正说时候,君远近拿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一踏入门,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郑岚图看见他回来,二话不说就是一拳头,对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
君远近文弱书生 ,手无缚鸡之力,没有躲过,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脸上。
瞬间,挂彩了……
“郑兄弟,这是何意?”君远近委屈地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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