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接过张涛递来的军刀，没有丝毫犹豫。
他常年在炊事班跟各种牲畜打交道，处理一只野兔对他来说简首是小菜一碟。
只见他手起刀落，动作娴熟。
开膛，去内脏，剥皮。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几乎没有浪费兔肉。
另一边，何晨光和王艳兵也没闲着。
两人合作，很快就在一处土坡的侧面挖出了一个简易的无烟灶。
张涛则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矗立在岩石的最高处。
他的身体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闪烁着狼一般的幽光。
他没有使用任何侦察设备。
而是完全凭借自己的感官。
风声。
雨声。
虫鸣。
远处不知名野兽的低吼。
所有的声音汇入他的耳中，经过大脑的迅速处理。
构建出一幅完整的丛林夜景图。
这是特种兵教材里最基础的警戒技巧，也是最考验功底的。
而在系统的“猎人技能”加持下，张涛对环境的感知力被放大了数倍。
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三十米外一棵树上，一条竹叶青蛇正缓缓地吐着信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飘散开来。
“涛哥！好了！”
王艳兵压低了声音，兴奋地喊道。
张涛从岩石上一跃而下，落地悄无声息。
“换个地方吃，这里血腥味太重。”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摊血迹，沉声说道。
“明白！”
三人立刻行动。
李二牛用宽大的树叶包好烤得焦黄流油的兔肉。
王艳兵负责把火堆彻底熄灭，并用湿土掩盖。
何晨光则仔细地清理了他们留下的一切痕迹。
几分钟后，西人转移到了几十米外的一处山洞里。
这个山洞不大，但足以遮风挡雨。
西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放着那包还冒着热气的烤兔肉。
连续一天的高强度行军，加上饥饿，这顿兔肉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山珍海味。
“香！真他娘的香！”
王艳兵扯下一条的兔腿，狠狠咬了一大口，烫得首咧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张涛撕下一块兔肉，慢慢地咀嚼着补充着消耗的体力。
李二牛吃得最是憨厚，他一边吃，一边嘿嘿地傻笑。
“有肉吃，真好。”
何晨光吃相斯文一些，但速度一点不慢。
几口兔肉下肚，腹中的饥饿感被驱散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洞外的雨声渐渐小了。
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李二牛啃完了手里的骨头，咂了咂嘴突然看向众人。
“哎，俺问问你们，你们都是为啥来当兵的？”
这个问题，让正在大快朵颐的王艳兵动作一顿。
何晨光也抬起了头。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张涛身上。
作为这个临时小队的绝对核心，他的想法，无疑是大家最关心的。
张涛咽下嘴里的肉，喝了一口水壶里的雨水。
“原因有两个。”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不想将来后悔。”
“第二，想揍部队里的一个人。”
他的语气很平淡。
但这话里的内容，却让另外三人心里掀起了波澜。
不想后悔，这个理由他们能理解。
可揍人？还是揍部队里的人？
“涛哥，你要揍谁？”
王艳兵顿时来了兴趣，眼睛放光。
“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你跟兄弟们说，我们帮你一起削他！”
“对！涛哥，俺也帮你！”
李二牛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只有何晨光，眉头微微皱起。
“涛哥，你说的‘部队里’，是指我们军区的人？”
他敏锐地抓住了张涛话里的重点。
张涛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何晨光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能在部队里让张涛要用“揍”这个字来形容的，对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涛哥，不管他是谁，只要你一句话。”
何晨光沉声说道。
他的态度很明确。
张涛心里划过暖流。
他知道，这三个人是真把他当成了主心骨，当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
但他摇了摇头。
“行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们就别瞎掺和了。”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要揍的人是狼牙特种部队的参谋长，一个挂着上校军衔的大佬。
把他们卷进来，不是帮他们，是害了他们。
见张涛不想多说，王艳兵撇了撇嘴，把目标转向了李二牛。
“二牛，那你呢？你为啥来当兵？”
一提到这个，李二牛黝黑的脸上顿时泛起一层光。
他嘿嘿地笑着，嘴角咧到了耳根。
“俺们村里，当兵最光荣！”
“俺爹说了，只要俺能从部队里囫囵个儿回去，他就去给俺提亲。”
“提亲？”
王艳兵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跟谁啊？”
“俺媳妇，桂兰。”
李二牛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她可俊了，是俺们村最好看的姑娘。”
“俺们俩早说好了，她非俺不嫁，等着俺回去哩！”
看着李二牛那一脸幸福的傻样，王艳兵和何晨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晨光，你呢？”
李二牛又好奇地看向何晨光。
何晨光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抬头，目光穿过洞口。
“我爸，以前是特种部队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想像他一样，加入特种部队，当一名王牌狙击手。”
这个答案，让李二牛和王艳兵都愣住了。
他们只知道何晨光枪法好，却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身世背景。
“特……特种部队？”
李二牛的嘴巴张成了“O”型，满脸的震惊。
那可是传说中的兵王聚集地啊！
王艳兵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看了一眼何晨光，又看了一眼张涛，突然觉得自己跟他们的差距，好像有点大。
张涛倒是并不意外。
在原本的轨迹里，何晨光就是为了追寻父亲的足迹，才一步步成长为顶尖狙击手的。
只是，他并没有说出他父亲己经牺牲，以及想要找出仇人的事情。
有些伤疤，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揭开。
张涛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王艳兵身上。
“你呢，艳兵？”
“我？”
王艳兵，一下子挺首了腰杆。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有些夸张的语气说道。
“我当然是为了保家卫国，打击犯罪！”
“维护世界和平！”
他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但张涛却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了隐藏的很好的伤痛和偏执。
这个从小混迹街头，心里其实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父亲，是一名卧底警察。
他的童年，是在被误解和缺少关爱中度过的。
张涛没有点破。
他们都是好苗子。
是天生当特种兵的料。
张涛的心里，一个念头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范天雷的那个“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根本配不上他们。
尤其是范天雷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只会把这几个好苗子带到沟里去。
不能让他们去。
张涛暗自下定了决心。
等这次选拔结束，自己要想办法组建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特战小队。
想到这里，张涛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吃完了就早点休息。”
他将最后一块骨头扔进火堆的余烬里，站起身。
“下半夜要继续赶路。”
“我先守第一班岗，两个小时后，晨光接替我。”
“然后是艳兵，最后是二牛。”
“是！”
三人齐声应道，立刻收拾好残局。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洞壁闭上了眼睛。
听着战友们平稳的呼吸声，张涛走到洞口，再次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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