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揣着那沉甸甸又轻飘飘的2000信用点，再次潜入上层区的黑市。这一次，他目标明确，行动谨慎，严格按照洛兰的清单采购。
二手的基础维修工具和测试仪器——几个磨损严重的扳手、一把能量探针、一个读数时灵时不灵的多用仪表。 最低档的冷却液和能量管线——颜色浑浊，散发着化学异味。 大量的“地沟油”电池——能量驳杂不稳定，但价格足够低廉。 最后，也是最重要也最危险的：一小罐被特殊力场约束的、“活性情绪沉淀物样本”。
售卖这玩意的黑市商人是个藏在阴影里的家伙，声音沙哑，反复确认凯文不是MCDC的探子，并警告他这样本极不稳定，浓度虽低，但一旦力场失效，足以让一个小型居住单元的人陷入短暂癫狂。凯文付了钱，抱着那罐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散发着冰冷负面气息的样本，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黑市。
回到湖底，洛兰检查了采购物资，对工具和材料的低劣质量不置可否，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罐样本上。
“很好。”他接过样本罐，那冰冷的触感和内部传来的细微精神污染让旁边的程序员们脸色发白。
“技术猿，用新买的管线，搭建一个最小化的封闭测试回路。就用那三台服务器之一作为核心。” “代码猿，将优化后的‘过滤器’v1.0和动态分流程序加载进去，接入测试回路。模拟最低功率的‘吸管’汲取环境。” “我们要进行闭环测试。”
命令下达，所有人立刻动了起来。
很快，一个简陋无比的测试平台搭建完成。一台老旧的服务器被单独连接，通过一段新的劣质管线，接入了一个临时焊接的、刻有简化版符文的密封接口罐。样本罐则通过一个可控阀门与这个接口罐相连。
整个系统封闭而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漏气或爆炸。
洛兰亲自将样本罐安装上去。他深吸一口气。
“启动测试回路。最低功率运行。”
凯文颤抖着合上电闸。那台服务器发出沉闷的嗡鸣，开始运转。劣质的“地沟油”电池为其供能，波动极大。
“注入样本。浓度1%，流速最低。”
洛兰缓缓旋开样本罐的阀门。
一丝灰黑色的、仿佛凝聚着绝望的雾气，缓缓渗入测试回路。
嗡！！！
几乎在瞬间，那台老旧的服务器指示灯疯狂闪烁！监控光屏上，代表情绪能量输入的曲线猛地跳高！尽管只是最低浓度和流速，其活跃度和冲击力也远超模拟环境！
“过滤器加载！动态分流启动！”程序员头领尖声叫道，手指在光屏上狂点。
优化后的代码开始运行，试图平滑那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击，将其分流引导。
服务器风扇立刻疯狂转动，消耗着多余能量；计算任务被动态调整；甚至一部分能量被尝试导入旁边一块作为测试的、小小的琉璃碎块中。
整个简陋的测试平台剧烈颤抖，管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劣质冷却液快速循环，温度依旧节节攀升。
洛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数据流。
能量曲线的峰值被成功压制了15%！波动平滑度提升了20%！动态分流的响应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优化有效！
但还不够！
“浓度提升至3%！”洛兰下令。
更多的灰黑雾气涌入。
噗！一段劣质管线终于承受不住内外压力，爆裂开来，喷出冰冷的雾气和小量凝结的负面情绪残渣！
“切断样本注入！关闭回路！”洛兰立刻命令。
阀门关闭，样本停止流入。爆裂的管线被紧急隔离。测试服务器依旧在过载边缘轰鸣，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稳下来。
现场一片狼藉，但程序员们的脸上却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大人！有效！优化算法有效！”他们指着光屏上记录的数据，“虽然硬件太差导致局部崩溃，但软件层面确实大幅提升了处理效率和稳定性！”
“在同等能量冲击下，新算法的崩溃临界点比旧版提升了50%以上！”
洛兰看着数据，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进步，而且是在极限测试下取得的，但这证明了一件事：他们的技术路线是正确的，优化的方向是有价值的。
这价值，就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资本。
“把所有测试数据，尤其是优化前后的性能对比数据，整理出来。要清晰，有说服力。”洛兰吩咐道。
“技术猿，把这里收拾干净。”
他走到那罐被重新封好的样本前，看着里面缓缓蠕动的灰雾，眼中光芒闪烁。
这点样本，还能用几次。或许……还可以做个更有趣的测试。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条狰狞的琉璃疤痕上。
优化后的代码，对这种由多种力量融合形成的、能缓慢吸收情绪能量的怪异材料，会不会有……特殊的反应？
一个更大胆、更冒险的验证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技术验证初步成功，但魔尊的思维，永远向着更深处、更危险的方向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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