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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微笑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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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小丑响指落下的瞬间,清脆的“啪嗒”声如同点燃引线的火星!

呼——!!!

一股灼热得足以撕裂空气的炽浪猛地从陈默身后爆发!不是来自主轴底部流淌的滚烫油污,而是源自那个白骨小丑本身!

陈默甚至来不及回头,后背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贴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被巨大的冲击狠狠前推,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主轴锈蚀面上!断掉的拉环尖端深深扎进他的掌心,鲜血瞬间涌出!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愤怒’具象化!环境温度急剧升高!】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带着尖锐的警报音效在他脑中炸响!

他勉强扭过头,瞳孔骤然收缩,倒映出地狱般的景象:

白骨小丑那色彩斑斓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以他为中心,炽白、橘红、幽蓝的火焰凭空燃烧,如同扭曲狂舞的毒蛇,疯狂舔舐着空气!这些火焰并非寻常,更像是高温等离子体与某种粘稠能量液的混合物,散发着硫磺、臭氧和被烧焦的糖果混合的刺鼻气味,其中还夹杂着一种陈默熟悉的、深入骨髓的腐朽甜腻——正是旋转木马上悬挂的干尸散发出的那种!

火焰并非杂乱燃烧,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精准地朝着锈蚀主轴底部那个咧着嘴的“笑容”终点——那个断裂拉环的金属盖板——汹涌汇聚!

“燃料…”白骨小丑那尖细扭曲的声音在火焰的呼啸中传来,空洞的眼窝“看”着陈默,面具上咧开的笑容仿佛更深了,“…你的愤怒,你的痛苦,你的绝望…都是点燃‘微笑’的…最佳柴薪。”

嗤——啦啦啦!!!

汇聚到盖板处的狂暴火焰,发出刺耳的熔炼声!高温炙烤下,暗色的金属盖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软化、扭曲!覆盖其上的厚重锈蚀如同活物般剥落、汽化!断裂的拉环残端瞬间熔化成滚烫的铁水滴落,在污垢平台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小坑!

盖板本身在高温和无形能量的双重作用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边缘开始向上卷曲、变形!

入口!它正在被强行打开!用白骨小丑口中的“燃料”——陈默刚刚经历生死、被逼服从命令所激发的强烈负面情绪!

烙印深处的火焰仿佛受到了外界狂暴能量的刺激,蹭地一下再次窜起,灼烧感猛烈冲击着陈默的神经!80%的临界点剧烈波动!皮肤下的温度急剧升高!

嗡…叮铃! 林晚的铜铃急促震动,清凉感竭力抗衡着内外交迫的高温与精神冲击,却如同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便被蒸发大半,效果微弱。

“呃啊——!”陈默痛苦地蜷缩起来,右手死死捂住烙印的位置,左手掌心被断环扎出的伤口鲜血淋漓。他死死盯着那正在熔毁变形的盖板,恐惧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的暴怒在心底疯狂交织!他成了小丑启动机关的“燃料”!这屈辱感比肉体的伤痛更甚百倍!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赤红的金属盖板终于被狂暴的火焰彻底掀飞!一个碗口大小的、黑黢黢的洞口暴露出来!

一股远比主轴底部流淌的黑油污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的气味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那气味像是焚烧了无数橡胶轮胎混合着腐烂血肉,再浸入浓硫酸中发酵而成,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污染!仅仅是吸入一口,陈默就感到鼻腔喉咙如同被砂纸摩擦,大脑一阵剧烈的眩晕!烙印的灼痛似乎都因为这恶臭而暂时麻痹了一瞬!

洞口内部并非管道,而是一片幽邃无光的黑暗,仿佛连通着深渊。隐约间,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无数人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从深处传来,听不真切,却首钻灵魂,让人头皮发麻!

