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一角,临时搭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工作台。林晚星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沉浸在故纸堆与实验材料之中。
那本关于“灵光琉璃”的笔记残破不堪,许多关键步骤模糊不清,尤其是核心颜料“星辰泪”的配方,只提及了寥寥几种主料和“需引星辉之力,淬火七日方成”这种玄乎的描述。
沈砚舟负责考据。他泡在更大的古籍库里,寻找任何可能与“星辰泪”相关的记载,比对各种古代矿物的别名、产地、特性。
他发现“星辰泪”可能并非单一矿物,而是数种罕见矿物按特定比例混合熔炼后的产物,其中一种关键成分,疑似一种早己绝迹的、带有微弱放射性的陨石碎片研磨物。 “放射性?”晚星听到这个猜测时,心里一沉。
“极微量,且古籍记载其需经过特殊处理,‘引星辉之力’可能就是指利用其某种特性来记录光影。”沈砚舟解释道,但眉头紧锁,“但具体比例和处理方法,完全没有记载。自行尝试配比,风险很大。”
陆凛则带来了高科技支持。他动用基金会旗下的材料实验室,按照沈砚舟查到的几种可能矿物成分,进行了模拟合成实验,并尝试用不同波长的光线模拟所谓“星辉”进行照射激发,分析其光谱变化和潜在成像可能性。
进程缓慢,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晚星没有干等。她利用笔记中那张简陋的结构图,尝试用现代琉璃材料模拟烧制那种特殊结构的琉璃器。
温度的控制、内部气泡的排除、结构的稳定性都是巨大的挑战。她租用了一个小型玻璃工坊,整日与高温炉为伍,脸颊被烤得通红,手上也添了几处烫伤。
苏绣来看她,心疼不己,但也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给她带来好吃的,顺便汇报医院里祖母的情况病情稳定,但仍需观察和她那边“缂丝密码”陷阱的布置进度己故意通过特定渠道泄露了部分经过加密处理的“秘法”。
“晚星,你这是在用命拼啊。”苏绣看着晚星疲惫的侧脸和黑眼圈。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晚星盯着炉中软化的琉璃料,眼神专注而坚定,“陈墨在暗处虎视眈眈,每拖延一天,‘九霄环佩’就多一分危险,她的‘蜃楼计划’就可能更进一步。”
几天后,转机终于出现。 陆凛的实验室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测试中发现,当使用某种特定频率的紫外线接近某种星云发射光谱照射某种由稀土元素和微量陨石成分根据沈砚舟推断模拟合成的玻璃体时,其内部会产生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电荷变化,类似于原始照相底片的感光!
“就是它!”晚星看到数据报告时,激动得几乎跳起来。虽然距离真正的“灵光琉璃”还有很远,但原理得到了验证!
沈砚舟那边也有突破。他在藏杂篇中,找到了一种名为“七曜淬炼法”的古法,疑似与“星辰泪”的最终合成有关。方法极其繁复,需要对应日月五星的运行方位调整火候,近乎玄学。
三人再次聚首。 “接下来,就是实践了。”晚星看着手中根据新数据调整后的矿物粉末配方,以及那张“七曜淬炼法”的图解,目光灼灼。 “
风险很高。”沈砚舟提醒,“尤其是微量放射性物质的处理,以及那种高温淬炼……”
“我来。”晚星毫不犹豫,“我有处理特殊矿物颜料如朱砂、石青等的经验,防护措施会做到最好。
至于‘七曜淬炼’……就当是与古人进行一次跨越时空的合作吧。” 陆凛看着她眼中坚定的光芒,沉默片刻,道:“我会在工坊外布置最严密的环境监测和安保,确保你和外界的安全。需要任何设备,随时告诉我。”
新一轮的尝试开始了。晚星穿着防护服,在严格控制的小型高温炉前,按照“七曜淬炼法”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添加物料,观察火色,调整风门,根据粗略计算的时间节点对应星曜方位……过程枯燥而艰辛,对精神和体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一天,两天……到了第七天夜里,最后一次淬火完成。 炉火熄灭,等待琉璃熔浆慢慢冷却。 晚星几乎虚脱,汗水湿透了防护服内的衣服。
沈砚舟和陆凛通过监控也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当冷却完成,晚星用颤抖的手,从模具中取出那枚不过指甲盖大小的、深蓝色的、仿佛蕴藏着无数星点的琉璃试片时,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她将其拿到暗室中,用那台特制的紫外线灯照射。 一分钟,两分钟…… 起初毫无变化。
就在晚星的心渐渐沉下去时,琉璃试片内部,那些“星点”突然缓缓亮了起来!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隐约构成了一副图像——正是暗室对面墙上贴着的一张测试用的简单图案——一个模糊的同心圆!
虽然影像模糊、不稳定且很快消散,但成功了! “灵光琉璃”真的存在!他们复现了失传的技艺! 晚星激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这距离记录复杂的文物记忆还有极其遥远的距离,但这无疑是革命性的一步!
这意味着,他们可能找到了一条不依赖织梦梭、能量产化的、读取文物“记忆”或“能量场”的路径!
她迫不及待地想用这枚试片去接触一件小文物,测试效果。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成功的那一刻,远在办公室的陈墨,也收到了消息。
“老板,实验室的能量监测仪捕捉到了一次异常的、短暂的灵性光谱爆发,坐标就在林晚星租用的工坊。”助理报告。
陈墨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终于……成功了么?‘星辰泪’,‘灵光琉璃’……这才是‘蜃楼计划’最完美的基石!立刻行动!我要那枚琉璃试片,还有所有的研究数据!不惜任何代价!” 夜色中,几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地驶向城郊的玻璃工坊。 危险,再度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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