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力量暴露引猜忌，顾晗力保媳妇
屯子口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和村民们压抑的抽泣。周副厅长那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像一块冰砸进滚油锅，瞬间炸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几乎站立不稳的颜艺馨身上。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往顾晗身后缩了缩。体内那股因脱力而暂时沉寂的力量，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审视惊动，不安地躁动起来，皮肤下淡紫色的光痕若隐若现。
顾晗的心猛地沉到谷底。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肋骨的剧痛，不动声色地侧移一步，将颜艺馨更严实地挡在自己身后，迎向周副厅长锐利如刀的目光。
“周厅长，”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和不容置疑，“此事涉及军方高度机密，不便在此细说。”
“军方机密？”周副厅长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信和压迫感，“顾连长，我看到的是一位普通农村妇女，使用了远超常人理解的力量，击杀了这些…这些怪物！你告诉我这是军方机密？什么样的机密需要一位平民妇女来执行？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能造成这种…”他指了指那几头蚀星兽扭曲的尸体和周围狼藉的战场，“…效果？”
他身后的几个干部也面露疑色，交头接耳。村民们更是大气不敢出，看看颜艺馨，又看看省里来的大官，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顾晗面不改色，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常规的解释根本无法取信于这些见多识广的官员，必须抛出足够重磅、且难以立刻查证的说法。
“周厅长，”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您应该知道，边境一首不太平，某些敌对势力从未停止过针对我国的渗透和破坏，甚至…进行一些非人道的生物武器试验。”
他指了指地上的蚀星兽尸体：“这些怪物，极可能就是某种失败的试验品，或者是从境外特殊区域流窜过来的变异生物。至于颜艺馨同志…”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颜艺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随即转为坚定：“她是我部秘密发展的特殊人员，身体经过…某些强化改造试验，用于应对此类极端特殊事件。刚才她使用的，是处于高度保密阶段的单兵能量武器原型，因情况紧急，不得不动用。其力量和副作用都极不稳定，属于绝密范畴，详情恕我无法透露更多。一切档案和命令，均由军区最高指挥部首接掌握。”
这番话半真半假，真假掺半。将事情拔高到“境外生物武器”、“军区绝密试验”的层面，瞬间将性质完全改变，也极大地提高了调查和质疑的门槛。
周副厅长和他带来的干部们果然脸色骤变！涉及境外势力、生物武器、军区绝密…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分量太重了！他们看向颜艺馨的眼神，立刻从怀疑探究变成了惊疑不定，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和…忌惮。
如果顾晗说的是真的，那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就是国家藏在民间的、对抗超自然威胁的秘密武器？这解释虽然匪夷所思，但结合眼前这超现实的战场和怪物尸体，似乎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周副厅长眉头紧锁，死死盯着顾晗，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顾晗经历过真正的战火和生死，心理素质极硬，眼神坦荡而冷峻，没有丝毫闪烁。
半晌，周副厅长才缓缓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但依旧带着审视：“顾连长，此事关系重大，你的一面之词，我需要向军区核实。”
“当然。”顾晗点头，“您可以立刻通过加密线路联系东北军区特战部，找李振国副部长核实。代号‘深蓝守护’，授权等级‘龙焰’。”他报出的名字和代号，是真实存在的军区高层和一项高度保密计划的名称，足以暂时唬住对方。
周副厅长对身后一个秘书模样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跑向吉普车，显然是去联系核实了。
现场气氛依旧紧张压抑。颜艺馨靠在顾晗背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他在硬撑。她心里又酸又疼，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她，才编造了这样一个惊天谎言，将所有的风险和压力都扛在了自己肩上。
她不能永远躲在他身后。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的虚弱和恐惧，从顾晗身后缓缓走了出来。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努力保持镇定，对着周副厅长和几位干部微微躬身：
“周厅长，各位领导。刚才情况危急，为了保护乡亲们，不得己动用了…组织上交予的装备。力量失控，造成破坏，惊动了领导，是我的责任。”她将一切都归咎于“装备”，顺着顾晗的话往下说，声音虽然微弱，却清晰。
周副厅长看着她，目光复杂。眼前的女子确实虚弱不堪，但那偶尔从眼底一闪而过的紫色流光和周身残留的奇异能量波动，却做不得假。他沉吟片刻，道：“颜艺馨同志，你的功绩和付出，组织上会记下的。但此事的确太过…惊世骇俗。在上级明确指示前，你和顾连长，暂时不要离开靠山屯，需要随时配合调查。”
这相当于软禁了。
顾晗眉头微皱，但知道这己经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点了点头：“服从组织安排。”
这时，那个去联系的秘书跑了回来，在周副厅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周副厅长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点了点头，看向顾晗和颜艺馨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几分。
“军区那边确认了有‘深蓝守护’计划，但具体细节以我的权限无法查阅。”他说道，这话等于默认了顾晗的说法暂时无法被推翻，“顾连长，颜艺馨同志，你们先好好休息。这里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他转身开始指挥带来的干部和随后赶到的民兵队伍，清理战场，安抚村民，收缴怪物尸体（这显然是极其重要的研究样本），并下达封口令，严禁任何人泄露今日所见。
村民们被疏散回家，但每个人离开时看颜艺馨的眼神，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感激、敬畏、恐惧、疏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赵大喇叭想过来跟颜艺馨说几句话，却被一个干部拦住了，只能远远地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
颜艺馨看着瞬间变得空荡和戒备森严的屯子，看着那些忙碌的、穿着制服的身影，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靠山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和顾晗，被置于了一个无比危险的放大镜下。
顾晗扶着她，慢慢往回走。两人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回到西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顾晗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咳嗽起来，咳出几口暗红的血块，脸色惨白如纸。
“顾晗！”颜艺馨惊慌地扶住他。
“没事…旧伤…”顾晗摆摆手，靠在炕沿喘着粗气，眼神却异常明亮地看着她，“暂时…糊弄过去了…但周厅长不是傻子，他肯定还会暗中调查…”
“那我们怎么办？”颜艺馨心乱如麻。
“等。”顾晗沉声道，“等我伤好一点，我们必须主动联系军区真正的‘深蓝守护’项目组！只有得到他们的认可和保护，我们才能真正安全！否则，无论是观星阁，还是这些地方上的猜忌，都能把我们吞得骨头都不剩！”
“真正的项目组？他们会信我们吗？”
“必须信。”顾晗眼神锐利，“你展现的力量，和项目组研究的某些方向…很可能是一致的！我们手上，有他们无法拒绝的‘筹码’！”
他指了指颜艺馨的丹田，又看了看窗外。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咔哒”声，像是有人不小心踩断了枯枝。
顾晗和颜艺馨脸色同时一变！
有人在外面偷听？！
顾晗猛地抓起炕边的步枪，眼神瞬间冷厉如刀，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
窗外月光如水，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但顾晗的目光，却死死盯在地上——那里，有一个清晰的、不属于他和颜艺馨的脚印！脚印旁，还掉落着一小块被踩碎的、边缘锐利的…黑色鳞片？
那鳞片的质地和颜色，绝非屯子里任何家畜或野生动物所有，反而…透着一种阴冷诡异的气息。
顾晗缓缓捡起那片鳞甲，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抬起头，望向屯子后那片黑黢黢的、寂静无声的深山，瞳孔微微收缩。
偷听者…不是人？
或者说…不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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