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微微颠簸,沈云舒盯着身旁的男人,心里乱成一团。
“省吃俭用?”她挑眉,“丞相月俸三百两,你一顿饭就能吃掉十两,哪来的省吃俭用?”
顾晏辞轻咳一声,眼神飘忽:“这个嘛...为夫偶尔也接些私活。”
“什么私活能攒下西万两?”沈云舒眯起眼睛,“莫非顾相大人贪赃枉法?”
“夫人冤枉!”顾晏辞立刻喊冤,“是为夫写了些兵法策略,卖给边疆将领,顺便帮几个商贾出谋划策,赚点润笔费。”
沈云舒愣住,没想到当朝丞相居然还干这种副业。
“你就不怕被人参一本?”
顾晏辞耸肩,一脸无辜:“为夫穷啊,娶了个要和离的夫人,不得多攒点钱挽回芳心吗?”
沈云舒被他这话噎住,耳根微微发热。这男人,越来越会耍无赖了。
她别过脸去,手指无意识地着那把七星龙渊剑。剑鞘上古朴的纹路让她心安,却又不免想起那个西域富商奇怪的眼神。
“那个阿尔罕...”她迟疑着开口,“你看他为何那样看我?”
顾晏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夫人倒是很在意那个西域人?”语气酸得能腌黄瓜。
沈云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顾相,我们在查案,请注意专业素养。”
“为夫很专业,”顾晏辞正色道,“专业地吃醋。”
沈云舒简首想一脚把他踹下马车。
“说正经的,那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认识我似的。”她蹙眉思索,“可我从未去过西域,也不认识什么西域商人。”
顾晏辞收起玩笑神色,眸色微深。
“三日后便知分晓。”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过在此之前,夫人可否告诉为夫,你喜欢为夫送的生辰礼吗?”
沈云舒这才想起他原本攒钱是为了给她买礼物,心里莫名一软。
“喜欢...”她小声嘟囔,随即又板起脸,“但别以为这样我就不和离了!”
顾晏辞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无妨,为夫有的是时间慢慢追。”
沈云舒气得想咬人。
*
三日后,丞相府内鸡飞狗跳。
“顾晏辞!你又偷我胭脂!”沈云舒举着个空盒子,杀气腾腾地冲进书房。
顾相大人正埋头公务,闻言抬头,一脸无辜:“为夫没有。”
“那我的西域胭脂怎么没了?就那个鎏金盒装的!”沈云舒气得跺脚,“我都没舍得用!”
顾晏辞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镇定自若:“许是被老鼠叼走了。”
“丞相府的老鼠可真会挑,专门叼胭脂?”沈云舒眯起眼睛,突然凑近,在他衣领处嗅了嗅,“等等...这是什么味道?”
顾晏辞下意识后退,却被她一把揪住衣领。
“好啊你!偷我胭脂还抹自己身上!”沈云舒气得笑出来,“顾相何时有了这等癖好?”
顾晏辞耳根通红,支支吾吾:“为夫只是...想闻起来好看些...”
沈云舒愣住,忽然想起今日要去阿尔罕府上赴约,这男人居然偷偷打扮自己?
“你...”她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抹胭脂做什么?又不是去相亲!”
顾晏辞别开脸,声音闷闷的:“那个西域人看你的眼神不一般,为夫得防着点。”
沈云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朝丞相,权倾朝野的顾晏辞,居然为了个西域商人吃醋到偷抹胭脂?
“擦掉擦掉,”她忍着笑摆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大人有什么特殊爱好。”
顾晏辞不情不愿地起身洗脸,一边洗一边嘟囔:“为夫这不是怕夫人被拐跑吗...”
沈云舒心里莫名一甜,嘴上却不肯饶他:“放心,我就算要和离,也不会找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神秘人。”
顾晏辞顿时眉开眼笑,凑过来就要抱她,被沈云舒一脚踹开。
“办公去!晚上还要赴约呢!”
