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联手破坛，暂休战
忘川城郊外的山谷阴风阵阵，祭坛上捆绑凡人的锁链被魔气浸染得发黑，每晃动一下，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像极了濒死者的哀鸣。冷嫣然盯着祭坛中央那枚泛着邪气的石头，眉头紧蹙——那石头的形状与长老描述的月华石几乎无二，可周身萦绕的黑色雾气，却带着蚀骨的阴冷，绝非能加固封印的灵物。
“小心。”陆景川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急促。话音未落，祭坛西周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被绑在柱子上的凡人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一缕缕银白色的生机被强行抽离，如同游丝般汇入那枚邪石之中。
冷嫣然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想冲上前阻止，却被陆景川一把拉住。“这是引灵阵，强行打断会被阵法反噬。”他的声音低沉，目光紧紧盯着邪石，“这石头吸收的是凡人的生机，己经成了魔器，不能碰。”
话音刚落，那枚邪石突然“嗡”的一声震颤起来，红光暴涨，如同一只睁开的血色眼睛，猛地朝着冷嫣然的方向射来。速度之快，带着毁天灭地的压迫感，冷嫣然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亡魂的腐臭气息。
就在邪石即将撞上冷嫣然的瞬间，陆景川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则握紧仙剑，迎着邪石斩去。“叮——”仙剑与邪石相撞，迸发出刺眼的金红交加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周围的魔兵被瞬间震飞，口吐黑血倒地不起。
冷嫣然踉跄着站稳，抬头便看到陆景川的手臂被邪石散逸的魔气灼伤，袖口瞬间被染成黑色，皮肤也泛起诡异的青黑。他眉头紧锁，显然在强忍着痛苦，却依旧死死用仙剑抵住邪石，不让它再前进一步。
“陆景川！”冷嫣然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凝聚起体内的冰凰之力。指尖泛起刺骨的寒意，无数细小的冰刃在她身前凝聚，随着她的手势，如同暴雨般朝着祭坛的支柱射去。冰刃撞上支柱的瞬间，发出“咔嚓”的碎裂声，被魔气侵蚀得脆弱不堪的支柱，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陆景川察觉到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用力将邪石往旁边一挑，趁着邪石失去平衡的瞬间，翻身跃起，落在冷嫣然身边。“祭坛是阵法核心，毁掉支柱，阵法自破！”他喊道，同时挥动仙剑，一道金色的仙力斩向另一根支柱，与冷嫣然的冰刃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好！”冷嫣然应道，体内的冰凰之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她虽被封印了记忆与部分力量，可冰凰血脉的本能仍在，冰刃凝聚的速度越来越快，威力也越来越强。转眼间，祭坛的西根支柱全部被冰刃与仙力斩中，裂痕蔓延，摇摇欲坠。
“不——！”躲在暗处的魔界使者见势不妙，发出一声怒吼，想要冲上来阻止，却被青璃拦住。青璃虽只是狐妖，修为不及使者，却凭借灵活的身法与幻术，死死缠住对方，给冷嫣然和陆景川争取时间。
“最后一根！”陆景川喊道，仙剑上的金光愈发炽盛，他猛地跃起，将全身仙力灌注于剑身，朝着最粗壮的那根支柱劈下。冷嫣然见状，也凝聚起最后一丝冰力，冰刃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冰锥，跟着仙力一同撞向支柱。
“轰隆——”一声巨响，支柱彻底断裂，整个祭坛瞬间坍塌。失去了阵法的支撑，那枚邪石如同失去了根基的浮萍，在空中晃了晃，红光迅速黯淡下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裂成无数小块，黑色的雾气也随之消散。
被绑在祭坛上的凡人失去了生机的牵引，软软地倒在地上，虽面色苍白，却总算保住了性命。冷嫣然松了口气，刚想上前查看，却见陆景川踉跄了一下，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苍白如纸。
“你怎么样？”冷嫣然快步上前，伸手想去扶他，却在触碰到他手臂的瞬间，被他身上传来的灼热魔气烫得缩回了手。她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草药香气弥漫开来。“这是妖族的疗伤药，能解魔气，你先试试。”
陆景川低头看着她递过来的玉瓶，瓶身上雕刻着细小的凤凰纹路，显然是妖族之物。他犹豫了一瞬，随即接过，倒出一粒碧绿色的丹药，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入体内，瞬间驱散了手臂上的灼热感，青黑的肤色也渐渐褪去。
“多谢。”陆景川抬起头，对着冷嫣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她，她的眉眼清冷，如同覆着一层薄冰，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尤其是此刻，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身上，给她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边，竟让他有些晃神。
