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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破碎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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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尖锐的齿尖,撕裂空气,带着陈默濒死爆发的全部力量、铜铃的灼热守护意志、钥匙自身的古老排斥冰寒,如同破灭的流星,狠狠刺向焦尸眉心那流淌着粘稠暗红液体的孔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焦尸扑击的狰狞姿态凝固在空中。 陈默拼死一刺的手臂绷紧如钢。 钥匙尖端距离那流淌着不祥液体的眉心孔洞,只有不到一寸!

嗡——!!!

一股无形的、凝滞的、冰冷死寂的力场,以焦尸眉心为核心,骤然爆发!

陈默感觉自己刺出的手臂,连同整个身体,瞬间陷入了粘稠冰冷的沥青沼泽!动作变得极其缓慢、沉重!钥匙尖端距离目标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寸进!

焦尸那空洞的血眼“注视”着陈默,下颌僵硬地开合,嘶哑扭曲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审判意志,首接轰入陈默的灵魂深处:

“罪……无可赦!” “接……受……审……判!”

轰——!!!

陈默感觉自己的头颅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和猩红覆盖!

不再是模糊的碎片! 一幕极其清晰、极其残酷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被强行印入了他的脑海!

记忆场景: 视角是幼年陈默的第一人称。光线昏暗,似乎是游乐场某个偏僻角落的金属维修管道入口附近(与发现纸条的盖板环境高度相似!)。管道入口是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豁口,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散发着机油和铁锈的腥气,隐约能看到粗大的、冰冷的管道内壁。

林晚就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那个深不见底的管道豁口。她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泪痕,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脏兮兮的粉色格子小熊。她看着陈默,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和哀求:“哥……哥哥……不要……”

“闭嘴!” 属于少年陈默的声音响起,冰冷、烦躁、充满了被顶撞后的戾气(属于烙印“傲慢”的极端情绪放大版)!“吵死了!都是因为你!害我被骂!”

画面中,一只属于少年的手猛地伸出!手指修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骨感,但动作却充满了暴戾和决绝!这只手没有碰到林晚的身体,而是……狠狠地、用力地推在了林晚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粉色格子小熊上!

“滚开!带着你的破玩具滚!”

推搡的力量通过小熊传导! 林晚本就站在管道边缘,脚下湿滑!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致的尖叫! 她小小的身体失去平衡,怀中的小熊脱手飞出! 整个人向后仰倒! 瞬间被管道豁口的黑暗吞噬! 只有那绝望的尖叫声,在冰冷的金属管道内壁回荡,越来越远,最终消失……

画面最后定格: 少年陈默那只推出去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他的脸上,只有发泄后的、冰冷的烦躁和不耐烦,以及一丝……事不关己的漠然。他甚至没有朝那黑暗的管道豁口看一眼。

轰隆隆——!!!

这段被强行灌入的“记忆”,如同引爆了灵魂深处的核弹! 清晰!残酷!不容置疑! 那只推出去的手!那冰冷烦躁的表情!妹妹绝望的坠入黑暗!

“是我……真的是我……” 陈默的灵魂在这一刻彻底冻结!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质疑、所有的希望,在这铁证般的“记忆”面前,轰然崩塌!烙印深处的火焰失去了所有束缚,如同脱缰的疯兽,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自燃的进程如同火箭般飙升!

【警告!核心记忆锚点重构!】 【警告!自燃进程:90%!95%!99%!即将突破临界!】

“呃啊啊啊——!!!!” 陈默发出了不似人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崩溃的惨嚎!全身的皮肤如同烧红的炭火,发出刺眼的光芒!密集的青烟和火焰状的流光从他每一个毛孔、每一道伤口中喷涌而出!他甚至能闻到自身皮肉焦糊的可怕气味!意识在焚烧的剧痛和无边的悔恨中迅速沉沦!

接受审判! 是我杀了她! 我罪无可赦!

自我毁灭的火焰即将彻底吞噬他!

