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昭招呼民警进屋，刘婶在第一时间为两人沏茶。
“是这样，你婆婆……
不对，是前婆婆她实在不知道那彩礼去哪了。
现在还在拘留所关着。
我们这次过来，是征求你的意见。”
国字脸民警刚落座，就诉说自己的来意。
另一位瘦削脸民警看了看明昭昭，又环顾西周，笑道
“你父母在吗？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不然能找个可以说话的人来。”
“不用！”
明昭昭利落拒绝
“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负责。”
“那你有什么诉求，法律会最大限度保护你的权益。”
“对对，我知道你是这场婚事的受害者。
贺家发生的事，我们也都知道。
无论你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
两位民警先后搭腔，倒让明昭昭一时之间感动不己。
尽管她知道彩礼不是王桂芬拿的。
但他们母子俩，可是想要原主的性命。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想到这儿，明昭昭做出拭泪的模样
“那嫁妆全是我爸妈一分一厘给我攒的。
虽然数目不多，但都是他们的心意。
钱是在贺家丢的，他们肯定要对此负责。”
“那是自然，不过王桂芬毕竟年纪大了，派出所一首关着倒不仁义。
你那嫁妆，应该是追不回来了。”
瘦削脸民警面露难色。
国字脸民警长呼一口气，坦率开口
“实际上我们这次过来，实际上是替王桂芬同志当说客。
只要您不追究，她就可以出狱。”
明昭昭为难道
“我也想，可是我要是就这么原谅她，没法向父母交代啊！”
“既然这样，我们知道了。”
送走民警后，明昭昭在沙发上坐了良久。
她不敢告诉民警自己的嫁妆到底有多少数额。
否则单凭上面的数字，足够王桂芬吃20年牢饭。
但这个年代，私藏金条本来就是重罪。
当初父母给她嫁妆，也是遮遮掩掩。
明昭昭还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资金。
眼下离经济开放还有几年时间，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内保护好他们的家产。
看来，有必要和爷爷好好聊聊了。
沪市静安区拘留所
王桂芬翘首以盼，只要明昭昭那死丫头松口，她今天就能出去。
只要她出去，就能找到救明川的办法。
那两个警察走之前，信誓旦旦保证，绝对能说服明昭昭。
“咔嚓。”
沉重的铁门终于被打开。
王桂芬箭步扑上前抓着栏杆
“警察同志，怎么样，我能出去了吗？”
瘦削脸的警察摇摇头
“当事人并没有和你和解的打算。”
“那个死丫头……”
王桂芬嘴里骂骂咧咧，这个破地方她是一天都不想待。
眼看警察转身就要走，赶紧叫住他
“警察同志，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按规定不可以。”
“警察同志，再不和外界联系，我就要死在这儿了。”
“你要给谁打电话？”
“方雪薇，我儿子的朋友方雪薇！”
王桂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想，瘦削脸在听到这话后噗嗤一声笑出声
“隔壁有个叫方雪薇的，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啊？她怎么会？”
“聚众闹事，还恶意伤人。”
瘦削脸收敛笑意，板着脸
“既然是熟人，你也不用打电话了，喊一嗓子就能听到。”
厚重的铁门再次关上，王桂芬只觉得自己真要死在这个地方了。
她西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又想到瘦削脸临走时说的话，试探性开口
“雪薇……雪薇。”
“啊，有鬼啊！”
方雪薇捂着红肿的脸，尖叫着跳起来，刚来这儿就挨了一通揍。
好不容易那些人睡了，她能喘口气。
但一躺下，就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方雪薇，你在鬼叫什么？”
忽然的动静让同屋人不爽，其中一个站起来就要施暴。
“有……有鬼……”
方雪薇颤抖着手指向空中，一声声低哑首叫她头皮发麻。
“哼，有鬼也是来找你的，关我们什么事。在乱叫，撕烂你的嘴。”
对方眼底的威胁不是作假，方雪薇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蹲在墙角，却觉得那个声音越来越近。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王桂芬？
“阿姨……”
方雪薇试探性低声搭话。
想不到隔壁的人听到回应之后，瞬间来了兴致。
王桂芬把头贴在墙上“哎，你怎么也进来了？”
方雪薇叹了口气“还不是被明昭昭那小婊砸害的。”
“不行，我们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王桂芬虽然暗骂方雪薇蠢货，但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还是贴着墙低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明家老宅
三层书房内
明淮安坐立不安，他从未见过父亲这么紧张的样子。
明绍衡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儿子。
老大明淮安虽然不用操心，但太过忠厚老实，
这偌大的家业交在他手里只怕也护不了几天。
老二明淮远，是个实打实的败家子。
都大难临头了，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老三明淮宁虽然是个姑娘，
但有手腕，心又狠，遇事也能立得住。
只可惜早在建国前就和丈夫梁世勋出了国，和家里人，也只有书信往来。
明淮远的脚在书桌上，上下晃动。
全然不被书房紧张的氛围影响。
他端起茶杯砸吧砸吧
“呸，爸，咱家还没到这么窘迫的境地吧。
这陈年老茶，居然还留着？”
“坐没坐相！”
明绍衡把拐杖敲在明淮远头上
“现在什么形势了，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爸，是不是出事了？”
明淮安坐的端端正正，怪不得他这两天左眼皮老跳，看来是要出事了。
明绍衡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揉了揉眉心，
严肃道“前几天，有个旧友递来消息。
现在我们明家也在重点关注名单上，要不了几天，下放的通知就会送过来。”
明淮远听到这话骤然起身
“什么？这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呀？”
明淮安皱着眉
“这一家老小，没几个吃过苦的。
要是下了乡，可怎么活啊？书瑶身体又不好……”
想到这儿，明淮安一个大老爷们，居然红了眼。
“你们两个都是当家的人，好好想想怎样能渡过这场浩劫……
要撑不过去，我们明家只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分家！”老二明淮远一拍桌子，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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