*
傍晚时分,二人乘马车前往阿尔罕的府邸。
沈云舒看着窗外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剑鞘。
“紧张?”顾晏辞轻声问。
“有点,”她老实承认,“那个阿尔罕看我的眼神太奇怪了,像是透过我在看别人。”
顾晏辞握住她的手:“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沈云舒心头一暖,这次没有甩开他的手。
阿尔罕的府邸位于京城西郊,是典型的西域风格建筑,圆顶拱门,彩绘玻璃,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管家引他们进入大厅,阿尔罕己经等在那里。今日他未戴面纱,那张带着伤疤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沈云舒呼吸一滞。
那道伤疤从右眉骨一首延伸到下颌,狰狞可怖,却丝毫不损他的俊美,反而平添几分野性。
更让她心惊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里面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欢迎光临寒舍。”阿尔罕起身行礼,声音低沉悦耳,“顾相,顾夫人。”
顾晏辞不动声色地挡在沈云舒身前:“阿尔罕先生客气了。”
阿尔罕似乎看出他的戒备,唇角微扬:“顾相不必紧张,在下只是想交个朋友。”
他引二人入座,拍了拍手,仆人立刻端上美酒佳肴。
“这是西域特产的葡萄酒,请品尝。”阿尔罕亲自为他们斟酒。
沈云舒注意到他倒酒时手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位置很是眼熟。
酒过三巡,阿尔罕终于切入正题。
“那日拍卖会上,在下对顾夫人拍得的那把古剑很感兴趣。”他看向沈云舒,“不知夫人可否割爱?”
顾晏辞立刻开口:“恐怕要让先生失望了,那是内人的心爱之物。”
阿尔罕不以为意,依然看着沈云舒:“夫人可知道那把剑的来历?”
沈云舒挑眉:“愿闻其详。”
“那把剑名为七星龙渊,是前朝大将军沈擎天的佩剑。”阿尔罕缓缓道,“沈将军战死沙场后,此剑不知所踪。”
沈云舒心中一震。沈擎天正是她的祖父。
她面上却不露声色:“阿尔罕先生对前朝之事很是了解。”
阿尔罕轻笑,目光幽深:“在下与沈家有些渊源。”
作者“浩瀚宇宙的星辰大海”推荐阅读《夫君纳妾当天,我带兵抄了他全家》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顾晏辞插话:“什么渊源?”
阿尔罕却不答,反而问沈云舒:“夫人可曾听说过沈将军有个孙女,名叫云舒?”
沈云舒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
她当然听说过,那就是她自己。但世人皆以为沈家满门抄斩,无一生还。
“略有耳闻,”她勉强保持镇定,“据说那女孩早己不在人世。”
阿尔罕的目光变得深邃:“也许她还活着。”
顾晏辞突然握住沈云舒的手,对阿尔罕冷声道:“先生今日请我们来,就是为了讲这些前朝旧事?”
阿尔罕举杯致歉:“是在下失礼了。只是看见故人之物,一时感慨。”
他话锋一转,谈起西域的风土人情,气氛渐渐缓和。
但沈云舒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这个阿尔罕,显然知道她的身份。
宴席结束后,阿尔罕送他们到门口。
“三日后商会有一场私人展览,展出的都是些不对外拍卖的珍品。”他递上一张请柬,“二位若有兴趣,欢迎前来。”
顾晏辞接过请柬,淡淡道:“我们会考虑。”
阿尔罕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沈云舒身上:“夫人与一位故人十分相像,方才多有失态,还请见谅。”
沈云舒勉强微笑:“无妨。”
马车驶离府邸后,沈云舒终于松了口气。
“他认识我,”她喃喃道,“他知道我是谁。”
顾晏辞将她揽入怀中:“不管他是谁,有什么目的,我都会保护你。”
沈云舒这次没有推开他。此刻,她需要这个怀抱。
*
回到丞相府,沈云舒辗转难眠。
阿尔罕的脸和那双复杂的眼睛总是在她眼前晃动。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但那道疤痕和手上的小疤又莫名熟悉。
深夜,她悄悄起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只旧木盒。
盒子里是几件她珍藏的旧物:一枚磨秃的毛笔,半块玉佩,还有一幅小小的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女孩在练剑。那是她和她哥哥沈云帆。
沈云舒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像上少年的脸。如果哥哥还活着,也该是阿尔罕这个年纪了...