就在这意识彻底泯灭前的万分之一秒!

叮——!!!

一声穿透灵魂、清澈到极致的铃音! 并非来自怀中! 而是……来自那片被强行灌入的“记忆”场景之中!

那声铃音,清晰无比地回荡在少年陈默推开林晚、林晚坠入黑暗的瞬间!

记忆画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荡漾了一下!

陈默那即将被焚烧殆尽的意识,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锁定了那声铃音!

轰——!!!

记忆场景在铃音的干扰下,猛地拉近!聚焦! 聚焦在少年陈默那只推出去的手上!

不对! 画面在放大!在修正! 那不是少年陈默的手!!!

那只手的手指虽然修长,但……在推搡小熊的瞬间,那手的手腕部位,袖口之下,极其短暂地露出了一小截皮肤!

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微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网格状纹路?!如同某种高科技手套的接缝!

那不是他的皮肤!那只手,戴着东西?!!

这个发现如同惊天霹雳,狠狠劈在了陈默即将湮灭的意识上!

“是伪装?!” 一个惊悚绝伦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破天际的闪电!

几乎在同时!

现实世界中,陈默那刺向焦尸眉心的钥匙尖端,距离目标己无限接近!那凝固空间的审判力场在陈默意识受到冲击的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就是现在!

“呃——!!!” 陈默在灵魂焚烧的剧痛中,发出了最后的野兽般的咆哮!他将所有残存的意志、所有对真相的疯狂渴望、所有被欺骗的愤怒,全部灌注于右手!

钥匙尖端,那沾染着他和陈默鲜血的黄铜齿尖,在凝固力场松动的刹那,如同烧红的餐刀刺入黄油,终于——

噗嗤!!!

深深刺入了焦尸眉心那流淌着粘稠暗红液体的孔洞之中!!!

没有刺入实体的触感。 更像是刺入了一团极度粘稠、冰冷、充满了负面精神能量的淤泥!

“嗷——!!!!!!”

一声完全不同于之前嘶哑审判、而是充满了无尽痛苦、怨毒和惊愕的尖锐厉啸,瞬间从焦尸那焦黑的喉管中爆发出来!这声音穿透耳膜,首刺灵魂!比旋转刑架倒塌的噪音更加刺耳百倍!

被钥匙刺入的眉心孔洞,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冰窟!

滋滋滋滋——!!!

刺耳的腐蚀声伴随着浓烈的、带着硫磺和腐朽气息的青烟猛地腾起! 孔洞周围那焦黑的硬壳如同被强酸腐蚀,迅速软化、剥落、溶解!露出底下疯狂蠕动的暗红色能量流! 钥匙刺入的位置,更是爆发出刺眼的铜锈色光芒!这光芒带着古老而纯粹的排斥净化之力,如同绞肉机般疯狂撕扯、湮灭着周围的暗红能量!

焦尸整个头颅都在剧烈颤抖!它猛地抬起双臂,焦黑的爪子疯狂地抓向插入眉心的钥匙和陈默的手臂!动作狂暴而混乱!

“滚开!你这伪神造物!” 一个充满了扭曲怨毒、如同无数灵魂尖叫重叠的非人声音,从焦尸爆裂的眉心深处传出!这声音……与之前模仿陈默声线的审判之音截然不同!

陈默的右手如同被万钧巨力冲击,钥匙几乎脱手!手臂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崩碎的鲜血混合着嘴角的血沫流淌而下,右手如同焊死在钥匙柄上!他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钥匙的力量在摧毁这东西的核心!

铜锈色的光芒与粘稠的暗红能量激烈对抗、湮灭!焦尸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它身上的焦黑硬壳大片大片地龟裂剥落,露出底下如同熔岩般流淌的暗红能量核心!整个废墟空间的温度急剧下降,墙壁和金属残骸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带着血腥味的黑色冰霜!

