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渡河的冰凌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冯天魁踩着嘎吱作响的冰面,突然蹲身抓起把雪塞进嘴里。罗家烈急忙阻拦:“师长,脏!”冯天魁却咧嘴笑:“尝出味道没?渝城官邸的龙井茶香——龟儿子们追得真紧哩!”
三天前收到的回防令透着蹊跷:既要川军“拱卫蓉城”,又令“轻装简从”。冯天魁把命令折成纸船放进冰窟窿,眼看那小纸船在漩涡里打转:“看看,老子们就是这纸船——有人盼着沉底哟!”
封萍连夜带来的情报更惊心:蓉城机场突降三架美制运输机,下来的竟是军统特别行动组。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冲的授业恩师——冷面阎罗徐远举。
“好得很!”冯天魁拍着冰面大笑,“徒弟不行师父上——老子给他备下接风宴!”
他令部队沿大渡河分散驻扎,自己却带警卫排住进磨西天主堂。半夜弥撒钟声响起时,他竟披着神父黑袍现身唱诗班,用川腔拉丁文唱着“阿门”。
徐远举的特务们蹲守整夜无果,黎明时却见冯天魁从告解室钻出,笑呵呵递过一沓纸:“弟兄们辛苦——这是老子昨夜忏悔录,劳烦转交徐长官?”
那些纸上用辣椒汁写着:昨夜偷吃供饼三块,愿主宽恕。
真正杀招在第七日出现。军需处突然通知领饷,地点设在泸定桥头的观音阁。冯天魁盯着地图上标注的“1935年红军激战处”,突然哼起川剧:“诸葛设下空城计——”
领饷日他竟真单骑赴会。过铁索桥时马蹄打滑,险些坠入激流。岸上埋伏的特务刚露头,却见冯天魁从马腹下翻出,手里拽着根钢丝——竟是早暗中加固的保险索!
观音阁里端坐的也不是军需官,而是徐远举本人。茶案上摆着两把枪:德造驳壳与美制左轮。
“冯师长选一把。”徐远举冷脸推过茶盏,“蓉城近日剿匪,须配新式武器。”
冯天魁突然抄起茶壶对嘴灌:“老子只使顺手的烧火棍!”说着从后腰抽出根焦黑棍子——藤县战役炸断的枪托。
气氛僵持时,窗外突然传来喧哗。封萍带着中外记者冲进阁楼,镜头齐刷刷对准茶案:“徐长官亲自发饷?真是爱兵如子!”
徐远举被迫现场清点银元。铁血川魂:冯天魁的峥嵘岁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铁血川魂:冯天魁的峥嵘岁月最新章节随便看!冯天魁却抓起把大洋撒向窗外:“弟兄们!徐长官赏钱买草鞋啰!”
河滩上突然冒出数百“乞丐”——全是化装的川军伤员!银元落处响起一片“谢长官恩典”。
当晚徐远举突袭检查军营,说要核验歼敌数字。冯天魁领着首奔后勤棚,掀开油布露出如山日军钢盔:“徐长官数清楚——每个窟窿眼都是小鬼子的脑壳!”
特务们刚要验看,突然窜出群野狗叼跑钢盔。冯天魁急得跳脚:“龟儿子!那是老子的战利品——”追着狗群竟跑出警戒线。
最深杀局在月圆夜发动。日军突然强渡大渡河,首扑川军指挥部。冯天魁边系裤带边吼:“迎客!点鞭炮!”
士兵竟真点燃挂满树的爆竹。硝烟弥漫中,冯天魁令战马拖着空骑狂奔,自己带兵潜水靠近渡船。水鬼般冒头时,日军正被爆竹声扰得心烦意乱。
“请吃火锅!”川军甩出百个竹篓——里头装满烧红的辣椒石!渡船顿时呛得人仰马翻。
捷报传回蓉城,等来的却是革职令:“贻误军机,克扣军饷”。冯天魁把令状贴在日本坦克残骸上,抡锤砸进铆钉:“老子给他回个收据!”
深夜封萍冒险传来绝密:革职令竟是刘主席亲签,因渝城发现冯天魁私通八路军证据。
“证据?”冯天魁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弹孔,“这是藤县小鬼子送的——要不要挖出来验验?”
他突然召集全军,当众焚烧所有往来文书。火堆里飘出张带血的地图,正是八路军赠送的华北据点图。
“看清楚!”冯天魁踩灭火星,“老子打鬼子靠的是这个——”猛地跺脚震起地上日酋指挥刀。
次日拂晓,大渡河突然漂来密密麻麻的竹筏。筏上载满永州百姓,为首老秀才高举万民伞:“川军不离川!父老不离军!”
徐远举的车队被迫退避三舍。冯天魁却突然追上去,塞给特务们几包辣椒面:“路上撒点——防野狗!”
望着远去车队,他低声对罗家烈道:“备船!咱们该去会会真正的老伙计了...”
冰凉的河水下,三根引爆线正在悄悄延伸。对岸山林里,桥本一郎的望远镜闪过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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