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庄园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将光芒折射在镀金的餐具上，大人们举着高脚杯谈笑风生，香槟的气泡在杯壁上升腾又破裂。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主桌的高背椅上，无聊地用银叉戳着盘子里的糖霜孔雀——它己经被他戳得千疮百孔，却还在顽强地扑闪着翅膀。
“无聊。”
他嘟囔着，灰蓝色的眼睛扫向不远处的高尔和克拉布。
那两个小跟班正偷偷把奶油抹在对方脸上，胖乎乎的脸上挂着傻笑。
德拉科从椅子上滑下来，拍了拍绣着家徽的礼服袍子。
“喂！”他走过去，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跟我来。”
高尔和克拉布立刻跟上了他，像两只笨拙的小熊。
二楼走廊尽头。
德拉科停在一扇雕着蛇形纹路的门前，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多比！”他叫道。
家养小精灵立刻“啪”地一声出现，网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惶恐。
“小、小主人……主人说过……您不能……”
“打开它。”德拉科扬起下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多比的耳朵耷拉下来，颤抖的手指轻轻一挥，门锁“咔哒”一声弹开了。
门内的光线比走廊更暗，窗帘紧紧拉着，只有一盏小小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闷，带着淡淡的樟脑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
哈利·波特正坐在角落里摆弄一个小狗布偶，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
他比德拉科瘦小许多，苍白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透明，纤细的手腕像是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绿眼睛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烛火。
“德拉科！”
他的声音小小的，糯糯的，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却又因为长期缺乏交流而显得有些生涩。
他立刻丢下布偶，光着脚丫跑了过来，瘦弱的脚踝在宽大的裤管下显得格外纤细。
“你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吗？”
哈利仰着脸，绿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德拉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他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银箔纸包着的蛋糕——那是他从自己生日蛋糕上偷偷切下来的一角，奶油上的糖霜孔雀还完好无损。
“有啊。”
他故作高傲地说，“这是我的生日蛋糕。但是——”
他拖长了音调，“你得让我开心了才行。”
哈利立刻咽了咽口水，眼睛死死盯着那块蛋糕。
“你想让我干什么都行！”
他急切地说，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高尔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
“让他趴下！”
他粗声粗气地说，“我们踢他屁股！踢到开心为止！”
克拉布立刻附和着点头，胖乎乎的脸上浮现出恶作剧的兴奋。
德拉科皱了皱眉。
他原本想的是让哈利学猫叫或者在地上爬两圈——就像他偶尔对高尔和克拉布做的那样。
但踢人？这似乎有点……
他还没想完，哈利己经飞快地趴在了地上，瘦小的后背弓起，像一只准备挨打的小狗。
“快一点！”
哈利甚至催促道，声音里带着天真的讨好，“踢完我就能吃蛋糕了吗？”
高尔和克拉布对视一眼，嘿嘿笑着抬起了脚——
“停下！”
德拉科突然喝道，声音比他想象中还要尖锐。
两个小跟班僵住了，抬起的脚悬在半空。
“滚出去！”
德拉科指着门口，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现在！”
高尔和克拉布面面相觑，但在德拉科的瞪视下，还是慢吞吞地挪出了房间。
门关上后，房间里只剩下德拉科和哈利。
哈利还趴在地上，困惑地转过头：“……不踢了吗？”
德拉科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把蛋糕塞进他手里。
“吃你的蛋糕吧，波特。”
他嘟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
哈利立刻坐起来，捧着蛋糕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奶油沾满了他的脸颊。
德拉科看着他，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慢点吃，”
他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又没人跟你抢。”
哈利抬起头，绿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沾着奶油。
正当德拉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多比进来了。
“小少爷，主人叫我来带您去大厅。”
德拉科只好闭上嘴，准备和多比离开。
哈利看着德拉科的背影。
“德拉科，”
他突然说，声音小小的，“你明天还会来吗？”
德拉科愣住了，他回头看着哈利期待的眼神。
“……看心情吧。”
他回答，转身走向门口。
但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听到哈利轻轻的笑声。
德拉科被急匆匆地带到一楼大厅时，水晶吊灯的光芒正将满屋宾客的影子投在银绿色的地毯上。
卢修斯·马尔福站在壁炉前，铂金色的长发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手中握着一杯火焰威士忌，脸上挂着马尔福家特有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啊，德拉科。”
卢修斯的声音像丝绸般滑过空气，“来向各位长辈问好。”
德拉科抿了抿嘴唇。
每年生日宴会上这个环节都让他如芒在背——他要向每一位纯血家族的来宾行礼，接受他们虚伪的赞美，甚至忍受那些手指掐他脸颊的触感。
克拉布和高尔躲在角落里偷笑，他们的父亲正用粗短的手指戳着一块糖霜孔雀蛋糕。
“我不——”
德拉科刚想拒绝，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大厅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德拉科眨了眨眼，发现所有成年巫师都突然变得和他一样高——不，是他们全都跪下了。
纳西莎的丝绸裙摆像冻结的波浪般凝固在地毯上，高尔父亲手里的蛋糕掉在了膝盖上。
一只苍白的手按住了德拉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膝盖一软。
卢修斯不知何时己经跪在他身旁，声音压得极低：“跪下，不许动。”
地板的寒气透过礼服长袍渗进来。
德拉科听见龙皮靴踏过大理石的声响，像毒蛇滑过冰面。
“起来吧，卢修斯。”
一个高亢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不是吗？”
伏地魔的红瞳在兜帽阴影下闪烁，苍白的手指轻抚过卢修斯肩头。
当他转向德拉科时，男孩看见黑魔王嘴角扭曲成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
“小马尔福先生长大了。”
伏地魔的指尖掠过德拉科的金发，像在检查一件藏品，“眼睛很像他母亲。”
纳西莎的呼吸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清晰可闻。
德拉科感到一滴冷汗滑进衣领——黑魔王的触碰比最冷的雪还要寒凉。
“宴会继续。”
伏地魔突然提高音量，食死徒们像提线木偶般齐刷刷站起。
当午夜钟声响起时，纳西莎立刻抱起昏昏欲睡的德拉科告退。
男孩在半梦半醒间听见父亲低声应答黑魔王的命令：“是的，主人……地牢己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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