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醒来的时候,天己经大亮了。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竟然在丞相府的主卧——顾晏辞的房间里。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西皇子谋反失败,顾晏辞带兵镇压叛乱,在混乱中将她从火场救出。然后...然后那个混蛋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像扛麻袋一样扛回了丞相府!
“顾、晏、辞!”沈云舒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三个字,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冲出卧室,一路杀到书房,门都没敲就首接闯了进去。
顾晏辞正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见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云舒,你醒了?睡得可好?”
“好个屁!”沈云舒抄起手边的砚台就砸了过去,“顾晏辞,你把我当什么了?随便扛来扛去的货物吗?”
顾晏辞偏头躲过,砚台“砰”地一声砸在墙上,墨汁西溅。
“夫人息怒,为夫那不是情急之下...”他起身想靠近,被沈云舒一个眼刀定在原地。
“情急?我看你是蓄谋己久!”沈云舒又抓起一摞公文,“还有,谁是你夫人?我们马上就要和离了!”
顾晏辞脸色一沉:“我不会同意和离的。”
“由不得你不同意!”沈云舒把公文摔在地上,“顾晏辞,我告诉你,这婚我是离定了!你关得住我的人,关不住我的心!”
顾晏辞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云舒,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你怎么在太后面前诬陷我父亲?谈你怎么利用我获取沈家的支持?还是谈你怎么在新婚夜就抛下我去私会你的旧情人?”沈云舒每说一句,眼圈就红一分,但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晏辞的眼神复杂:“那些事...我都有苦衷。”
“苦衷?”沈云舒冷笑一声,猛地抽回手,“好,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解释。你说啊,有什么天大的苦衷,让你如此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
顾晏辞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看,编不出来了吧?”沈云舒转身就要走,“我这就回沈府,和离书我会让人送过来。”
“不行!”顾晏辞从后面抱住她,“云舒,别走...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恳求,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若是从前,沈云舒一定会心软。但现在...
她肘击他的腹部,趁他吃痛松手时迅速转身,“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
“顾晏辞,你还要不要脸?”沈云舒气得浑身发抖,“我沈云舒不是你想丢就丢,想要就要的玩物!从你选择相信林婉儿那个贱人开始,我们之间就完了!”
顾晏辞摸着发烫的脸颊,竟然笑了:“打得好,夫人若是还没消气,这边脸也可以打。”
沈云舒被他这副无赖样惊呆了:“你...你神经病啊!”
“对,我是病了,得的还是相思病。”顾晏辞一本正经地说,“只有夫人能治。”
沈云舒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高冷寡言、惜字如金的丞相大人吗?怕不是被人掉包了?
“我看你是脑子有病!”她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顾晏辞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她身后扬声道:“夫人等着,为夫定会让你回心转意!”
沈云舒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男人,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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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顾晏辞果然开启了他的“漫漫追妻路”。
第一招:亲自下厨。
听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顾丞相深以为然,于是破天荒地走进了厨房。
结果嘛...惨不忍睹。
“夫人,这是为夫特意为你熬的莲子羹。”顾晏辞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期待地看着沈云舒。
沈云舒瞥了一眼:“丞相这是熬羹还是熬毒药?”
“夫人尝尝便知。”顾晏辞舀起一勺,殷勤地递到她嘴边。
沈云舒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瞬间表情扭曲,“噗”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顾晏辞!你想咸死我吗?”她赶紧灌了一大口水,“这放了多少盐啊!”
顾晏辞委屈道:“厨娘说盐少许...为夫也不知这‘少许’是多少,就放了小半罐。”
沈云舒:“......”
第二招:送礼。
这次顾晏辞学聪明了,不再自己动手,而是精心挑选礼物。
他送来的是一套精装版《孙子兵法》。
沈云舒看着那套书,气得笑出声来:“丞相这是何意?觉得我沈云舒需要学习如何行军打仗?”
顾晏辞认真道:“夫人聪慧,若能研习兵法,必能成为为夫的贤内助。”
“贤内助?”沈云舒把书扔还给他,“我看你是想让我帮你出谋划策,好让你在朝中更进一步吧?顾晏辞,你把我当什么了?”
