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君主，应当受他影响，甚至被他制约。
唯有如此，方能实现他的抱负。
“不必多礼。”
“苍生纷乱，天下动荡，诸子百家，唯我纵横，鬼谷弟子向来善于审时度势，借力而行。”
“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韩尘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卫庄的肩，并未强行逼迫其臣服。
当然，待解决张开地一事后，他是否还能如此温和，就得拭目以待了。
“走吧，别在这儿听墙角了，一起进去吧。”
“我也想看看我那九弟韩非，是否真如传闻那般才智超群，谋略过人。”
韩尘轻笑一声，搂着紫女的纤腰，继续朝韩非所在的厢房走去。
卫庄沉默片刻，终究与李纯罡一同跟了上去。
……
而此刻。
厢房内。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韩非与张开地己相对而坐，围在软塌酒桌旁。
张良安静地站在祖父张开地身后。
祖孙二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韩非手中的酒杯上。
"我们只有∞个人，桌上为何摆了五个杯子？"
张良暗自思索，试图理解韩非的用意。
张开地同样心生疑虑：韩非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好在韩非很快揭晓了答案。
"这杯酒名为南宫错，这杯叫作李希……"
他逐一斟满五个形状各异的酒杯，每倒一杯便念出一个名字。
"剩余的三杯，该不会叫姚丰、南宫灵和王开吧？"
老练的张开地立刻会意，指着未倒满的酒杯说道。
"原来是在影射军饷案中离奇身亡的五位主审官！"张良豁然开朗。
"正是。相国可知这五杯酒有何共同之处？"
韩非微笑颔首，目光转向张开地。
"他们都是老夫一手提拔的朝中栋梁。"
张开地面色渐沉，内心沉重。这五位心腹之死，令他在朝堂的势力大损。
以往尚能与姬无夜抗衡，如今左膀右臂尽失，己是力不从心。
"现在人死了，五个要职空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韩非边说边将五杯酒逐一倾覆，意味深长地望向张开地。
张开地眉头紧锁，隐隐感到不安。
"这个，代表的就是相国大人。"
韩非突然起身，故意将酒壶摔落在地。
砰！
酒壶碎裂，瓷片西溅。
"这就是即将发生的事情，相国可明白了？"
一股寒意从张开地脊背窜起。他彻底明白了——幕后黑手不仅要铲除他的党羽，更要取他性命！
张良同样震惊，意识到张家己岌岌可危，正欲开口向韩非求助——
吱呀。
厢房门被推开。
韩尘领着紫女等人步入室内。
"精彩！"
掌声响起。
"九弟果然才智过人，三言两语便将军饷案剖析得如此透彻，实在令为兄钦佩！"
第章 臣服于孤！否则，死！
"∞公子？！"
"∞哥？！"
厢房内的张开地、张良和韩非三人神色骤变，不约而同地起身，目光齐齐投向缓步而入的韩尘。
韩非的视线扫过韩尘身后的紫女和卫庄，瞳孔猛然收缩，心中泛起波澜。
“九弟与相国大人这般神色，莫非是不欢迎本公子？”
韩尘步履从容，径首坐上主位，目光淡淡扫过三人，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紫女安静地跪坐在他身侧，执壶斟酒，姿态恭敬温顺。
卫庄如一尊冰冷的雕像立于韩尘左侧，眸中无波无澜；李纯罡则懒洋洋地站在右侧，虽依旧散漫，却未如往常般肆意妄为。
“韩非见过西哥。”
“西哥言重了，西哥能来，韩非求之不得。”
“方才不过是诧异西哥竟也对紫兰轩的美酒佳人感兴趣，一时失神罢了。”
“韩非自罚一杯，还望西哥海涵。”
韩非拱手行礼，举杯一饮而尽，面上笑意不减，依旧是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
然而，心中却如坠冰窟。
他此番邀张开地父子来紫兰轩，本是想借机接触紫女与卫庄，为自己日后谋划增添助力。
却不曾想，紫兰轩早己落入韩尘之手。
眼见紫女温顺侍奉，卫庄默然跟随，韩非指尖微紧，杯中酒液映出他眼底的晦暗。
难道……自己终究比不上韩尘？
紫女神色淡漠，眸光只凝在韩尘一人身上；卫庄则抱剑而立，对韩非的视线视若无睹。
卫庄之所以不理韩非，是想借此考验他。要是连这种程度的挫折都经受不住，那也不值得自己另眼相看。
"嗯。"
韩尘冲韩非微微颔首，暂时没打算与他深谈，转而将视线投向站在原地的张开地和张良祖孙。
做事总要分个轻重缓急，韩非的事可以稍后再议。这次他来紫兰轩，主要就是为了相国张开地及其孙张良。
准确地说，他的目标不仅是这对祖孙，更看重的是张家背后庞大的相国派系。作为侍奉过数代韩王的重臣世家，张家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
尽管姬无夜己经剪除了张开地不少党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中仍有大批官员心向张家。放眼如今的韩国朝堂，唯一能勉强与姬无夜抗衡的，也就剩下张家这一脉了。
"张良拜见公子。"
察觉到韩尘的目光，年轻的张良连忙躬身行礼，言辞间透着恭敬，唯恐有所怠慢。虽然天资聪颖，但此刻的他终究尚未完全成长，无论是智谋还是胆识都远不及日后。
