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御赐珠钗失窃的消息,虽然被严令封锁,却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相府的下人之间,悄无声息地传开了。
一时间,整个相府都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之中。
每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引火烧身。
庶女苏清绝领了老太君的命令之后,并没有立刻展开大规模的搜查。
庶女苏清绝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清秋苑,关起门来,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份异乎寻常的平静,让许多人都感到不解和揣测。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以为三小姐对此事束手无策之时。
当天下午,清秋苑那扇平日里总是安静紧闭的院门,却被人用一种极为粗暴的方式,给推开了。
“砰”的一声巨响,让院子里正在洒扫的几个小丫鬟,都吓了一跳。
只见二等管事张嫂,挺着肥胖的身子,一脸的盛气凌人,带着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二等管事张嫂的手中,还拿着一根明晃晃的,象征着老太君权威的鸡毛掸子。
“都给我听好了!”
二等管事张嫂将那根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戳,发出一声闷响。
二等管事张嫂扯着嗓子,对着院子里那些目瞪口呆的下人,大声地嚷嚷道。
“老太君有令,珠钗失窃一案,事关重大,府中上下,无论主仆,皆有嫌疑!”
“我等奉老太君之命,前来协助三小姐,彻查此案!”
“闲杂人等,都给我退到一边去,若是有人胆敢阻拦,便是心中有鬼,一律按同罪处置!”
二等管事张嫂这番话,说得是狐假虎威,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丫鬟翠儿听到动静,立刻从屋里冲了出来。
丫鬟翠儿看到这副阵仗,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张嫂!你这是做什么!”
“这里是三小姐的清秋苑,岂是容你这般撒野的地方!”
二等管事张嫂看着丫鬟翠儿,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恶意的,得意的笑容。
二等管事张嫂用手中的鸡毛掸子,指了指丫鬟翠儿。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翠儿姑娘啊。”
“你急什么?”
“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前来搜查而己。”
“怎么,莫非是你做贼心虚,怕我们查出什么来不成?”
“你!”
丫鬟翠儿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正厅之内,不紧不慢地传了出来。
“让她搜。”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庶女苏清绝正缓步从厅内走了出来。
庶女苏清绝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她毫无关系。
丫鬟翠儿急了。
“小姐!”
庶女苏清绝却只是对着丫鬟翠儿,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庶女苏清绝的目光,落在了二等管事张嫂的身上。
“张嫂,你倒是说说,你想从哪里搜起?”
二等管事张嫂没想到庶女苏清绝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
二等管事张嫂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应对庶女苏清绝的阻拦。
现在看来,是完全用不上了。
这个黄毛丫头,果然还是太嫩了。
二等管事张嫂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三小姐,您是主子,我们自然是不敢搜查您的卧房的。”
“但是……”
二等管事张嫂的话锋一转,目光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住了丫鬟翠儿。
“俗话说得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等贵重之物失窃,往往都是身边最亲近,最得信任的人,下的手。”
“因为只有她们,才有这个机会!”
二等管-事张嫂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所以,老奴以为,我们应该从您身边最得力的心腹,翠儿姑娘的房间,开始搜起!”
二等管事张嫂这番话,说得是“理首气壮”,“有理有据”。
在场的其他下人听了,也都纷纷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
是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外人怎么可能偷得到。
肯定就是府里的内贼干的。
而翠儿作为三小姐的心腹,平日里在府里也是说一不二,最有机会接触到各种贵重物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怀疑,齐刷刷地,落在了丫鬟翠儿的身上。
丫鬟翠儿被这么多人盯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你……你血口喷人!”
二等管事张嫂冷笑一声。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翠儿姑娘,你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痛痛快快地,让我们进去搜。”
“若是你百般阻拦,那便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二等管-事张嫂步步紧逼,企图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人赃并获”的好戏,将丫鬟翠儿彻底钉死在窃贼的耻辱柱上。
庶女苏清绝看着二等管事张嫂那副丑恶的嘴脸,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在庶女苏清绝的意识深处,“天穹”系统己经无声地,开启了高清录音和情绪监测功能。
光屏之上,二等管事张嫂头顶上那代表着“兴奋”、“得意”、“恶毒”的红色数据条,正在疯狂地跳动着。
庶女苏清绝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
庶女苏清绝没有去看二等管事张嫂,而是对着周围那些围观的下人,朗声说道。
“张嫂说得有理。”
庶女苏清绝此言一出,不仅是二等管事张嫂,就连丫鬟翠儿,都愣住了。
庶女苏清绝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
“查案,自然是要从最亲近的人查起,才能以示公允。”
“张嫂查得仔细,也好。”
庶女苏清绝顿了顿,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免得日后,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我苏清绝徇私舞弊,包庇亲信。”
庶女苏清绝说完,便对着身后的丫鬟翠儿,淡淡地吩咐道。
“翠儿。”
“去,把你的房门打开。”
“让张嫂,和她身后的各位嬷嬷们,进去,仔仔细细地,搜。”
“一寸一寸地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庶女苏清绝的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坦然,何等的大度。
丫鬟翠儿虽然心中委屈,但出于对庶女苏清绝的绝对信任,还是咬了咬嘴唇,走上前,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二等管事张嫂看着眼前这畅通无阻的局面,心中是乐开了花。
二等管事张嫂对着身后的几个婆子,得意地一挥手。
“还愣着做什么!”
“都给我进去,仔仔细细地搜!”
“任何可疑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几个婆子应了一声,便如狼似虎地,冲进了丫鬟翠儿那间小小的卧房。
二等管事张嫂则像一个得胜的将军,挺着胸膛,站在门口,监督着这一切。
庶女苏清绝的坦然与大度,与二等管事张嫂那副急不可耐,丑态毕露的嘴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场的下人们,心中那杆本己倾斜的天平,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向着庶女苏清绝这边,悄悄地摆了回来。
庶女苏清绝知道,自己己经成功地,为接下来的绝地反击,保留下了最有利的言语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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