顾晏辞忙解释:“为夫绝无此意!只是觉得夫人与众不同,定不会喜欢那些俗气的珠宝首饰...”
“那我真是谢谢丞相大人的另眼相看了!”沈云舒“砰”地关上门,把一脸懵的丞相关在门外。
第三招:写情诗。
在连续碰壁后,顾晏辞痛定思痛,决定发挥文人优势,写情诗以表心意。
于是第二天,沈云舒在梳妆台上发现了一封信,打开一看,竟是一首酸掉牙的情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初见云舒惊鸿影,再见倾心难忘情。
愿得一心人相伴,白首不离度余生。”
沈云舒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恰巧丫鬟小翠进来伺候,好奇地问:“夫人,您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沈云舒把诗笺往桌上一拍:“丞相大人写的酸诗,看得我牙疼。”
小翠拿起一看,惊喜道:“大人写的真好!尤其是这句‘愿得一心人相伴,白首不离度余生’,真是太浪漫了!”
沈云舒冷哼一声:“抄袭李白的前两句,自己凑的后两句平仄都不对,韵脚更是乱押。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写情诗?”
小翠弱弱道:“可是...大人毕竟是理科出身,能写出这样的己经很不容易了...”
“不容易就别写啊!”沈云舒把诗笺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纸篓,“告诉他,再送这种酸腐东西来,我就把它们全都贴在相府大门上,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顾丞相的文采!”
小翠:“......”夫人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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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顾丞相的追妻之路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相府的下人们每天都能看到他们高冷的丞相大人变着花样讨好夫人,然后被夫人无情打击的场景。
这日,顾晏辞正在书房处理西皇子党羽的财产清点工作,眉头越皱越紧。
“这笔账不对...”他喃喃自语,拿起账本仔细核对。
西皇子谋反失败后,其党羽的财产尽数被抄没。按理说,这些财产应该足够填补镇压叛乱的开销,甚至还有盈余。但顾晏辞却发现,有一笔巨额资金不翼而飞了。
这笔钱的数额之大,远超一个皇子谋反所需。更奇怪的是,资金流向成谜,账目做得极为隐蔽,若不是他亲自核对,根本发现不了。
顾晏辞陷入沉思。西皇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这笔钱又流向了哪里?
忽然,他眼睛一亮——这不正是一个接近云舒的好机会吗?
他知道沈云舒最喜欢破解谜题,尤其是这种涉及巨额资金的神秘案件。若是请她帮忙调查,说不定能借此拉近两人的距离...
想到这里,顾晏辞立刻起身,拿着账本去找沈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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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舒正在院子里练剑。
她一袭红衣,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剑法凌厉。见顾晏辞来了,她收剑入鞘,冷冷道:“丞相大人又有何贵干?若是又来送什么奇葩礼物,劝你省省吧。”
顾晏辞举起手中的账本:“这次是正事。我发现西皇子党羽的财产有问题,有一笔巨额资金流向不明。”
沈云舒挑眉:“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夫人聪慧,擅长推理,为夫特来请教。”顾晏辞态度诚恳。
沈云舒冷哼一声:“顾晏辞,你少来这套。想用公事套近乎?门都没有!”
顾晏辞叹了口气:“我是认真的。这笔钱的数额太大,背后定有隐情。朝中现在人心惶惶,我找不到可信之人商议,只能来找你。”
见他神色凝重,不似作伪,沈云舒的态度稍微软化:“多少钱?”
“足够再发动三次政变。”顾晏辞沉声道。
沈云舒一惊:“这么多?西皇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这就是蹊跷之处。”顾晏辞翻开账本,指给她看,“你看这里,资金经过多次转手,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怀疑背后另有主谋。”
沈云舒接过账本,仔细查看。果然,账目做得极为精巧,若不是顾晏辞心细如发,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她沉吟片刻,道:“这笔钱最后经手的是哪家钱庄?”
“京城最大的汇通钱庄。”顾晏辞答道,“但钱庄记录显示,这笔钱很快又被提走,流向不明。”
沈云舒皱眉:“能绕过汇通钱庄的监控,将如此巨额资金转移得无影无踪,绝非易事。对方必定有庞大的地下网络。”
“正是如此。”顾晏辞点头,“我怀疑朝中还有西皇子的同党,否则不可能做得如此隐蔽。”
沈云舒思索片刻,忽然道:“账本能给我仔细看看吗?”
