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顾晗吐露玄尘秘，夫妻隔心不同谋
观察室冰冷的白炽灯光下，王特派员那句关于“顾晗”和“玄尘”的话语，像一根淬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入颜艺馨最紧绷的神经。她猛地抬头，看向王特派员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的眼睛，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顾晗说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玄尘道长？又“愿意合作”什么？难道是为了保护她，被迫透露了什么？还是…在巨大的压力和未知面前，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的“合作”？
无数纷乱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让她方寸大乱。脖颈上那该死的项圈似乎又微微收紧，提醒着她此刻的脆弱和受制于人。
王特派员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看来，颜艺馨同志对此也很感兴趣。”他挥了挥手，“带她去隔壁。让我们听听顾连长发现了什么。”
颜艺馨被半推半请地带到了另一间观察室外。透过单向玻璃，她看到顾晗坐在一间类似的审讯室里，脸色依旧苍白，但坐姿挺拔，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近乎冷静的疏离感。一名“观星”处的审讯人员坐在他对面，似乎刚刚结束问话。
王特派员拿起内部通讯器，声音平和地传入隔壁：“顾连长，感谢你的配合。关于那位‘玄尘道长’，你能否再向颜艺馨同志复述一遍你的判断？毕竟，她才是当事人。”
顾晗的身影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单向玻璃，精准地落在颜艺馨所在的位置。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关切，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让颜艺馨心头发冷的、近乎冷酷的理智。
他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过来，冷静得近乎残忍：“艺馨，事到如今，隐瞒己经没有意义。那位玄尘道长，绝非他表现出来的云游高人那么简单。”
颜艺馨屏住了呼吸。
顾晗继续道，条理清晰，仿佛在做军事报告：“第一，他出现的时间点过于巧合，正是在我们遭遇观星阁袭击、对秘境产生疑惑之后。第二，他赠予的桃木护符，虽然暂时起到了警示作用，但其内部蕴含的能量纹路，与我后来在观星阁成员身上发现的某种标记，有微弱的同源性。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他指引你去西北深山，看似提醒，实则更像是…利用你的血脉和焦虑，将你精准地引向秘境入口，充当了开启秘境的‘钥匙’甚至…诱饵。”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结合总局提供的部分机密档案显示，‘玄尘’此人，与历史上多个与‘观星阁’活动相关的神秘事件存在时间或地点上的关联。虽然目前没有首接证据表明他就是观星阁成员，但其立场和目的，极度可疑。我怀疑，他接近你，提供所谓帮助，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促成秘境开启，或者…观察你血脉力量的表现。”
颜艺馨如遭雷击，浑身冰凉地靠在观察玻璃上，几乎无法呼吸。
玄尘道长…是坏人？是观星阁的棋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她？
不…不可能！那道长眼神清澈，赠符时的担忧不似作伪，他还警告过“观星窥秘”之人…
可是…顾晗的分析却又如此逻辑严密，字字戳心！时间点、护符、指引…仔细回想，确实充满了太多巧合和疑点！
难道…自己真的从头到尾都被算计了？连唯一看似给予帮助的人，都是别有用心？
巨大的背叛感和孤立感瞬间将她吞没。她感觉自己像坠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漩涡，周围的一切都是谎言和陷阱，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
王特派员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叹息：“颜艺馨同志，现在你明白了吗？你所以为的奇遇和帮助，很可能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你所拥有的力量，从始至终都被无数双眼睛在暗中觊觎和算计。孤立无援，步步惊心，这就是你的处境。”
他看向颜艺馨，眼神变得“诚恳”而“沉重”：“但现在不一样了。国家注意到了你，‘观星’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应对此类超常规事件，保护像你这样的特殊公民，甄别并清除像‘观星阁’、‘玄尘’这样的危险势力和个人。只有全面信任并配合我们，你才能真正获得安全，你的力量也才能被用于正途，而不是被邪恶利用。”
他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趁着她心神失守的瞬间，疯狂钻入。是啊…如果连玄尘都不可信，她还能信谁？或许…或许只有依靠国家机器，才是唯一的生路？
颜艺馨眼神涣散，内心剧烈动摇。
然而，就在这时，隔壁的顾晗再次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忽然转向了王特派员：“王特派员，基于以上判断，我认为当前对颜艺馨采取单纯压制和隔离的策略是错误且危险的。”
王特派员挑眉：“哦？顾连长有何高见？”
顾晗的目光再次“看”向颜艺馨的方向，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军人特有的果决：“她的力量是应对当前复杂局面的关键战力，而非需要锁起来的隐患。项圈的过度压制不仅限制了她的自保能力，更可能在她情绪剧烈波动时（比如现在）导致力量反噬，造成不可预料的破坏，甚至可能…再次引来像蚀星兽那样的鬼东西！”
他顿了顿，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建议：“我建议，立即解除或大幅降低对她力量的压制！由我全程负责监护和引导！我们可以组成临时战术单元，主动出击！利用她的感知能力，反向追踪玄尘乃至观星阁的踪迹！将他们揪出来，彻底铲除！这才是最有效率、最能保障根本安全的方案！”
这番话，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更像是一场豪赌！赌的是王特派员对“剿灭观星阁”的重视程度，赌的是他顾晗的价值和说服力，更赌的是…他对颜艺馨的绝对控制和信心！
王特派员沉默了，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显然在急速权衡利弊。
颜艺馨也彻底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玻璃那头的顾晗。他…他这是在为她争取自由？甚至提议让她动用力量？他难道不怕她再次失控吗？还是说…他真的有把握能控制住她？他刚才那番对玄尘冷酷的分析，和此刻为她争取自由的提议，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微弱的、不敢期待的希冀在她心中交织。
良久，王特派员终于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很有意思的建议，顾连长。胆大，但…并非没有道理。一首被动防御确实不是办法。”
他话锋一转：“但是，解除压制风险太大。我们可以折中——将项圈的压制力降低到百分之五十，允许她有限度地使用力量。同时，顾连长，你需要签署最高级别的担保协议，对她的行为负全责。一旦出现任何失控或背叛行为，你将承担首要责任，后果…你是知道的。”
这是要将顾晗彻底绑上战车，与他（或者说与“观星”处）的利益完全捆绑！
顾晗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我签！”
王特派员满意地点点头，对技术人员示意。
很快，颜艺馨感到脖颈上的项圈再次微微一松，虽然依旧沉重，但体内那股星渊之力如同被堵住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变得活跃了许多，让她虚弱的身體都恢复了不少气力。
观察室的门打开，顾晗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坚定，走到颜艺馨面前，深深地看着她：“艺馨，从现在起，你跟紧我。我们的任务变了——从自保，变为狩猎。”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那个冷硬的连长，而不是她的丈夫。
颜艺馨看着他那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眼睛，想起他刚才对玄尘冷酷的分析，想起他此刻看似维护实则将她推向更危险前线的提议，心中那点微弱的希冀瞬间被巨大的不安和寒意取代。
他到底是真的在救她，还是…在以另一种更高效、更符合“组织利益”的方式…利用她？
她张了张嘴，想问，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特派员看着这一幕，笑容更深了。他拍了拍手：“很好！那么，行动正式开始！第一个目标——”
他的目光投向昏迷的李小娥被抬走的方向，语气变得冰冷：
“就从清除那位李同志体内残留的‘噬魂幽煞’残念开始吧。这既是治疗，也是…我们反向追踪其源头，找到那口‘葬魔井’真正秘密的绝佳机会！”
“颜艺馨同志，展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让我们看看，你的净化之力，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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