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你说那是假的？”
回到顾家，顾明皓依旧不依不饶，他觉得楚天阳是胆小怕事，让他当众丢了面子。
“信不信由你。”楚天阳懒得与他争辩，径首走向顾明远的房间。
听完楚天阳的解释，顾明远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相信楚天阳的判断。如果这真是一个局，那对方的心思就太歹毒了。
“楚先生，这次多亏了你。”顾明远由衷地感谢道，“不仅保住了钱财，更避免了一场大祸。只是……家父的病，又该如何？”
楚天阳沉吟道：“毒源未除，解药难寻。当务之急，是找出在府内下毒的人。血莲之事，或许可以引蛇出洞。”他提出了一个计划。
第二天，顾家上下都知道了：大少爷和二少爷在黑市为老太爷一掷万金，却被人横刀夺爱，没能拍到救命的血莲。顾伯年得知后大发雷霆，病情似乎又加重了。
整个顾公馆的气氛愈发压抑。
楚天阳则像个没事人一样，每日在花园里散步，或者待在自己的客房里看书。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通过残魂的力量，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这座大宅的每个角落。他在等待，等待那条毒蛇，自己露出马脚。
这天深夜，楚天阳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惊醒。
这股杀气，与黑市上那些帮派分子的暴戾不同，它更纯粹，更冰冷，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杀气来自后院的方向。
楚天阳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如一只夜猫，顺着杀气的源头潜行而去。
后院深处，有一个私家靶场。顾明皓正站在靶场中央，月光下，他赤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他举着一把锃亮的勃朗宁手枪，双眼赤红，一次又一次地瞄准、射击。
“砰！砰！砰！”
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子弹呼啸着，精准地命中远处的人形木靶。
楚天阳没有靠近，而是藏身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他看到的，不仅仅是顾明皓在练枪。在他的“生机感知”中，顾明皓周身环绕着一股狂暴、愤怒、混杂着屈辱与不甘的气息。这些负面情绪，正通过每一次射击，宣泄出去，化作凛冽的杀气。
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气？
楚天阳的目光移向那个木靶。借着月光，他隐约看到，木靶的头部，似乎贴着一张照片。他运起目力，残魂的力量让他的视力瞬间变得极其敏锐。
他看清了。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顾明远和顾明皓的嫡母，顾伯年的正室夫人。
庶子深夜练枪，枪口对准的，却是嫡母的画像。
这个发现让楚天阳心头一震。顾家内部的矛盾，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靶场边缘，如同一个幽灵。那是个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身形瘦削，双手拢在袖子里，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楚天阳立刻认出，此人正是棚户区那个被人称作“龙爷”的驼背老头。但他此刻身上，哪里还有半分老态龙钟的样子？他的气息沉凝如渊，带着一股久经江湖的血腥味。
龙爷看着练枪的顾明皓，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二少爷，好枪法。可惜了，这么好的枪，用来打木头，太浪费了。”
顾明皓猛地回头，枪口对准了龙爷：“你是什么人？”
龙爷不闪不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是能让你这把枪，饮到人血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笔更大的买卖？”
楚天阳在暗处屏住了呼吸。他感觉到，从龙爷身上散发出的，是一股比那个日本商人更加危险、更加深不可测的气息。他就像一条蛰伏在黑暗中的巨蟒，终于对顾家这条年幼的蛟龙，吐出了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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