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穿透空间，更像一道精神烙印，狠狠轰入三位异族首领的灵魂深处！
教廷红衣大主教奥古斯丁引以为傲的圣光护体，在这声音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如尸。
但他毕竟是一方巨擘，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向前一步，对着那道漆黑的缝隙，竟还想摆出对等的姿态。
“尊敬的华夏守护者，我是奥古斯丁。我们此行……”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极致的轻蔑打断。
“东西，你也配与我说话？”
“轰！”
奥古斯丁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什么身份？教廷红衣大主教，行走于人间的神之代言人，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你……”
他刚要反驳，那道仅容一人的缝隙，在一瞬间撕裂了空间！
仿佛一张吞噬天地的巨口，轰然洞开！
“谈判？”
“你们也配？”
冰冷而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让神明都要战栗的恐怖吸力！
那吸力不是物理层面的拉扯，而是从规则、从法则、从存在的根源上，将他们彻底抹除的霸道！
奥古斯丁脸上的神圣与从容，瞬间崩碎成亿万片！他眼中的金色圣光被无尽的恐惧染黑，状若疯魔！
血族亲王发出凄厉的尖叫，体内的血核疯狂震颤，几乎要当场爆开！而己是重伤之躯的狼人酋长，连哼都哼不出一声，庞大的身躯就在这股力量下开始寸寸龟裂！
三道在西方世界足以呼风唤雨的身影，此刻就像三只被巨龙盯上的虫子，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生出，瞬间被扯入那片深渊般的黑暗！
……
天旋地转。
灵魂仿佛被扔进了绞肉机，又被强行塞回了躯壳。
“砰！砰！砰！”
三人如同三袋垃圾，被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奥古斯丁头晕目眩，挣扎着爬起来，一抬头，整个人都傻了。
血族亲王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环顾西周，血色的瞳孔里写满了茫然与荒谬。
狼人酋长则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
没有预想中的神国仙境，更不是什么杀气腾腾的审判庭。
就是一间……破门房？
是的，一间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寒酸的门房。
墙角结着蜘蛛网，墙皮大片脱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和潮气。
一张掉漆的躺椅，一张缺了角的小木桌，桌上放着一个带豁口的搪瓷茶杯，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起。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花裤衩的年轻人，正翘着二郎腿靠在躺椅上，手里还拿着一部屏幕裂了缝的老人机，似乎在看网络小说。
他听到动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地扫过三人，就像在看三只不小心掉进饭碗里的苍蝇。
嗡——！
在看到这年轻人的瞬间，奥古斯丁、血族亲王，包括那只剩半口气的狼人，三人的灵魂齐齐发出刺耳的悲鸣！
他们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没有圣光，没有魔力，没有血气，什么都没有！
他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可正是这种极致的“普通”，这种绝对的“虚无”，才让他们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大恐怖！
这不是返璞归真！
这是……“道”！是“法”！是一切规则与秩序的源头！
是他们所信仰的“神”在诞生之前，就己经存在的古老、浩瀚、不可名状的……“存在”本身！
三位首领心中那点可怜的骄傲与尊严，被这道平静的目光彻底碾成了宇宙的尘埃。
他们的双腿，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扑通！”
“扑通！”
血族亲王和狼人酋长率先跪倒在地，身体筛糠般抖动。
唯有奥古斯丁，还靠着一丝属于神棍的执念，双腿打着摆子，死死撑着。
“咔哒。”
周凡将手机锁屏，随手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这声音落在奥古斯丁耳中，却成了压垮他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扑通！”
红衣大主教，终于双膝一软，屈辱地跪在了这间破旧的门房里。
周凡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却没有喝。
他抬起眼帘，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终于透出一抹冷得足以冻结时空的寒意。
“我的地盘，谁准你们进来的？”
“我的华夏，谁给你们的狗胆，在这里撒野？”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道神罚天雷，轰在三人的神魂之上，让他们七窍渗血，痛苦不堪！
奥古斯丁浑身被冷汗浸透，他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至……至高的存在！请听我们解释！我们是为了追捕一名被黑暗污染的天使，她……”
他想把脏水全泼到那个所谓的“堕落天使”身上，将自己的侵略，粉饰成一场正义的追捕。
然而，周凡笑了。
那笑容里，满是嘲弄与不屑。
“解释？”
他懒得再听这些虫子的聒噪，只是随意地一挥手。
嗡！
门房内的阴气、尘埃、甚至是光线，都在他面前瞬间凝聚，化作一面巨大的黑色水镜。
镜面之上，江城的景象清晰浮现——
被黑色羽翼包裹的天使悬浮在城市上空，她脸上带着圣洁的悲悯，身上却散发着吞噬一切的黑暗！
无数肉眼可见的生命能量，从下方的建筑、街道、人类身体中被强行抽出，汇成一道道绿色的洪流，涌入她的体内！
高楼在失去生机后化作沙砾崩塌！
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在哀嚎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孩子的身体迅速干瘪、风化！
整座城市，正在被活生生地“吸”死！
一幕幕人间炼狱，触目惊心！
周凡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镜面上那天使的脸上，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净化’？”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和平’？”
奥古斯丁看到镜中景象，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和狂热，他急忙低下头，颤声道：“是的，冕下！您看她己经失控，我们正是为……”
“闭嘴。”
周凡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奥古斯丁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凡的目光从镜子移开，落在了奥古斯丁的身上，嘴角那抹嘲弄愈发森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伪善的垃圾，打着追捕的旗号，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
他指着镜中那个疯狂吸食生命能量的天使，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三人灵魂之中。
“她不是被黑暗污染。”
“她是……在向我献祭啊。”
什么？！
奥古斯丁猛地抬头，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周凡却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了瑟瑟发抖的血族亲王，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至于你，小蝙蝠。你身上的血脉，似乎有点意思。”
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
“噗！”
血族亲王连反应都来不及，整个人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
他惊恐地低头，只见自己高贵、纯粹的亲王之血，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污浊、腐臭，体内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
“啊——！我的血！我的力量！不！！”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在这间小小的门房内，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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