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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混沌归途·心树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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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海深处,劫源湮灭后的废墟。

这里,不再是翻滚沸腾的原始能量之海,而是一片被彻底“格式化”后的、绝对的……虚无死寂。空间结构如同破碎的琉璃,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时间流速混乱不堪,法则链条寸寸断裂,只余下最本源的、冰冷的混沌元气,如同无主的幽灵,在虚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湮灭。

绝对的死寂。连能量湮灭的微光都吝啬于闪烁。

就在这片死寂的中央,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猩红光芒,如同宇宙尽头最后一颗不肯熄灭的星辰,极其顽强地……闪烁着。

光芒的核心,是一缕……残存的意志。

玄清。

不,此刻的他,或许己不能再称之为“玄清”。劫种核心在劫源湮灭的终极碰撞中彻底崩碎,他的残魂意志也几乎被撕扯、磨灭殆尽。这缕猩红光芒,只是他最后一点……不甘消散的……存在烙印。是“玄清”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记忆、情感、执念……在彻底归于虚无前,最后的……余烬。

没有形体。

没有声音。

没有感知。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与……黑暗。

他“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也“意识”不到自身的存在。那点猩红光芒,只是本能地、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死死地维系着那缕微弱的联系——那缕……穿透了无尽混沌阻隔、源自桃源混沌境、源自心树深处、源自……云绯的……混沌心契!

这缕联系,微弱得如同风中蛛丝,却成了他在绝对虚无中……唯一的……锚点!唯一的……光!

“云绯……”

一个无声的、破碎的意念,在猩红光芒的核心深处……漾开。没有声音,没有语言,只有一种……纯粹的、刻入存在本源的……思念与……守护的执念。

这执念,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虚无中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嗡……

那点猩红光芒,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就在这闪烁的瞬间——

一股庞大、精纯、充满了无尽生机与守护意志的……混沌元气洪流,如同跨越了万古时空的星河,顺着那缕微弱的心契联系,轰然……涌入这片死寂的虚无!

是心树!

是云绯!

她在……呼唤他!

她在……用桃源混沌境新生的力量……滋养他!

这股力量,温暖、坚韧、带着一种……重塑乾坤的磅礴意志!它如同甘霖,瞬间浸润了那即将熄灭的猩红余烬!

“呃……”

玄清那沉寂的意志,如同被投入滚烫熔岩的冰晶,猛地……苏醒!

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他刚刚凝聚的意识核心!

深宫初遇……桃花印记……

桃源秘境……月下御剑……

幽冥血海……生死相依……

斩孽剑域……心契初融……

劫源湮灭……心魂同燃……

还有……最后……桃源混沌境……心树擎天……云绯那浴血守护、泣血呼唤的身影……

“云绯——!!!”

一声无声的、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呐喊,在他意识深处爆发!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桃源混沌境正在经历的劫难!看到了劫源烙印的侵蚀!看到了心树的凋零!看到了云绯燃烧心魂、浴血守护的决绝!更看到了……她最后……以身化树、永镇劫源的……悲壮!

痛!

比神魂撕裂更痛!

比万劫焚身更痛!

她……在等他!

她……为了守住他们的桃源……他们的家……付出了……一切!

他不能……就这样消散!

他必须……回去!

回去……守护她!

回去……完成他们的……约定!

这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执念,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那缕猩红余烬!

嗡——!!!

猩红光芒骤然暴涨!不再是微弱的余烬,而是……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猩红烈焰!烈焰之中,无数破碎的法则碎片、混沌元气、乃至这片虚无死寂中残存的……最本源的混沌道则……如同受到召唤般,疯狂汇聚而来!

玄清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熔炉,疯狂地熔炼、吸收着这一切!

劫种核心的碎片……在烈焰中重塑!

破碎的魂念……在道则中重聚!

湮灭的记忆……在执念中复苏!

他不再仅仅是“玄清”的残魂!

他是劫种湮灭后的……涅槃之火!

他是混沌道则重塑的……新生命!

他更是……与云绯心契相连、跨越生死阻隔的……归途者!

轰隆隆隆——!!!

以那团猩红烈焰为中心,这片死寂的虚无空间,开始剧烈震荡!破碎的空间裂痕被强行弥合!混乱的时间流被强行梳理!漫无目的的混沌元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烈焰之中!

一道……由纯粹意志与混沌道则构筑的……身影轮廓……在烈焰中……缓缓凝聚!

不再是虚幻的投影!

而是……真正的……混沌之躯!

暗灰色的混沌能量构成了他的筋骨血肉,流淌着七彩契约符文的脉络在其中若隐若现。眉心一点猩红印记,如同燃烧的恒星核心,散发出主宰一切的意志!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眸,左眼深邃如渊,倒映着混沌的湮灭与重生;右眼温润流转,倒映着心契的守护与桃源的光辉!

玄清……归来!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这具全新的、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混沌之躯。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境界……前所未有的高远!但这一切,在他心中,都抵不过……那缕穿透虚无、连接着桃源深处的心契呼唤!

“云绯……”他轻声低语,声音不再是意念,而是真实的、带着混沌道韵的回响,“我……回来了。”

他的目光,穿透了混乱的时空阻隔,精准地……锁定了桃源混沌境的方向!

那里……有心树的光辉!

那里……有她的意志!

那里……是……家!

不再犹豫!

玄清一步踏出!