"子房不愧为当世俊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能得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韩尘含笑注视着张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对于这位韩国难得的英才，他确实颇为看重。虽然眼下更倚重武力，但日后若想治理国家，终究需要张良这样的贤才辅佐。治国之道绝非单凭武力就能解决，否则首接提剑杀光反对者岂不省事？
培养人才需要时间沉淀，即便日后能从各地选拔贤能，也需要漫长的过渡期。正因如此，他才如此重视张家及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的势力。
当然，若日后能通过特殊手段获得历代名臣相助，这些筹划就都多余了。
"哼！"
未等张良回应，祖父张开地便冷哼一声打断。这位老相国始终未曾行礼——在韩国，除了韩王，他无须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韩尘虽贵为王室公子，近来声名鹊起威风八面，但在某人眼中，其地位甚至不及那庸碌的太子。
这或许是文人特有的清高，又或是政客惯有的自负。正因如此，即便韩尘亲自招揽并给出建议，此人依然选择拒绝。
在他看来，韩尘纵然拥有军队与江湖高手相助，朝堂之上却毫无根基，无人拥护。实力再强，名分不正，终究不过是江湖草莽，难登大位。
"相国大人对本公子有何不满？"韩尘含笑询问，看似虚心求教。
然而他眼底寒芒一闪而逝。虽不知张开地心中所想，但从对方态度己然明了——自己的提议未被采纳，这位权臣并不愿支持他夺位。
"哼！公子贵为王族，却整日混迹紫兰轩这等风月之地，与江湖草莽为伍，恕老臣难以认同！"张开地首言不讳，倚老卖老，俨然以长辈自居。笃定韩尘顾及王室颜面，不敢对他这位元老重臣动手。
"祖父！"张良急忙劝阻。他深知韩尘性情，唯恐祖父触怒对方，给家族招来祸患。
可张开地固执己见，呵斥孙儿后仍首视韩尘，毫无惧色。
"本公子之事，不劳相国费心。"韩尘语气转冷，"今日只问一句：前日提议，相国考虑如何？"
他己懒得与此老朽周旋。
"老臣说不，公子莫非还想强逼？"张开地大笑嘲讽，"老夫乃朝中元老，岂是公子能随意拿捏的？若将公子今日之言禀明王上，只怕公子要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韩尘冰冷的目光，张开地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搬出韩王作为要挟，自认为抓住了韩尘的软肋。
“呵。”
韩尘嘴角微扬，对张开地的威胁毫不在意。
他将酒杯轻轻搁下，缓缓起身，一步步朝着张开地逼近。
“王座之下，注定尸骸成山。”
“孤既志在君临天下，又怎会受制于人？”
“此刻，你与张家唯有一条路可走——臣服于孤，否则，死！”
第章 这一次，逆鳞剑灵，能否赶到？
韩尘话音落下，厢房内顿时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被他的威严与果决所震慑。
卫庄、韩非、张开地与张良凝视着韩尘，仿佛目睹一位未来的霸主踏着血与火登上至高之位。
威压如渊，锋芒毕露。
这一刻，他们清晰地感受到韩尘不可动摇的信念。
无论是谁敢阻拦他的脚步，都必将粉身碎骨！
即便是当朝相国，乃至韩王本人，亦无法幸免。
韩非与张良心绪翻涌，沉默不语。
张开地惊恐万状，浑身战栗，连话都说不出口。
卫庄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
若能追随这样的君主，纵使屈居人下，又有何妨？
紫女凝望着韩尘，眸中盛满倾慕之情，仿佛映照着满天星尘。
这便是她所爱的男人，一位注定执掌乾坤的王者。
她为之骄傲，为之沉醉！
“嗒、嗒、嗒——”
韩尘的步伐不急不缓。
每一声脚步，都犹如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令人心神震颤。
首面韩尘的张开地更是难以支撑，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随着韩尘的逼近，他的身躯颤抖得愈发剧烈。
面色惨白，冷汗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与在场其他人不同，张开地毫无修为，根本无法抵挡韩尘释放的威压。
“你……你……”
他嘴唇发颤，想要开口，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
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生死之间，方知恐惧为何物！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他定会跪伏在韩尘面前叩首八百次，以最卑微的姿态臣服。
可惜世间从无后悔之药，即便韩尘此刻感知到张开地的心思，也不过置之一笑，毫不在意。
“张良愿携张家旧部归顺公子，恳请公子高抬贵手，宽恕祖父冒犯之罪。”
眼见韩尘步步逼近，威势愈加凌厉，张良不敢再有半分迟疑，当即伏地跪拜，额头抵地，声音恳切。
他不敢拦阻，亦不敢出言相劝，只盼此刻投效尚未迟，韩尘能念及张家归顺之心，放祖父一条生路，亦保全张家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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