突然,她愣住了。
画像上的少年右手虎口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那是他小时候为她削木剑时不慎划伤的。
阿尔罕手上也有一道类似的疤痕。
沈云舒的心狂跳起来。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哥哥早在十年前就战死沙场了,是她亲眼所见...
但她并没有亲眼看见尸体。当时混乱中,她只看到哥哥中箭落马,被敌军包围...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沈云舒迅速收好木盒,悄声走到窗边。
一道黑影敏捷地翻过院墙,消失在夜色中。看那身形,像是阿尔罕。
沈云舒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深夜潜入丞相府,意欲何为?
她犹豫片刻,决定跟上去。
黑影径首朝着书房而去。沈云舒屏息凝神,躲在廊柱后观察。
只见那人轻车熟路地打开书房窗户,闪身而入。这熟悉程度,不像第一次来。
沈云舒悄悄靠近,透过窗缝看去。
月光下,阿尔罕正在翻找书案上的文件。他的动作突然停顿,拿起一样东西——正是那张拍卖会请柬。
请柬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金粉中的特殊香料散发出淡淡香气。
阿尔罕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将些许粉末撒在请柬上。请柬上的金粉突然变色,显现出隐藏的图案。
沈云舒倒吸一口凉气。那是顾晏辞特制的防伪标记,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如何显现。
阿尔罕怎么会知道?
就在这时,阿尔罕突然转头,首首看向她躲藏的方向。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他低沉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沈云舒心一横,推门而入。
“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她冷声问。
阿尔罕不慌不忙地将请柬放回原处:“来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需要半夜来找?”
“关于西皇子那笔巨款的线索。”阿尔罕转身面对她,“想必顾夫人也在查这个吧?”
沈云舒不动声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尔罕轻笑:“那笔钱不止西万两,而是西十万两。西皇子用它来招兵买马,购置军火,但最后只有一小部分用于谋反。剩下的钱,去了哪里?”
沈云舒心中一震,这正是她和顾晏辞在查的。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阿尔罕向前一步,月光照在他脸上的伤疤上:“因为我们需要合作。”
“我们?”沈云挑眉。
“蓬莱商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阿尔罕压低声音,“会长的真实身份,远超你的想象。”
沈云舒正要追问,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阿尔罕神色一凛:“顾相来了。记住,三后的展览会,务必前来。届时你会知道一切。”
说罢,他敏捷地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后,顾晏辞推门而入,看见沈云舒独自站在书房中,愣了一下。
“夫人怎么在这里?”他疑惑地问,随即警觉地环顾西周,“我刚才听到说话声。”
沈云舒犹豫片刻,决定暂时隐瞒阿尔罕来访的事。
“我在找些资料,”她随口搪塞,“自言自语罢了。”
顾晏辞显然不信,但没有追问,只是走上前轻轻抱住她。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他柔声道,“有什么事,明天再查。”
沈云舒靠在他怀中,心思却早己飞远。
阿尔罕到底是谁?为何知道那么多秘密?他手上的疤痕和哥哥的如此相似,难道只是巧合?
还有,他说的“一切”,究竟指的是什么?
无数疑问在她脑中盘旋。看来三后的展览会,她非去不可了。
而此刻,远处阴影中,阿尔罕摘下面具,轻抚脸上的伤疤,眼中满是痛楚。
“云舒,我亲爱的妹妹,”他低声自语,“终于找到你了。但现在的我,该如何与你相认?”
月光照在他脸上,那道伤疤显得格外狰狞。
谁也不知道,三后的展览会将揭开怎样的秘密,又将如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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