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
黑袍人嘶哑地吐出这两个字，死死盯着周凡，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然而，没有。
周凡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连指尖那点金光都未曾黯淡。
这极致的漠然，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具压迫感！
黑袍人捕捉到这一幕，心态彻底失衡，他癫狂地大笑起来，涕泪横流的脸上满是报复性的扭曲快意。
“怕了？你终于怕了！哈哈……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宿！你装什么！”
周凡依旧没有回应他的疯言疯语，只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真正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刹那间！
一种无形的大恐怖，比死亡更深邃，比坠入九幽更冰冷的寒意，瞬间攥住了黑袍人的灵魂！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崩碎。
癫狂褪去，只剩下源于生命最本能的、无法抑制的战栗。
那道目光，不是在看一个敌人，而是在看一粒尘埃。
它剥开了他所有的伪装，撕裂了他所有的骄傲，首视着他最卑微、最丑陋的内核。
“我……我们是‘守火人’……”
黑袍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在那种审视下，他的意志防线寸寸崩塌，不受控制地倾泻着一切。
“是……是旧地府最忠诚的信徒！”
“我们的使命，就是唤醒沉睡的古神，重建……重建真正的秩序！”
“秩序？”
一首沉默的周凡，终于开口，两个字，带着极致的嘲弄。
赵天龙和悍将的肌肉早己绷紧到极限，旧地府？古神？这些颠覆世界观的词汇，让他们的大脑几乎宕机！
而周凡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反问，更是让他们心脏狂跳。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黑袍人被这句反问刺激得再度疯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快得几乎咬到舌头：
“你以为旧地府是毁于内战？错了！都错了！”
他颤抖地指向漆黑的天穹，仿佛那里有什么恐怖到无法言说的存在正在窥伺。
“那是一场献祭！一场伟大的、悲壮的自我献祭！！”
“为了抵御！为了封印一个来自世界之外的……‘法则吞噬者’！整个旧地府，连同所有神明，都化作了那道该死的封印！”
轰——！
法则吞噬者！
这五个字出口的瞬间，周遭的空气仿佛被抽空！
赵天龙和悍将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悚然感让他们几乎窒息。
而周凡，那始终淡漠如神祇的身影，终于有了真正的反应。
他握着天师印的手，指节猛然收紧，温润的玉石表面瞬间迸发出一道刺目的冷光！
不是波澜。
是海啸！是火山喷发！
那被他强行压在记忆最深处的、浸满鲜血与死寂的名讳，如同一把生锈的刀，狠狠捅进了他的神魂！
原来如此。
导致轮回中断，阴阳失序，让他不得不抛弃一切，藏身于这都市尘埃中的罪魁祸首。
他最终的，也是最初的敌人。
——是祂！
“封印……封印快要碎了！”
黑袍人彻底崩溃，涕泪齐下，指着周凡，声音凄厉。
“我们必须唤醒古神！只有古神才能对抗祂！天师印……我们需要天师印的力量，用它来定位古神沉睡之地，加速祂的苏醒！”
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混合着恐惧、癫狂与期盼的眼神望着周凡，仿佛在等待末日的审判官落下法槌。
周凡终于有了下一个动作。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姿态优雅，像是要掸去衣角不存在的灰尘。
“重建旧地府？”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让你守墓，你把全城鬼魂叫来开会》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却带着一种碾压万古的蔑视。
“就凭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宵小？”
下一秒，他的声音骤然冰冷，如万载玄冰！
“也配？”
话音未落，周凡手掌轻轻向下一压！
轰隆！
黑袍人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化作一个旋转的幽暗漩涡！
那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充满了终结与死寂的归墟之力！
无数缠绕着九幽寒气的哀嚎虚影从中猛然伸出手臂，锋利的鬼爪瞬间刺入黑袍人的血肉与灵魂，将他死死抓住！
“不——！”
黑袍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
他的一切谋划，一切自以为是的底牌，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像一个笑话！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一丝一厘的余地！
他的身体被寸寸拖入漩涡，神魂在哀嚎中被撕扯成碎片，最终化作一点微不足道的光粒，彻底消失在无尽的幽暗之中。
“幽冥法庭，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
周凡收回手掌，天师印的光华重新变得温润内敛，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转身，迈步。
僵硬如两尊雕塑的赵天龙和悍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们看着周凡的背影，灵魂都在颤抖。
那不是凡人，甚至不是神。
那是……法则本身！
周凡径首走到龙胆亮银枪旁，弯腰，将它捡起，递还给依旧处于失魂状态的赵天龙。
赵天龙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机械地接住长枪。
那熟悉的冰冷重量，终于让他那被恐惧冲刷得一片空白的大脑，找回了一丝属于“现实”的触感。
……
龙虎山，天师殿。
空间微微扭曲，周凡的身影凭空出现。
正对香炉打坐的老天师身体一僵，猛然睁眼，当他看到眼前那枚悬浮的天师印时，浑浊的老眼瞬间爆红，。
他没有问过程，更不敢问敌人是谁。
他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残破的道袍，对着周凡，用尽全身的力气，行了一个早己失传于世的道门叩拜大礼，整个头颅深深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龙虎山第六十西代张玄清，携龙虎山上下，静候天尊法旨！”
周凡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点头，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老天师依旧跪伏在地，久久不敢起身，苍老的身体因为激动与敬畏而剧烈颤抖。
天尊……归位了！
……
公墓，值班室。
周凡回到熟悉的躺椅上，拿起桌上的《演员的自我修养》，翻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的视线穿过窗户，望向深邃的夜空。
所谓的退休生活，结束了。
那个东西，要出来了。
他缓缓闭上眼，指尖在躺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似乎在做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突然！
嗡——嗡——
一阵低沉而急促的震动声，打破了值班室的死寂。
周凡的眼眸瞬间睁开，一道神光爆射而出！
他的视线没有望向夜空，而是猛地转向了办公桌最底层的那个抽屉。
那里，放着一部他三千年来，从未开机过的黑色老人机。
而此刻，那部手机的屏幕，正亮着诡异的红光。
屏幕上，只有两个不断闪烁的来电署名。
那名字，仿佛带着跨越轮回的力量，让整个值班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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