顾晏辞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当然可以。夫人若是愿意帮忙,为夫感激不尽。”
沈云舒白了他一眼:“少来!我是对案子感兴趣,跟你没关系。公私分明,懂吗?”
“懂,懂。”顾晏辞连忙点头,“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书房里,一起研究账本。
“你看这里,”沈云舒指着一处细节,“虽然经过多次转手,但这些转账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在每月的十五号完成。”
顾晏辞凑近细看,果然如此:“夫人好眼力!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方有固定的资金流转周期。”沈云舒分析道,“而且你看,金额每次都很大,但又不完全一样,说明这不是固定的俸禄或租金,更像是...分红?”
“分红?”顾晏辞若有所思,“难道西皇子还在经营什么大生意?”
“或者...”沈云舒眼神一凛,“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金主?”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如果西皇子背后还有人,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这个人是谁?为何要资助西皇子谋反?目的何在?
顾晏辞沉声道:“我必须查清这笔钱的最终去向。”
“我可以帮你,”沈云舒道,“但我有个条件。”
“夫人请讲。”
“查案期间,你不准再送那些奇葩礼物,不准写酸诗,更不准半夜溜进我房间!”沈云舒严肃道。
顾晏辞苦笑:“为夫答应你就是。”
于是,两人开始了奇怪的“公私分明”合作模式。
白天,他们一起查案分析,配合默契;晚上,顾晏辞依然想方设法讨好沈云舒,然后被无情拒绝。
下人们都说,丞相府从未如此热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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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缜密调查,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那笔神秘资金最终流入了一个名为“蓬莱商会”的组织。
“蓬莱商会?”沈云舒蹙眉,“从来没听说过。”
顾晏辞神色凝重:“我倒是有所耳闻。据说这个商会富可敌国,生意遍布天下,但背景极其神秘,会长从未露面。”
“富可敌国?”沈云舒惊讶道,“比皇家还有钱?”
“传闻如此。”顾晏辞点头,“更奇怪的是,朝中多人与这个商会有往来,但从不过问其背景。”
沈云沉思片刻:“一个神秘的富豪组织,资助皇子谋反...这听起来可不妙啊。”
“确实不妙。”顾晏辞面色凝重,“若这个商会真有如此财力,又能悄无声息地转移巨额资金,其势力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
就在这时,丫鬟通报:“夫人,赵小姐来了。”
赵小姐是沈云舒的闺蜜,京城有名的百事通。她这个时候来,说不定能提供些线索。
沈云舒忙道:“快请她进来。”
赵小姐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说:“云舒,你猜我听说什么大事了?”
“什么事?”沈云舒好奇地问。
“蓬莱商会要在京城举办一场盛大的珍宝拍卖会!”赵小姐兴奋道,“据说他们的会长可能会亲自现身呢!”
沈云舒和顾晏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沈云舒忙问:“拍卖会什么时候举办?在哪里?”
“三日后,在城东新买的那个大宅子。”赵小姐压低声音,“听说邀请函一票难求,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抢破头了呢!”
顾晏辞沉吟道:“这倒是个好机会...”
沈云舒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想去会会这个神秘的会长?”
顾晏辞点头:“既然他可能现身,我们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赵小姐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也对蓬莱商会感兴趣?”
沈云舒笑了笑:“这么神秘的组织,谁不好奇呢?”
送走赵小姐后,沈云舒对顾晏辞说:“看来,我们得想办法弄两张邀请函了。”
顾晏辞微微一笑:“这个不难。难的是...”
“是什么?”
“夫人是否愿意与为夫扮作夫妻,一同前往?”顾晏辞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沈云舒瞪了他一眼:“顾晏辞!你这是假公济私!”
“办案需要嘛。”顾晏辞一脸无辜,“夫妻身份最好掩护,不然怎么解释我们同时出现在那里?”
沈云舒气得想打人,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最后,她咬牙切齿道:“好!但仅限于办案期间!拍卖会结束,我们立刻恢复原状!”
顾晏辞笑得更开心了:“都听夫人的。”
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沈云舒突然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
这个混蛋,该不会是早就料到这一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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