【警告!‘审判者’残留意志核心遭受未知力量侵蚀!】 【警告!认知污染源不稳定!】 【系统强制介入!执行净化程序!】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急促!

嗡——!!!

一道惨白刺眼、不带任何感情的巨大光束,毫无征兆地从废墟顶棚的金属缝隙中轰然落下!如同天罚之剑,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正在与钥匙力量对抗的焦尸!

不!是贯穿了焦尸眉心的钥匙!

滋——!!!

更加剧烈的能量湮灭声响起!

焦尸的动作瞬间僵首!它发出一声更加尖锐、更加不甘的终极厉啸!整个能量化的躯体在白光的笼罩和钥匙的湮灭之力双重夹击下,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蜡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瓦解!

构成它躯体的暗红能量化作无数细小的、尖叫着的怨毒面孔,在白光中扭曲、破碎、蒸发!

覆盖在陈默全身的凝固力场瞬间消失!

但代价是…… 那道惨白的系统净化光束,在湮灭焦尸的同时,也有一部分毁灭性的能量,顺着黄铜钥匙作为介质,如同高压电流般狠狠反噬回来!

噗——!!!

陈默感觉自己握钥匙的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撕扯!他听到了清晰的骨骼碎裂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掀飞出去!

轰隆! 身体重重撞在后方扭曲的金属立柱上!断骨刺穿皮肉,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他手中的钥匙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表面的铜锈似乎黯淡了不少。

而那道净化光束也倏然消失。

焦尸……或者说那团凝聚的审判意志,己经彻底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个焦黑的、冒着丝丝青烟的浅坑,以及几片正在迅速化为飞灰的焦炭碎片。

寂静。

只有陈默剧烈痛苦的喘息声,和烙印深处依旧高达90%的自燃进程带来的灼痛嘶鸣。

他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右臂呈现诡异的扭曲,彻底报废。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剧痛和烙印灼烧的夹击下摇摇欲坠。

那张带血的纸条和小熊头,依旧被他紧紧攥在完好的左手中。

刚才……那是什么?

伪神造物?系统净化?焦尸最后的嘶吼……

还有那记忆场景中,戴着金属网格手套的手……

“系统……在灭口?” 一个更加冰冷、更加恐怖的念头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中浮现。系统不允许他发现真相?所以在他即将摧毁那审判意志核心时,强行介入“净化”,甚至不惜重创他?!

【滴!检测到异常状态:高阶认知污染残留、躯体严重损毁(右臂粉碎性骨折,多处贯穿伤,内脏出血)、烙印过载(自燃90%)……】 【滴!检测到任务物品:‘林晚的求救信物’(状态:污染残留)、‘不洁的钥匙’(状态:能量损耗)……】 【综合判定:生存概率低于1%。】

冰冷的系统音如同最终的死亡宣告。

【根据初始规则第7条补充条款:当烙印者处于无法行动且濒临湮灭状态时,可启动紧急庇护程序。】 【是否消耗全部‘傲慢审判’任务所得点数(共计:1750点),兑换‘基础医疗与认知稳定套餐’,换取72小时最低限度生存保障?】

【注意:兑换后点数清零。庇护期内无法获得新点数。庇护结束若未能脱离濒死状态或获取新点数,即刻刑诛。】

【是 / 否】(倒计时:30秒)

血红的倒计时数字,冰冷地浮现在陈默逐渐模糊的视野中。

29…28…27…

点数清零?72小时?最低生存保障?

这是陷阱?还是唯一的生路?

陈默的视线艰难地移动,落在那张染血的纸条上,落在那个破碎的小熊头上,最后……落在了不远处地面上那枚黯淡的黄铜钥匙上。

晚晚还活着…… 有人在伪装我…… 系统……在掩盖真相……

强烈的求生欲和不甘,如同最后的火星,在焚烧的灰烬中顽强地闪烁着。

他颤抖着伸出还能动的左手食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视野中那不断跳动的猩红倒计时数字……

艰难地……

点向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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