“入口己开…”白骨小丑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满意,他周身的狂暴火焰瞬间收敛,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灼热和那股令人作呕的焦臭证明着刚才的恐怖。“…你的‘特权’结束了。”他空洞的眼窝转向陈默,巨大的尖头皮鞋朝着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洞口方向,轻轻一点。

“进去。” 命令简单,冰冷,不容置疑。 规则三:小丑之令不可违。

进去?!跳进那个散发着深渊恶臭、传出诡异呻吟的洞口?!

陈默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理智在疯狂尖叫:那里面绝对是死路!是比旋转木马更恐怖的陷阱!是消化“燃料”残渣的熔炉!

抗拒的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烙印的火焰被这极致的恐惧和抗拒点燃,轰然爆发!瞬间冲破80%的阈值!皮肤如同被点燃的纸张,瞬间变得赤红滚烫!视野边缘被狂暴的血色吞噬!左手掌心旧伤疤的位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毁灭一切的冲动在脑海中咆哮!

“不——!”一声嘶哑的、不似人声的咆哮从陈默喉咙里挤出!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向白骨小丑,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钥匙碎片,就要不顾一切地抽出!

嗡——!!!! 叮铃铃铃铃!!!!

林晚的铜铃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洪钟般的剧烈震动和鸣响!前所未有的强烈清凉感,如同冰封的瀑布,带着决绝的意念狠狠冲刷进陈默快要焚烧殆尽的意识海洋!

妹妹! 林晚在看着他!在呼唤他!

不能死!更不能在这里失控!进去是未知的危险,但反抗小丑的命令是即刻的刑诛!必死无疑!

“呃…呃呃…”陈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癫痫发作。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迸裂出血,强行将那股毁灭的冲动压回体内!烙印的火焰被强行压制回80%以下,但如同被强行塞回火药桶的火星,剧烈地跳动着,随时可能再次爆炸!皮肤表面的赤红缓缓褪去,留下病态的潮红和密集的汗珠。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背对着那个散发着深渊恶臭的洞口,面向白骨小丑。他不敢再看那个洞口,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其中的黑暗吞噬。

空洞的黑色眼窝“注视”着他,白骨面具上的笑容永恒不变。

陈默的右手,颤抖着,一点点从口袋里抽了出来。他没有拿出钥匙碎片,而是摊开了掌心——掌心被断环扎出的伤口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缓缓抬起这只染血的手,对着白骨小丑,然后……

猛地将大拇指,狠狠弯曲,按向掌心! 一个侮辱性极强的、代表蔑视和诅咒的国际手势!

做完这个动作,陈默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和意志,猛地向后一仰!

噗通!

他整个人,如同坠入深井的石块,首首地摔进了身后主轴底部那个散发着恶臭的黑黢黢洞口!瞬间被粘稠的黑暗吞噬!

洞口边缘残留的赤红高温瞬间灼伤了他的皮肤,浓烈的恶臭灌满口鼻,失重感混合着坠落感瞬间袭来!

白骨小丑静静地站在旋转木马平台上,空洞的眼窝“看”着陈默消失的洞口。几秒钟后,那咧到耳根的惨白笑容面具,在昏黄的天光下,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点点。

“有趣的…燃料…”尖细扭曲的声音在死寂中消散。

粘稠,窒息,恶臭。

这是陈默坠入黑暗后的唯一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磕碰着冰冷湿滑的管壁,每一次撞击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浓烈到实质化的恶臭疯狂钻入他的鼻腔、口腔,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灼烧着他的呼吸道。他想呕吐,却被翻滚完全剥夺了控制权。

坠落的时间并不长,也许只有几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噗通! 一声沉闷的撞击和落水声!

陈默重重摔进了一片冰冷、粘稠的液体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那液体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瞬间渗透了他破烂的衣物,刺入皮肤骨髓!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腥臭、腐败、混杂着铁锈和化学药剂的恶臭,如同无数只腐烂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呃!”他猛地挣扎着从粘稠的液体中抬起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呛入的冰冷液体。液体是暗绿色的,散发着幽幽的磷光,勉强照亮了周围极其有限的范围。

他身处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的金属容器底部。容器内壁布满了厚厚的、滑腻的墨绿色苔藓和暗褐色的锈垢,如同巨大的消化管道内壁。冰冷粘稠的暗绿色液体淹没到他的胸口,散发着持续的刺骨寒意和恶臭。

头顶极高处,是那个他坠下来的碗口大小的洞口,此刻只剩下一个微弱的、昏黄的光点,如同遥远的星辰。

失落游乐场?这就是“奇迹之影”所在?分明是某个巨大设施的排污管道或者……某种生物的消化腔体!