“举手之劳。”冷嫣然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语气依旧冷淡，可耳尖却微微泛红。她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更何况对方还是仙界弟子。可刚才陆景川为了救她，不惜被魔气灼伤，这份情，她不能不领。
“我叫陆景川，凌霄殿大弟子。”陆景川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他看着冷嫣然，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却并无恶意，“看你的术法，是冰属性妖族？为何会来忘川城寻找月华石？”
冷嫣然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呢？凌霄殿弟子为何会管人间界的闲事？”她对仙界始终抱有戒心，长老的叮嘱还在耳边，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
陆景川笑了笑，没有在意她的防备。“忘川城魔气泄漏，危及凡人，凌霄殿有责任守护三界安宁，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腰间——那里挂着一枚玉佩，正是他之前在街巷中遗落的那枚，刻着“守”字的师门玉佩。
冷嫣然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捂住玉佩，脸色微变。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该如何处理这枚玉佩，没想到竟被他发现了。
“那枚玉佩……”陆景川刚想开口询问，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只见他的几名弟子匆匆赶来，看到冷嫣然时，脸色瞬间变得警惕，纷纷拔出仙剑，对准了她。
“大师兄！你怎么会和妖族在一起？”为首的弟子厉声问道，眼神中满是敌意，“此妖来历不明，又身怀冰系术法，说不定就是引魔气入忘川城的奸细！”
“休得无礼！”陆景川眉头一皱，厉声呵斥，“她是来帮我们破掉魔族祭坛的，并非奸细。”
“可是大师兄，仙妖殊途，她毕竟是妖族，岂能信得过？”弟子不服气地反驳，“师父叮嘱过，不可与妖族私通，您怎能……”
“住口！”陆景川打断他的话，语气严肃，“是非对错，不能仅凭种族判定。今日若不是她，我们未必能如此顺利毁掉祭坛，救下这些凡人。”
弟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景川一个眼神制止，只能不甘心地收起仙剑，却依旧警惕地盯着冷嫣然。
冷嫣然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戒备更甚。她知道，仙妖之间的隔阂，并非一两句话就能消除。陆景川或许对她并无恶意，可他的同门，乃至整个仙界，都视妖族为隐患。
“既然你的人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冷嫣然收起玉瓶，转身就要离开。她不想再与仙界弟子纠缠，以免节外生枝。
“等等。”陆景川叫住她，从怀中掏出那片冰羽——正是之前在街巷中，从冷嫣然身上飘落的那片。冰羽依旧泛着淡淡的寒光，即使过了这么久，也没有融化的迹象。“这片冰羽，是你的吧？”
冷嫣然看着那片冰羽，瞳孔微缩。那是她血脉凝结而成的冰羽，蕴含着一丝冰凰之力，若是被有心人察觉，定会暴露她的身份。她伸手想去拿，却被陆景川避开。
“月华石对你很重要？”陆景川看着她，目光认真，“忘川城的魔气背后，似乎有魔界在暗中操控，你独自寻找月华石，太过危险。若是需要帮忙，或许我们可以……”
“不必了。”冷嫣然打断他的话，语气冷淡，“仙妖殊途，今日之事，不过是巧合。今后，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她说完，不等陆景川再说什么，转身化作一道冰蓝色的光影，消失在山谷深处。
陆景川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手中紧握着那片冰羽，若有所思。冰羽上的气息纯净而强大，绝非普通妖族所能拥有，再加上她寻找月华石的目的，以及那枚与自己共鸣的玉佩，让他更加确定，这个名叫冷嫣然的妖族女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大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弟子走上前，问道。
陆景川回过神，将冰羽收好，沉声道：“先把这些凡人送回忘川城，再派人追查魔界使者的下落。另外，密切关注万妖岭的动向，尤其是那个叫冷嫣然的妖族女子。”
“是！”弟子领命，开始安排人手处理后续事宜。
陆景川站在原地，望着冷嫣然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他隐隐觉得，这个清冷的妖族女子，将会是打破仙妖平衡的关键，而他与她之间的交集，或许才刚刚开始。
山谷中的风渐渐平息，坍塌的祭坛旁，只剩下被救下的凡人虚弱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冰与仙力交织的气息。夕阳西下，将整个山谷染成一片血红，如同预示着未来，那场无法避免的、跨越仙妖界限的纠葛与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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