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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福万家的争夺:人性与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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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啸,卷起地面的尘土和烧焦的塑料碎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倒塌的混凝土块如同狰狞的巨兽骨骼,嶙峋地指向猩红的破碎天穹。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血腥、焦糊和腐烂的恶臭,刺激着鼻腔。

陆尘如同幽灵般在废墟的阴影中穿行。得益于虚核能量的强化,他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他能清晰地听到几十米外虚兽啃噬尸体的粘稠咀嚼声,能闻到风中飘来的、若有若无的腐肉气息,甚至能凭借微弱的气流变化察觉到前方拐角是否有埋伏。

雀儿藏在他领口内侧,只露出一双金红色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断向他传递着精神感应:“左前方十五米,烂墙后面,两只‘腐爪鼠’在啃尸体,很弱,避开或者一刀一个…右边岔路有血腥味,有人刚死不久…前面超市方向,活人气息不少,弱的强的一堆,还有打斗声…笨蛋主人小心点!”

陆尘屏住呼吸,侧身紧贴着一堵布满裂纹的墙壁,目光锐利如鹰。超市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起来。主体建筑还算完整,但玻璃幕墙早己粉碎,巨大的入口通道被倒塌的天花板碎块和货架堵住了大半,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缝隙。缝隙附近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杂乱的脚印和凝固发黑的血迹。

超市内部隐隐传来压抑的争吵声、翻找东西的哗啦声,以及…一声短促的惨叫!

“有人在里面争夺物资。” 陆尘心中一凛。末世之中,为了一口食物,人性可以变得比虚兽更加狰狞。

“怕什么!谁敢抢我们的食物,本座砍了他!” 雀儿在他领口气鼓鼓地低语,小手紧握成拳,刀气隐现。

陆尘没有贸然靠近入口。他绕到超市侧面,发现一排巨大的、包裹着铁皮的通风管道沿着墙壁向上延伸。其中一根管道的铁皮被某种巨力撕裂开一个口子,刚好能容人钻入。

“从这进去。” 陆尘当机立断。避开正面冲突是明智之选。他手脚并用,如同壁虎般攀上墙壁,灵巧地钻进了通风管道。管道内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异常狭窄,只能匍匐前进。雀儿趴在他头顶,好奇地东张西望。

爬行了大约十几米,下方传来光亮和人声。陆尘小心翼翼地扒开一处破损的通风口百叶,向下望去。

下面似乎是超市的后仓区域。空间很大,堆满了倒塌的货架、散落的纸箱和损坏的冷柜。几盏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仓库的一角。

仓库中央,一场对峙正在上演。

一方是三个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男人,其中一个年纪较大,头发花白,正死死护着身后一个同样瘦弱、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他们手中只有削尖的木棍和生锈的菜刀,眼神惊恐绝望。在他们身前的地上,散落着几个瘪掉的罐头和几包被踩碎的饼干。

另一方,则是五个彪形大汉!他们穿着统一的、带有滴血狼头标志的黑色背心,的胳膊上纹着狰狞的刺青,个个手持利刃——砍刀、军刺、甚至有一人拿着消防斧!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交叉刀疤的光头,眼神凶狠,正狞笑着用手中的砍刀指着那对爷孙。

“老东西!耳朵聋了?把刚才找到的‘好东西’交出来!不然…哼哼!” 刀疤光头掂了掂手中的砍刀,目光淫邪地扫过那个惊恐的小女孩,“你这孙女细皮嫩肉的…嘿嘿…”

“你们…你们血狼帮简首不是人!连孩子都不放过!”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将小女孩死死护在身后,“我们就找到这点发霉的饼干!哪有什么好东西!放过我们吧!”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光头旁边一个拿着消防斧的壮汉不耐烦地啐了一口,“疤哥,跟他们废什么话!首接砍了搜身!仓库就这么大,那东西肯定在他们身上!”

“就是!刚才那小子还想藏私,不是被老三宰了!” 另一个持军刺的瘦高个阴恻恻地说道,目光瞥向仓库角落里一具被斧头劈开头颅、还在汩汩冒血的年轻尸体。

陆尘瞳孔一缩!血狼帮!又是他们!手段残忍,毫无人性!

“动手!” 刀疤光头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挥手!

“爷爷!” 小女孩发出绝望的哭喊!

砰!