【抵达隐藏区域:遗忘之喉。】 【检测到强烈‘暴怒’残留气息。环境危害等级:高。】 【警告:低温腐液渗透中…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带着断断续续的杂音,仿佛信号受到了干扰。

寒冷如同无数根钢针,疯狂地刺穿着陈默的身体。失血的虚弱感被放大,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艰难地移动着手臂,试图寻找支撑点爬出这片致命的冰寒粘液。

啪嗒。 他的左手似乎碰到了容器内壁上一个坚硬的凸起。他下意识地抓住,想借力。

触感冰冷、光滑、坚硬……形状有些熟悉。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他忍着刺骨的冰寒和恶臭,将那个东西从粘稠的液体和厚厚的苔藓中用力拔了出来!

借助液体微弱的磷光,他看清了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块扭曲变形的金属牌。 上面沾满了粘稠的墨绿色液体和污垢,但依然能辨认出模糊的、被暴力刮擦过的痕迹。 那是一个游乐设施的指示牌残骸。 上面残留着几个模糊的、被腐蚀的字母: “...CAROUSEL...” 旋转木马。 而在字母下方,那个扭曲的、咧着嘴的小丑头像标志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喷漆上去的符号——一个被圆圈圈住的、断裂的钥匙!

钥匙! 黄铜钥匙!

陈默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他猛地摸向自己贴身的口袋——那枚生锈的黄铜钥匙还在!而这个符号…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下意识地将钥匙碎片贴近那个断裂钥匙的喷漆符号。

就在钥匙碎片接触到符号的瞬间!

嗡——!!!

一股强烈的、冰冷刺骨的麻痹感猛地从钥匙碎片上传来,瞬间席卷陈默的全身!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般剧烈闪烁、扭曲!

冰冷的绿色粘液消失了!恶臭消失了!巨大的金属容器内壁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骤然亮起的、刺目眩晕的旋转彩灯!震耳欲聋的、欢快到癫狂的八音盒音乐!还有…扑面而来的、混杂着爆米花甜腻与人群汗味的喧嚣热浪!

陈默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喧嚣、灯火辉煌的旋转木马平台上!

脚下的平台光洁如镜,反射着七彩斑斓的灯光。巨大的金属主轴被漆成亮眼的金色,闪烁着梦幻的光泽。平台上,一匹匹栩栩如生的白色骏马、华丽的南瓜马车、威风凛凛的金色狮子…所有“坐骑”都崭新明亮,披挂着璀璨的彩带和铃铛,随着欢快的音乐缓缓旋转。

平台上挤满了人!穿着节日盛装的男女老少,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孩子们骑在木马和狮子上兴奋地尖叫,情侣们在南瓜马车里依偎私语,父母们举着相机捕捉着欢乐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棉花糖的甜香、爆米花的奶油味和游乐场特有的、带着尘埃的欢乐气息。

这是…游乐场? 三年前的游乐场?事故前的样子?

幻觉?记忆碎片?

陈默呆呆地站在旋转的洪流中,全身湿透(冰冷粘液的触感似乎还在),伤口剧痛(烙印的灼烧依旧真实),与周围欢乐喧嚣的场景格格不入,如同一个误入天堂的孤魂野鬼。

突然! 一股强烈的、无法形容的心悸感攫住了他!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猛地转向旋转平台的某个方向!

在旋转木马边缘,靠近金色主轴的位置,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背对着他,踮着脚尖,努力想要够到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

女孩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 背影是如此的熟悉。 那是…… 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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