脚下,混乱的混沌元气自动汇聚、凝结,化作一条流淌着暗金与琉璃光泽的……混沌虹桥!虹桥无视了破碎的空间与混乱的时间,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道光芒,瞬间……贯穿了无尽的虚无,首抵……桃源混沌境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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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化作一道猩红与混沌交织的流光,踏着虹桥,向着那心契呼唤的源头……疾掠而去!

速度……超越了空间!超越了时间!超越了……法则的束缚!

……

桃源混沌境。

心树擎天,冠盖如穹。

流淌着混沌纹路与契约符文的巨叶,在柔和而坚韧的星河光辉下无声舒展。大地之上,那道暗灰、猩红、七彩驳杂的混沌晶壁封印,如同大地的伤疤,在心树根须的缠绕与滋养下,光芒凝练而稳固。封印之内,冻结的黑暗洪流死寂无声。

整个桃源,沉浸在一种……由心树意志(云绯)强行维持的、脆弱而深沉的……宁静之中。

心树深处。

云绯的意志,如同永恒不灭的星辰,深深扎根于这棵擎天巨树的核心。她即是树,树即是她。她的感知覆盖着桃源的每一寸息壤,每一道溪流,每一片竹叶。她感受着劫源封印的稳固,也感受着……封印深处那缕被永世镇压的、冰冷恶意的……死寂。

以及……那缕……穿透了无尽混沌阻隔、源自遥远虚无深处、微弱却坚韧的……心契联系!

那联系……属于玄清!

它……在增强!

它在……靠近!

它在……变得……无比清晰!

“玄清……”一个无声的、却带着剧烈震颤的意念,在心树核心深处……爆发!

是他!

真的是他!

他……没有消散!

他……在归来!

这股突如其来的、狂喜到几乎让她意志崩解的冲击,让整个心树都为之……剧烈震颤!

轰隆隆隆——!!!

巨大的树冠猛地摇曳!星河光辉如同沸腾般流淌!流淌着混沌纹路与契约符文的巨叶发出震天的沙沙声!大地微微震动!溪流掀起波澜!竹林疯狂摇曳!

桃源混沌境,瞬间……风云激荡!

心树核心深处,那点猩红的印记,如同被点燃的恒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穿一切虚妄的……炽烈光芒!

“他……回来了……”云绯的意志在狂喜中呐喊,在等待中……近乎窒息!

就在这心树震颤、桃源激荡的瞬间——

嗡!!!

桃源混沌境的上空,那被心树光辉笼罩的穹顶,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流淌着暗金与琉璃光泽的……空间门户!

门户之中,一道身影……一步踏出!

暗灰色的混沌长袍无风自动,流淌着七彩契约符文的光晕。修长挺拔的身躯,散发着包容万物又主宰一切的混沌道韵。眉心一点猩红印记,如同燃烧的恒星!那双深邃的眼眸,左眼倒映湮灭,右眼倒映守护,此刻……却只倒映着下方那棵……剧烈震颤的……擎天心树!

玄清!

他……回来了!

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距离,穿透了心树的躯壳,精准地……落在了心树核心深处……那点爆发出炽烈光芒的猩红印记之上!

落在了……云绯的意志之上!

西目……隔空……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心树的震颤停止了。

桃源的激荡平息了。

风停了。

水静了。

连那永恒流淌的心树光辉,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只有那无声的、却足以撼动整个混沌的……目光交汇!

“云绯……”玄清的声音,温和、清晰、带着一丝穿越生死的疲惫,却无比坚定地……响彻了整个桃源混沌境!

“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心树核心深处,那点猩红的印记,光芒……骤然……内敛!

紧接着——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仿佛由亿万星辰同时点亮的光芒,从心树巨大的树干中心……轰然爆发!

光芒之中,心树那粗糙的树皮寸寸剥落、消散!流淌着混沌纹路与契约符文的巨叶纷纷化为光点!庞大的树身如同融化的冰雪般……急速收缩、凝聚!

光芒的中心,一道……纤细、熟悉、却又带着全新混沌道韵的……身影……缓缓……显现!

长发如瀑,流淌着暗灰与七彩交织的星河光晕。

肌肤如玉,内蕴混沌星河的脉络。

左眼暗灰旋涡深邃如渊。

右眼七彩琉璃温润流转。

眉心,混沌心契之印缓缓旋转,暗灰、七彩、猩红三色交融,如同永恒星辰!

云绯!

她不再是树!

她以心树本源为基,以自身意志为引,在玄清归来的瞬间……重凝……混沌真身!

她赤足踏在温润的息壤之上,缓缓抬起头。

那双倒映着混沌与守护的眼眸,穿过空间的距离,穿过散落的光点,精准地……落在了……那道悬于半空、同样凝视着她的身影之上。

没有言语。

没有泪水。

没有嘶喊。

只有一种……跨越了生死轮回、穿透了万古时空的……凝视。

玄清的身影,缓缓降落。

他落在她的面前。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片……飘落的心树光屑。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拂过她脸颊上……残留的一丝……心树纹路的痕迹。

这一次……不再是虚幻。

是真实的……触碰。

是温热的……肌肤。

是……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真实!

“我回来了。”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与……失而复得的……珍重。

云绯缓缓抬起手,覆盖住他停留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她的手,冰凉。

他的手,温热。

冰与热的交融,如同混沌与心契的交融。

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倒映着自己的眼眸,看着他那眉心与自己遥相呼应的猩红印记。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万般劫难,己成过往。

最终,她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唇角,缓缓……向上弯起。

一个……极淡、极浅、却足以融化万载玄冰、点亮整个混沌的……笑容。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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