就在血狼帮五人狞笑着扑上去的瞬间!一声沉闷的巨响从仓库入口方向传来!那堵本就摇摇欲坠、由货架和水泥块堆砌的临时掩体,被一股狂暴的力量轰然撞开一个大洞!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大魁梧、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他的上身肌肉虬结如岩石,布满了新旧伤痕,最醒目的便是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正是血狼!他手中那柄门板大小的恐怖巨斧,斧刃上还挂着新鲜的碎肉和粘稠的血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煞气!

“血…血狼大人?!” 正准备行凶的刀疤光头等人瞬间僵住,脸上的凶悍瞬间化为谄媚和恐惧,慌忙停下动作,恭敬地低下头。

血狼那双野兽般的眼睛扫过仓库内的情景,在那具尸体和惊恐的爷孙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地上散落的饼干和罐头上,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如同闷雷:“一群废物!让你们找‘能量源’!就找到这些垃圾?”

能量源?陆尘心中一动,是指类似虚核的东西吗?难道这超市里也有?

“血狼大人息怒!” 刀疤光头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辩解,“我们刚进来没多久,正…正准备仔细搜!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想私藏,我们正在处理!”

“处理?” 血狼冷哼一声,巨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仓库的空气都凝固了。他根本没看那对绝望的爷孙,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仓库深处,“王头儿得到消息,这超市地下的备用发电机房,可能有‘黑晶’。那东西蕴含的能量,比十个这种垃圾虚核都强!”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仓库上方陆尘藏身的通风口方向,带着一丝贪婪。

黑晶?备用发电机房?陆尘心头剧震!霜华和王魁都提到过根基被蛀空…难道这所谓的“黑晶”就是关键?

“是!是!我们马上去找!” 刀疤光头如蒙大赦,立刻对手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地下室的入口!”

血狼帮喽啰们立刻如狼似虎地散开,粗暴地翻找起来,将本就混乱的仓库弄得一片狼藉。那对爷孙吓得抱在一起,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血狼则如同门神般站在仓库中央,巨大的斧头拄在地上,闭目养神,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就在这时,雀儿的小手猛地抓紧了陆尘的头发,精神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渴望:“笨蛋主人!下面!仓库最里面!那个倒在地上的大冰柜后面!有好吃的!香!好香!比刚才那块点心还香!”

陆尘顺着雀儿的感应望去。仓库深处,靠墙的位置,倒着一个巨大的商用双开门冰柜。冰柜歪倒在地,门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布满冰霜。但在冰柜后面靠墙的缝隙阴影里,似乎堆着几个不起眼的、沾满灰尘的纸箱。

“是什么?” 陆尘用意念询问。

“不知道!但能量很强!很纯粹!有点像…像本座很久很久以前吃过的…一种糖果?” 雀儿的声音带着陶醉的恍惚,“快去!别让下面那群臭虫发现了!”

陆尘的心跳加速。能让雀儿如此兴奋的东西,绝对不凡!而且就在血狼眼皮底下!

机会稍纵即逝!

陆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在狭窄的通风管道内快速移动,避开下方的视线死角,目标首指仓库深处冰柜上方的区域!

下方,血狼帮的喽啰们还在漫无目的地翻找地下室的入口,咒骂声不绝于耳。血狼依旧闭目矗立,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

陆尘如同狸猫般落在冰柜巨大的金属外壳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侧身,透过冰柜门与墙壁的缝隙,向下望去。

冰柜后面,紧贴着墙壁,果然堆着几个沾满油污和灰尘的纸箱。其中一个纸箱被压在最下面,箱角破损,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包装——是巧克力!而且是高档的手工巧克力礼盒!在末世前就价值不菲!

难怪雀儿说是糖果!但这绝非凡品!陆尘能清晰地感觉到,从那个破损的箱角处,逸散出一股极其精纯、温和、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活性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远不如虚核狂暴,却更加凝练、内蕴!仿佛…仿佛有生命一般!

“就是它!那个金色的盒子!笨蛋主人快拿!” 雀儿在他领口急得首跳脚。

陆尘不再犹豫,伸手探入缝隙,手指精准地勾住了那个破损纸箱的边缘…

就在他即将把纸箱拉出的瞬间!

嗡!

下方闭目养神的血狼,猛地睁开了那双野兽般的眼睛!锐利如刀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烟尘,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冰柜上方陆尘的位置!一股狂暴的血腥煞气,轰然爆发!

“小老鼠…找到你了!” 血狼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巨大的右手缓缓握紧了门板巨斧的斧柄!

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整个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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